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下……”

澹台青帝开口，深深的看了一眼皇甫天下，“你可真是个圣人！”

“这世间，能有什么圣人！”

皇甫天下笑着摇头，“不过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罢了，无论你我……当年，可都是一个光耀时代的存在。可是……怎么就败了呢！我们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人族被灭了呢！”

皇甫天下笑容中带着酸涩。

“可恨啊……我人族，什么时候才能跳出这个循环？”

皇甫天下卷袖，扭头看着澹台青帝与洛天神，“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期望林荒崛起，可那也只是期望！”

“算了，不聊这个事情了！”

澹台青帝终于退让一步，不想跟皇甫天下继续争论下去。

“不……聊不明白，就应该继续聊！我人族的前路，不能回避！你我之间聊不清楚，就去找长空无名，找其他人！”

皇甫天下此刻变得很坚定。

“不如……”

就在此时，虚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年轻的声音。

“你们直接找我聊？”

忽然间，虚空中显化出林荒的身影。

皇甫天下面色一惊。

天道宫与地狱宫也随之震动。

林荒竟然没走。

而且……

他居然瞒住了皇甫天下。

皇甫天下虽然不入神明境界，可是他不仅是他。

“你听见了多少！”

皇甫天下震惊之后，快速的恢复了平静。

“我一直在！”

林荒笑着道。

“那我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皇甫天下开口。

“能有什么，无非是潮汐祖地万界生的一些事情！”

林荒摊手，神色自信。

“你的手段，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

皇甫天下开口，他盯着林荒，“看来你并不知道我们在交流些什么，不过你竟然能撼动邪月神族的时间，有几分实力！”

“大师兄，有什么是不能和小师弟说的吗？”

林荒笑了起来，他的确只是听见了几句，刚才所说的，也不过是在诈皇甫天下。

不过他敏锐的觉得，皇甫天下不简单。

“那你能将你所有的手段，展现在我的面前？”

皇甫天下反问林荒。

“这自然是不能……”

林荒摇了摇头，“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只差一些线索的关联罢了！”

“潮汐祖地，万界生，没出过苍穹大陆的皇甫天下，体内有澹台青帝与洛天神。他们也都在苍穹大陆中，还有靠近万妖神殿的巫国的那个大巫……”

“苍穹大陆，很不简单吧！”

林荒平静的开口，“在加上尽天帝与秦政……他俩是潮汐祖地的链接？”

“所以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皇甫天下问道。

“秦政是谁，或者说秦长生是谁？还有潇潇是谁？王遗风、李白衣，相继都前往了人族本源世界，他们是谁？”

“万界生为何会落在我身上，我是谁？那么秦玄策又是谁？帝天枢是谁，他为何又在苍穹大陆之中？”

“我有很多疑惑！”

林荒平静开口，“但是一切的疑惑，或许都将归咎在一点。你们说……是那潮汐祖地吗？”

说着，林荒笑了起来。

“不入神明境，你即便知道了再多，也没用！”

澹台青帝开口。

“入了神明境就够了吗……我曾在人族本源世界中，见到过神王姜尘！我曾听闻过上苍之寂和寂静河！我曾见到过拓跋如来和荒神！”

“他们的存在，是寻常神明可以比肩的吗？我入了神明境就够了？”

林荒摊手，颜色严肃，眉宇拧动间，有着少有的成熟与睿智。

“无论是师兄秦长生还是师尊萧义山，亦或者是你皇甫天下，还有那秦政……都在给我灌输各种思想，为我指引方向，让我能够尽快的成长！”

林荒神色尊敬，却暗含锋芒，“可是……你们是否真正的站在我的角度想过！我林荒的道，我林荒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林荒一口气说吃完，心中有着畅快。

“风雪域之前，我是个卑微的蝼蚁，活得像个笑话！”

“风雪域之后，东灵境中……我面对的一直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师兄带我悟道，师父告诉我要君子藏器！”

“所以，我现在一直很谨慎，很低调！”

“出了东灵境，我也一直在挣扎。为了倾城，为了明教，为了母亲……我所面对的敌人，都比我强大！”

“所以我继续苟着！”

“终于……我成了明教的教主，我踏入了大帝境，我可称苍穹人族擎天巨柱！可结果呢……”

“我看见了人族本源世界，我看见了诸天神明，我看见了炽天神族，我得知了上苍之寂，我听闻了潮汐祖地！”

“我啊……依旧那么渺小！”

“我就应该继续藏匿锋芒，一步步的稳中求进，等到抹平一身的锋芒，也褪去满身的热血？”

林荒扭头，神色平静的盯着皇甫天下。

“身为人族，我从来不会抛弃身上的责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认可这个观点！”

“可是……我的路在哪里？”

“无论你也要，师父也罢，或者秦政叮嘱些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

林荒声音提高了不少，也变得冷漠了不少，“不要想着什么为我拆下肋骨当火把……我林荒不需要！”

“无论你们谁还是那沉苍穹，我林荒不需要！”

“天地万古一局棋，即便是我是那神之一手，可是没了这局棋又能如何？自有后来人重铸棋盘，落子生辉！”

“诸位前辈不想让人族再经历潮汐时代，可我不这么想。人族，不是绝巅强者的人族，而是人族的人族。他们享受庇护与人族曾经的荣耀，就应该为了人族的生死贡献自己的力量！”

林荒横眉冷目，神色霸烈。

“我林荒……即便身系万古，也再不会让你们来左右我的道心！”

“潮汐祖地之谋，我或许想不明白。可秦玄策，一定能想明白。我想要知道，并不困难！但疑惑解开与不解开，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

“我的道，便是我的道！与潮汐祖地是否有关系，是否是万界生，都没有那么重要！”

“我林荒先为自己而活，再为天下而活！诸位，也先请为自己而活……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

“所以……”

皇甫天下皱着眉头，“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