“快去啊!
去砸两下!”
“……”李三拿着冰凉的骨灰盒,呆在原地,眼睛也不眨,嘴巴微微张开。
他看着老婆的两颗森白的虎牙,和尖尖舌头,上下嘴唇不停地动着。
冲脑袋砸俩下,说的怎么这么简单,这可是杀人啊。
“我去和那女的聊天,你在后面......”李三老婆做了个往下砸的手势。
李三依然不作答,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发什么愣啊!不想要钱了!”说完,李三老婆向大厅走去。
那白衣女子还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哭泣着。
他们这行还有个规矩,不会询问别人的姓名,也不会叫别人的名字,怕万一让脏东西听见人的名字,能把人的魂儿勾去。
李三老婆想如果真是死人应该不会说话:“姑娘保重身体,请问怎么称呼您?”
“唐筱慧。”白衣女子开口了,她双手相握,手腕上有绳子勒过的瘀痕,但头发挡住脸,看不清面貌。
等了半天,李三终于慢慢吞吞的来到白衣女人身后。
平时他都是听老婆的,但这次他胆怯了,李三背着手,手心全是虚汗,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骨灰盒。
李三老婆不停的使眼色,但李三就跟丢了魂一样呆着不动,连连的摇头。
……
“别!”
嗵----!沉闷的敲击。
只见李三老婆夺过骨灰盒来,双手举过头顶,猛的往白衣女人的头上砸去!
嗵----嗵!
这声音夹杂在雷声中,李三双腿不自主的抖起来,有几滴血甩到了他脸上,**辣的。
嗵----嗵!
吓得李三差点叫出声,唐筱慧的身子慢慢向前倾斜,倒在了茶几边沿上。
茶几一点点向前一滑动,发出叽叽声,人就顺势躺在了地上,血顺着头发流在地上,形成椭圆形,并不断地扩散。
一道闪电,从天裂开,借着这滩血,映照出李三老婆狰狞的面孔!
李三双手捂着嘴,惊恐万分,他老婆就像变了一个人样。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哗哗的雨仿佛浇在了李三心里,就在这时
“爸爸?妈妈?你们干嘛呐?”
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揉着眼睛,看着呆立的爸妈。
李三老婆连忙转身,骨灰盒顺势放在椅子上,并挡住尸体。
“睡......睡觉去!小福睡觉去。”
这时李三也缓过神来,抱起孩子就往后院卧室走。
“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呀?”李福感觉到了二人紧张的神情。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睡觉!”
“爸爸,我害怕。”
“不怕不怕,睡着就好了,乖孩子。”
“我.....刚才看见一个白影。”小孩带着哭腔十分恐惧。
“那是老天爷爷打的闪电。”
“老天爷打闪干嘛呀?”
“打闪赶走......坏蛋保护你呀。”李三自己说完心都虚,“别怕睡觉吧。”
轰~,雷声滚滚。
李三把孩子抱床上,卧室门又上了锁。刚锁上,孩子就哭了起来。
但这时也顾不及哄孩子了。他慌慌张张来到客厅,他老婆已经把尸体重新抱到躺尸床上:“别愣着了,赶紧把地上洗洗!”
李三老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急促,李三匆忙去厕所拿了水桶,拖把和洗衣粉。他小跑来到客厅,又点了一根蜡烛放在茶几上,他老婆正在擦尸体头上的血。
李三放下水桶,又跑去大门,他担心门没锁严实。
其实门早就锁好了,他拽了拽锁链子,又推推门,生怕有人能进来,最后又拉上黑布门帘,万一有人从门缝里看见也不行。
此时门外的人影迅速退进黑暗里!
……
“快点啊!”李三老婆焦急的说。
李三连忙把洗衣粉整袋倒水桶里,用拖把胡乱搅和几下。满屋的血腥味混合着洗衣粉味,他忍不住呕吐起来。
李三满头大汗,骨灰盒的棱角上还挂着头发丝和血乎乎肉皮。
慌乱的拖地,墩布越看越像一个人头,而李三正拿着棍子戳这个人头!
一桶白色的洗衣粉水,变成了可怖的红色,刺鼻的血腥味使他异常紧张。
那杀过人的骨灰盒不忍直视,李三带上胶皮手套,把骨灰盒翻过来,带血的一面朝下放一边。
他艰难地控制着呼吸,却控制不住汗珠子不停地流。
明天客户来了,被发现了怎么办?今晚就跑路吧。
心乱如麻,李三正急急的拖地,换水,拖地,换水,水终于看上去清澈了,李三长舒一口气……
突然!有敲门声。
李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耳朵竖起来仔细辨听。
咚咚咚!
李三屏住呼吸,他老婆也停止动作。如果地上有道缝儿,他俩一定会钻进去。
咚咚咚!
李三恐慌的抬头看向大门,黑布帘后面刺耳的敲门声,仿佛一把带尖儿的锤子敲击着他的心脏。
咚咚咚咚!
是谁呐?老刘头,老刘头不是说不来了吗?就算是老刘头也不能开门,让他看见那还了得。
若是那个年轻客户,客户更不能开门!李三慌慌地回头看看他老婆。
李三老婆慢慢得竖起一根手指放着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嘘---!”
这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杀人狠。
此时,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咚咚咚,咚咚咚!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李三脑门子上的汗,蒸桑拿一样不停地流,急促的门声,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终于敲门声停顿了,李三小心的长舒一口气。
突然!敲门声变成了猛烈的踹门声!
李三左手捂着嘴,右手轻轻把拖把放下,原地慢慢蹲下来,他觉得外面的人,已经看到他们所做的一切了。
李三蹲在地上不敢动,每一秒钟都仿佛被无限拉长了。
嘭!嘭!一声接一声的踹门响。
李三老婆满头大汗,她盯着大门,双眉紧皱,脸色煞白。
屋外面踹门声,雨声,雷声,而屋里只有砰砰心跳声。
李三老婆终于按耐不住,她小心翼翼的向前推动躺尸床,床是不锈钢做的。当她推动时,床腿上生锈的铁轱辘,发出叽叽的摩擦声。
“叽叽~”
那铁轱辘声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外面的人仿佛听见了这声音,此时踹门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