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羽引军深入,各种情况频繁迭出。
不是有哨探的战马踩到了铁蒺藜,就是被埋伏的袁兵用马索绊倒。
待大军要上前追杀时,这些袁兵转身便跑。不多时,便隐入迷雾之中,再也不见了踪迹。
关羽此时不明白袁军根底,也不敢任由兵卒去追,只能收束好兵马,缓缓向前而行。
未几,关羽感到地面微微震动。不多时,便见到数十辆冲锋车,从两侧直奔大军杀来。
这些冲锋车是由冲车所改造,却比冲车小上许多。只需要十余人,便能推着往前奔跑。
张飞见这些人推着冲锋车杀来。便要纵马过去,斩杀这群不知死的袁兵,却被关羽给阻住了。
关羽看出了点门道,他先高声喝令到:“莫要冲上前厮杀!冲锋车两侧的空地上,怕是又有陷阱。待这些冲锋车到了面前,先让开一条通道。让这些冲锋车冲过去,在从两侧斩杀袁兵。”
关羽下令之后,又对张飞说道:“三弟,小心前面有人来冲阵!”
果然在他说完后不久,吕布又同颜良、文丑、张辽引了一彪兵马,从雾气中冲了出来。
张飞见此大喝一声:“三姓家奴休走!先和我并三百回合!”
吕布见关羽大军未乱,知道无机可乘。他也不和张飞搭话,同其他三将返身就走。
张飞见这迷雾甚是古怪,怕追将上去不当稳便。只得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同关羽小心应付。
杀散了那些依靠冲锋车,杀来过的袁兵后。
关羽令人将一辆冲锋车,推到旁边袁兵未经过的空地上。果然轰隆一声巨响,那冲锋车掉入了陷坑之中。
张飞看着陷坑中密密麻麻的倒刺,不由得连喘粗气,气得暗咬钢牙。
见到这些陷阱,关羽已经有了退避之心。
就在这时,又听得木轮响声接近。
关羽向那迷雾中看去,只见前边的道路上,刀车、弩车交替排列,向这边缓缓而来。
此刻道路两旁都是陷阱,前面又被这阵势所阻,若是冲杀过去,定然死伤惨重。
关羽赶紧下令:“后队便为前队,大军沿原路返回!”
对面吕布见了,自是不肯舍弃这个机会。他不顾距离尚远,便下令让军士向关羽、张飞攒射。
二人边挡射来的弩箭,边随军缓缓而退。
吕布虽然急的跳脚,但是这两种战车行动缓慢,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关羽、张飞领军而回。
待大军返回舆国,进入县衙之后。
张飞恨声说道:“二哥,这群鼠贼只会玩些阴谋诡计。若他们一直守在城中不出,我们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羽手捋着长须冷哼了一声,那微眯的凤目好似刀锋一般凌厉。他寒声说道:“他们要安稳的躲在城中,真是想得美。三弟,你且领五万兵马,先取江都、海陵两县。然后再去东陵亭安营扎寨。袁熙初到广陵,城中定没有囤积多少粮草。到时让他坚守孤城,我们困敌以粮,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张飞听后大喜,次日一早便点齐兵马,南下攻取江都。
而关羽也领兵来到广陵城不远处。命令兵卒用霹雳车,往那些迷雾中的旗幡、树林处抛射火球。
只见这些旗幡、树木被烧着后不久,火势便慢慢的压下,直至最后熄灭。
关羽见到这个结果,心里寻思到“这个迷阵,果然是靠树木和旗幡所设。只要能够找到其中的离位和巽位,再以火攻之,这个阵势便会被破。但这迷阵虽然简单,就连我也知道其中奥妙。可是其面积太大,我这里的阵图又不齐全。要想找道离位、巽位在哪,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看了得继续给城中施加压力,让更多人来投,到时整合他们的图纸,便有机会破此迷阵。”
想到这些,关羽也不做无用功,下令先撤回舆国。
其后,他又遣人放出张飞攻取江都、海陵,自己要断广陵之粮的消息。
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便被细作探知,传回了广陵城中。
虽然袁熙有心压制,但世上没有不透风之墙,这个消息还是被城中的士族豪强知道了。
此刻城中虽然看似平静,却不知涌起了多少暗流。
不过数日,袁熙瞒过吕布,使人请来沮授、逢纪二人。
袁熙对他们说道:“此次关羽率军来伐,虽然广陵城守得固若金汤。但是周边诸县,皆被关羽、张飞所夺。更兼城中百姓的田地,大都在那阵法之外。若是关羽一直不退兵,等麦熟之时抢收城中粮食,或者干脆一把火烧掉。我等岂不是要饿死在这广陵城中?”
逢纪见他心神不定,宽慰道:“主公勿忧。此时吕布来到广陵,孙权定会趁机夺取吴郡、会稽。到时他再打起丹阳的主意,关羽肯定会因此分心。那一刻,他会比我等还急。若没有办法攻下广陵,关羽只能撤军防范孙权。”
袁熙还是有些迟疑,他说道:“若我那岳父,知道他的根基被夺,又岂会在此安守?”
逢纪不屑道:“吕布贪婪少谋,只要以江淮之利诱之,他定会同主公在此安心驻守。”
袁熙听后连连点头。
沮授心思电转“此时守在这里,还不如随吕布撤去吴郡。这逢元图恃己之能,却是小看了天下人。我也不好当面点出,否则坏了面上的和气,再如冀州那边相互掣肘,却是对主公不利。”
打定主意之后,他便和逢纪告辞离开。不久之后,沮授又转了回来。
待沮授入见袁熙,便向他问道:“主公之意,可是要依逢元图之言,一直在广陵据守?”
袁熙听他这般问,皱起眉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未几,他想到沮授问自己,自然会有一番高论。
袁熙赶紧向沮授说道:“公与先生定有高论,还请为熙试言之。”
沮授点头道:“当初在下之所以不反对主公和吕布联姻。就是因为一旦广陵事败,尚可以去吴郡。到时往南一转,便有无数条出路,远比困死在这徐州要强。如果听逢纪之言,一直在此据守,便本末倒置也。”
袁熙听后大喜,他向沮授行礼道:“公与先生之言甚善。熙受教了。”
沮授赶紧让开,连道不敢。然后他又对袁熙劝道:“我之所以避开逢元图,是不想和在冀州时一样。还请主公能体会在下苦心,不要泄露了这个机密。”
袁熙听后更是感动:“多谢公与先生教我。”
听了沮授之言,袁熙的心思也活泛起来,那压在心中的大石尽去。
正是:
不能为主设良谋,狷狂之言任出口。
若无河北栋梁在,主君早已落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