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备、陈宫听了关羽的平陈策,都觉有些冒进。
陈宫说道:“吕布已聚众十数万,此时起兵图之,实在胜负难料。又有曹操、袁术在旁环伺,若行差踏错,那便万劫不复矣!”
关羽见刘备也在点头,捋了下长须说道:“陈地百姓,是想为刘宠复仇,才响应吕布起兵。但吕布贪婪,既有眼前之利,又怎会攻伐寿春?之后同纪灵、桥蕤大战,更因军中缺粮,对百姓索取无度,甚至派军士劫掠。陈国百姓对吕布之恨,已逾袁术。而曹操刚夺回兖州,尚未恢复元气。袁术连番大战,也是强弩之末。如此良机,若不把握,恐悔之晚矣!”
刘备见关羽一心想要伐陈,叹道:“欲成大事者,且要戒骄戒躁,方能谋定而后动。此次伐陈,二弟不可贪功,便是只得几城,也是我等之幸。”
关羽听刘备松口,心中寻思“大哥不知历史走向,才会如此担忧。且让我将陈国一百五十余万口,全部收人我兄弟治下,到时逐鹿天下的底蕴,又要增加几分。”
虽然这样想,关羽还是向刘备说道:“弟一定谨记大哥之言。”
刘备遂修书一封,请李丰带回。
袁术得书后大喜,遂将纪灵、桥蕤调往平舆,以待伺机而动。
不数日,刘备使关羽统马步军五万,张飞、太史慈辅之,离徐州往汝南进发。
关羽先夺城父、思善,其后北上陈国,连取宁平、武平、苦县、柘县四地。
其时吕布正赶往平舆,去找纪灵、桥蕤决战。方下寨休息,便有探马飞报,关羽趁机偷袭陈地,已抵新平。
吕布闻讯后大怒道:“这红脸鬼可恶!他先利用我等,退纪灵之兵。如今他不思报恩,反来夺我州郡,此次我定要擒杀此贼,以绝后患!”
臧霸劝道:“关羽极善用兵,此刻士气正盛,未可与争。他占领陈地后,就得分兵据守。关羽本就兵少,到时分兵更弱。温侯不如先取汝南,待其分兵力弱之时,再同关羽决战不迟。”
吕布说:“不成!陈国是我根本,若让他人站稳脚跟,我不又成了孤魂野鬼?陈国百姓心向于我,我此刻兵多粮足,同关羽决战,必能大获全胜!到时擒住关羽,必取其项上人头。”
众将深知,吕布为得军粮,曾多次派兵在陈国劫掠,早已失去了民心。
宋宪正欲开口劝说,旁边魏续见此,赶紧在其背后推了一下。宋宪想起魏续的遭遇,遂缄口不言。
未几,吕布令三军拔营起寨,北上陈县同关羽决战。
因吕布大失民心,关羽轻易便取了陈县。同时,他又予太史慈一万精兵,让其连下阳夏、扶乐、长平三县。整个陈国,皆为关羽所夺。
待吕布赶到陈县之时,关羽早已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只等吕布前来决战。
吕布率大军来到城外,见吊桥被拽起,他大声向城内叫道:“开门!”
冷不丁关羽在城头喊道:“奉先兄,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吕布见此又惊又怒,在城外持戟大骂。
关羽只教守城军士放箭。
一通乱箭下来,吕布遮拦不住,狼狈不堪,赶紧回马便走。
此时陈县已被关羽所夺,吕布奈何不得,只能在城外下寨,以待来日攻城。
关羽在城头见吕布临城下寨,笑着对张飞说道:“这三姓家奴,竟然临城下寨,真将我等视若无物。”
张飞豹目一睁,坏笑道:“待到晚间,我便让军士擂鼓喊杀,定让这三姓家奴,彻夜不得安宁!”
关羽听张飞如是说,补充道:“先令军士通知城内百姓,让其心有准备,免得夜间惊慌。再征调些民夫前来帮忙,以壮声势。”
张飞听后诺然而退。
当夜更深,关羽、张飞在城头,见吕布寨内灯火方熄,待军士歇定。便令鼓角齐鸣,军士民夫大声喊杀。
吕布军中惊慌,只当是关羽夜间劫寨。待吕布同八健将率军出营,却未见一兵一卒。
待吕布传令回营,兵将方欲歇息,又是鼓角争鸣,喊杀震天。
吕布大军彻夜不安。及至天明,吕布下令,拔寨往北退三十里。待重新下定寨脚,吕布于账内恨声道:“这红脸鬼先夺我郡县,如今又用如此手段戏弄于我。若不杀之,难解我心头之恨!”
张辽恐他一心报仇,反中了关羽算计。赶紧谏道:“关羽自领大军,据城而守,陈县久围难克。温侯不若夺回其他各县后,再来攻打此地。”
吕布说道:“不妥!我若如此,就得分兵把守各县。到时势弱,岂不是为关羽所趁?我现在兵多将广,如此良机,正合除掉这心头大患!”
张辽说:“但此时并无一城之地,若久攻不下,军粮告急,则形势危矣!”
吕布傲然道:“我若缺粮,自有百姓四方来送。况且此刻,我已有妙计,很快便能攻破此城。”
诸将听后面面相觑,不知吕布有何妙计,能立时攻破陈县。
侯成见吕布洋洋自得,就等诸将发问,赶紧上前问道:“不知温侯有何妙计?”
吕布得意道:“关羽曾以水攻,算计我等,让我大失颜面。我便还他水攻之计,定让关羽一举成擒!你等来日去上游,给我堰住挝水,让其流入浪汤渠。我要决挝水、浪汤渠两河之水,以淹陈县。到时此城可破矣。”
侯成听完,赶紧谄媚道:“此真是良策也!”
诸将听后尽皆皱眉,他等虽认为此计不妥,但也不敢多言。
吕布自认为得计,遂寻一高处下寨。令数万大军北上,决两河之水,用以水淹陈县。
早有细作探知消息,快马报入城中。
张飞听后,急着对关羽说道:“这三姓家奴该死!竟然想此毒计,若不赶快想出对策,我等俱为鱼鳖矣!”
关羽捋须说道:“三弟休要着急,这吕布决两河之水,实乃自掘死路。陈县虽三面皆临浪汤渠,但离河尚有数里,周围一片平川。此时已值初冬,水量不足,他便是掘开两河,又有什么作为?只要让军士民夫,用沙土堵住城门,河水便无法流入城中。再于各处城垣附近,备好沙土砖石,以防万一。吕布见此城固若金汤,便技穷矣。”
张飞听关羽此言,方才安心,遂带领军士民夫,前往各处准备。
正是:
为求他日定山河,关羽执意平陈策。
吕布自觉得妙计,便让平川成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