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徐庶久慕刘表善善恶恶的美名,因此亲自去襄阳拜谒刘表。
原来他觉得学有所成之后。便想寻一明主,尽心辅佐于他,也好一展胸中之所学。
在刘表那待了一阵子后,徐庶不禁大失所望。他思量到“刘表喜欢贤才却不知道重用。说是厌恶庸才,但蔡瑁之辈仍然身居高位。此人徒负虚名,便是我想尽心辅佐与他,也会不得重用。如果留在他这里,我只能做个整天陪他高谈阔论的宾客耳。”
想明白这些之后,徐庶就在馆驿中留书一封,径自离开了襄阳。
离开后,徐庶心中郁郁,一时间也无处可去。思虑再三,他想到去司马徽那里住一阵子。也好向他请教学问。
等到了司马徽在荆州的庄子,才知道水镜先生早已返回了阳翟。
徐庶到自己来荆州避难,已经离乡十载。现在颍川已无战事,也是时候回家乡看看了。打定主意之后,徐庶便返回了颍川。
不久后,徐庶到阳翟拜访司马徽,没想到又是扑了个空。好在这里还有个凤雏接待他。
庞统见了徐庶之后,笑问道:“元直因何而来呀?”
听他这么一问,又触动了徐庶的心事。
他一声长叹,说道:“我久闻刘景升善善恶恶,因此前去投奔。没想到他徒有虚名,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所以我留书一封后就离开了。因为现在无处可去,所以想和水镜先生请教一些学问。”
庞统听后一笑,只见他摇头晃脑,拉开长腔比划着说道:“听元直如此说,却是汝之过也。”
“士元何出此言?”
庞统张口刚待卖弄,却又戛然而止。他寻思到“我如今不专心向学,还有心思在这卖弄,实乃我心中不静也。如果一直和他人争这口头上的高低,却不专心于学问。又怎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怎能成为那忧国忧民,隐于朝堂的大隐之士?”
念头转过之后,庞统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他拿起竹简,一边比划一边笑着对徐庶道:“看书,看书,一切尽在方寸之中耳。”
徐庶被他吊足了胃口,没想到竟然又不说了。他心里嘀咕着“这丑货遮遮掩掩的,不知道又在做什么怪!”
既然庞统什么都不说,徐庶也不再多问。就安心的陪伴着庞统,在庄里读了个把月的书。
后来他耐不住清净,就决定先返回长社孝敬母亲。有所疑问的时候,再来找庞统讨论。
临行前,庞统还不忘笑话:“元直你心中不静,却是做不了忧国忧民的大隐了。”
等回到家中,徐庶说起自己寻访明主的事。
徐母训斥道:“你何其愚也!刘玄德仁义布于四海,若非他爱护百姓,颍川之民怎能再安享太平?连乡间小儿都在传唱:刘皇叔,救疾苦,安天下,四海足。明主即在眼前你不投之,反而去求见夸夸其谈的刘表。同缘木求鱼何异?此并非他人之过,是你自取其辱耳!”
徐庶听后连连认错,不敢多言。
其后,徐母也不让他在家侍奉,说是徐庶不能辅佐明主,就别再回来了。
徐庶不敢违逆,只能又从家中离开。在庞统的口中,徐庶多次听他提起刘玄德的贤明,还有关云长的不凡。
既然母亲有令,徐庶就决定先去试探一番。如果刘备真的是明主,自己就尽心辅佐,一展胸中的抱负。
但等他赶到平舆时,才知道刘备在吴郡还没有回来。
想到自己为寻一明主,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波折,徐庶心里一叹。因为没有去处,他又寻到了司马徽的府中。
入府之后,徐庶终于在草庐中见到了司马徽。见礼毕,他就说起了从去年以来,自己遇到的种种波折。
司马徽听完后朗声大笑:“好!好!”
徐庶知道司马徽的这个习惯,也不以之为恼。
笑了一阵后,司马徽说道:“你即怀王佐之才,自然有机会应时而出。前番你急于求成,自降身价去见刘景生,乃是自取其辱也。又与人家善善恶恶有何干系?你这一路几多波折,盖因你不知天时之故也。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乎?”
徐庶听司马徽这样说,长长的叹了口气:“先生之言是也!”
“好!好!”司马徽笑道:“如今时机已到,明主就在眼前,你需好好把握才是。”
听他这么一说,徐庶想到了来这里的目的,于是问道:“难道那刘玄德,真是当今之明主?”
司马徽也不回答,只是笑道:“好!好!”
徐庶明白再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就觉得自己去试探一番再说。
不久之后,他听闻刘备剿灭吕布,已经班师而回的消息。于是徐庶算准了时间来到平舆城外,在大军的必经之路上寻了个土坡,然后就躺在那里放声高歌:
天地反复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
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关羽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他都有些替徐庶觉得尴尬。
关羽心里忍不住吐槽着“你怎么换汤不换药,还是演义中的那个套路。你就不会玩点新花样?难怪你徐庶自己上门,都推销不出去自己。这套路跟人家孔明比,实在是差太远了。你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与那喝醉了酒的疯汉子又有什么两样?如果不是真的困顿无门,求贤如渴。说不定还会认为你是个刺客。”
关羽看了眼旁边的大哥。讶然发现,大哥竟然还真吃这一套。他听得津津有味的,还跟着默默的念了起来。
念叨了会,刘备对关羽说道:“二弟,为兄听此人所歌不凡,想来他绝非常人。恐怕是个怀才不遇的贤士!”
“大哥,这位就是徐庶,徐元直。”
“原来是他!”
刘备听后赶紧令大军停住,亲领众将官前去和徐庶相见。
水镜先生和庞统那里,都有人暗中保护。徐庶这样频繁的出入,刘备早已经知晓了徐庶的底细。
等到了那山坡前,刘备下马以示尊敬,领众将官走过去和那徐庶相见。
关羽寻思着“和原著中不同,大哥对他的来历十分了解了。我先提醒徐庶一句,让他别再用的卢马说事了。”
想到这里,关羽老远朗声而笑:“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徐元直,你的伯乐今天来了!”
徐庶听得如此高论,也顾不上在那扯着嗓子嚎,骨碌一下就爬了起来。
这时刘备已经来到近前,他对徐庶深深的一礼,然后说道:“元直先生乃当世大贤,今怀才不遇,实乃备之过也。备欲力扶社稷,只恨力不能及。敢求先生相助,先生若能不弃,实乃备三生之幸也!”
听了这话,在荆州的怀才不遇,这一年多来的颠沛流离,母亲的训斥,司马徽的教导,一齐全部涌上了徐庶的心头。这一刻,徐庶觉得之前的磨难,都是值得的。
“主公!”徐庶拜倒:“吾终遇明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