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关羽同大哥、孔明一同来到了虞城,然后就着人准备火牛阵的事情了。他昨个就令人收来三十多头耕牛。并且让军士取来一些废旧的铠甲,准备将其拆开编织起来,然后批在这些耕牛身上。在天黑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
暮色低垂,星斗初升,堵在虞坂道外面的营寨里灯火明亮。每到了这么个时候,这些守军反而更加紧张了。保不住在哪一刻,关羽带来的兵马就会从虞坂道里面杀将出来。
这虞坂道本来就只有两到四米宽,所以就算是用火牛阵,也不可能一个批次放出很多。此刻关羽已经令人趁着夜色,把喂了药的耕牛给赶出了关卡。这些牛尾巴上都缠着抹了油的羊草绳子,这样军士们隔着老远就能将其点着。随着关羽一声令下,军士们同时点火,很快火苗就蹿到了牛尾巴上。这些喂了药的耕牛一受刺激,叫都不叫唤一声,噌的一下就直愣愣的往前狂奔而去。这些牛一发狂,跑得比战马都慢不上多少。
外面的营寨本来就扎在虞坂道的道口,如今这些疯牛没处可去,全都奔着营寨来了。寨里的岗哨见了之后大声呼喊:“不好啦!那边好像是有什么怪物冲过来了!”
那管事的将校一听,厉声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放箭呐!”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像是冰雹一样砸到了老牛身上。这些耕牛身上可披着甲片呢,这些箭雨大部分都给挡了下来。就算是射到它们身上,这些牛体型庞大,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受了这样的刺激之后,它们是更加的疯狂了,一个个不要命是的撞开鹿角冲入了寨中。一旦到了人群里,这几头牛不但是横冲直撞,而且还用犄角对着人连连挑动。这些疯牛的犄角上课绑着刀刃呢,这营寨里的军士避之不及,顷刻间就死伤了一大片。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不远处又有踏踏踏的声音传来,这堵在道口的军士一听,立时就哭喊了起来。他们急忙的往两旁推拥着逃跑,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几条腿啊。
这三十多头火牛虽然不会造成多大的杀伤,但立时让营寨中都乱做了一团。这些军士相互推拥、自相践踏,躲避这群疯牛还唯恐来不及,谁该关心堵住虞城里杀出兵马的事情。就在五六波耕牛过去之后,不远处又传来了踢踢踏踏的声音。
这群军士一下子都崩溃了,他们中有人哭叫了起来:“快别搁这里堵着了,还是先逃命的要紧呐!”
“都不要乱!不准后退逃跑,妄动一步者斩!都给我…”
“你自己守去吧你!那关云长本来就是我们河东人,更兼刘皇叔仁义之名满天下,就算是我们投降也会受到厚待。我们搭上小命堵着他们,却给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争取时间享受。凭什么啊!兄弟们,甭管他了,咱们先逃过这一关再说!”
那管事的将校还没说完呢,就被人一番抢白。他心里边大怒,提剑就像上前去砍了几个敢大胆逃跑的。这时那蹄声更近了,只见从里面杀出一波人来。他们每隔几个人就有个打火把的,照的周围是通红明亮。为首那将五柳长髯,手提青龙偃月刀,正是关羽。他和手下的军士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就杀入了早已乱做一团的营寨中。那管事的将校这会儿正挡在那必经之路上呢,被关羽手起一刀就斩了。
“哎呦关云长来了,我们快弃兵投降吧!”看到关羽之后,马上就有人吆喝了一声,紧接着就扔掉了兵刃。有人这么一带头,立马就有跟着学了起来。
这时关羽也顾不上他们了,他领着手下的军士在营寨之内往来驰骋,但凡有拿起兵器反抗的,尽皆被他们给砍杀了。这通杀啊,可教营寨内的喊杀声、哭叫声、求饶声全部混做一块。关羽领兵杀了大半夜,这些堵门的军士死伤、投降、逃跑者不计其数,这处堵门的营寨此时完全被拔除了。
随后关羽领兵在这里扎住,准备将粮草辎重全部运过来之后,就领兵前去攻打安邑。
这里离着安邑也就二十多里的距离,当天晚上就有败卒逃了回去,向卫固、范先禀告了此事。这两人听后都大为慌张,赶紧派人招来杜畿来商议应对之策。
虽然是为了曹操的事情如此奔波,但是作为一郡的太守,大半夜被两个手下如此的呼来喝去,杜畿心里边也是充满了怨气。他打着哈欠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一档子事呢,那范先就急着开口了,“杜使君,关云长的兵马已经从虞坂道杀出来了,不知您可有退敌之策啊?”
“呃什么?关羽从虞坂道杀出来了,他是怎么杀出来的?”
“您瞧您这话说得,我当时也不在场啊,听那些逃回来的兵卒说…”
“嘶~好厉害啊!”杜畿惊叹了一声,说道:“这可是传说中的火牛阵啊…”见这两个人不明白,杜畿又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啪!范先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不如我们也这么干吧。”
他话音刚落,卫固就给堵上了,他说道:“这关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如今情况十分的紧急,哪有时间给我们准备?”
“这…我没要是连夜征收一部分,再从家中拿出一部分,凑凑应该够数了…”
“不成不成。”范先还没说完呢,杜畿就连连的摆手。
“怎么个不成法?”
“我听说以前有一些人试过,但都是以失败告终。想来这次他们能用这火牛阵,还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我们要是用这条计谋,恐怕先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砰!范先狠狠的捶了一下桌案,然后满脸狰狞的向着杜畿逼问:“那就是说,我们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是不?嗯?”
“谁说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本来要发火的范先立时就消气了,然后他改换了一副笑脸,“先生可是又有妙计了?”
杜畿看他脸变得和狗脸一样快,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什么先生?我怎么说也是河东郡的太守,你的上官。如果最终没有阻挡住关羽,就凭你们这两人犯上的作为,我看看还有谁会真心的收留你们。
心里边这么一想啊,杜畿也痛快多了,他笑着说道:“河东的地面不小,我们又何必死守在安邑呢?”
卫固听后心里边一动,他赶紧用眼神制止住因为不明所以,又要对着杜畿发火的范先。然后向杜畿说道:“还请伯侯兄细言之。”
“刘备初到河东,这粮草辎重供应起来十分的麻烦。我们可以撤到峨嵋岭北面的绛邑去,临走的时候可以把这里的屯粮带走…”
杜畿话还没说完呢,卫固就插嘴道:“可是这老百姓手里的粮食,我们是一时半会收不完的啊。”
呸!你做事真绝,竟然还想着把老百姓的粮食也夺走。难道你不想给河东的百姓留活路了吗?杜畿听他这么说心里边暗骂,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的笑着,“呵呵,仲坚兄多虑了,刘玄德自我标榜仁义,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不然的话那还有什么脸来面对天下智谋之士?”
卫固听后点了点头。
“而且啊,我们到了那边之后也不能坐以待毙。不然的话,我们还是抵挡不住他们的大军。”
“哦?”卫固一听还有,急忙向他问道:“那我们之后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刘备占了安邑之后,为了解决粮食问题,肯定会在这附近屯田。如果那样的话,到时候我们可就危险了。所以啊,在来年春耕的时候,我们就要派人时时前来袭扰,定要教他没法在这河东生产一粒粮食。”
“哈哈…妙计,真是妙计啊!”卫固还没开口呢,范先就抚掌大笑,“等到那时候,刘备、关羽进又进不得,退又不甘心,他们定然是后悔来我河东啊!”
这话一说出口,可是让卫固、杜畿心里边一跳,你的河东?这里边到底有几层意思这是?
等着范先消停了,卫固才开口说道:“好计,此计甚妙。有了伯侯的这条计谋,我们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想来伯侯兄今晚是没有歇息好,那我也就不多留了,您这就赶紧回去吧。”
这话说完之后,杜畿听了是脸色铁青啊。怎么着,我堂堂一个河东太守、你们的上官,如今不仅要大半夜的给你们献计。这会把我利用完了就一脚给踢开,你们两人背着我再商议一番。行!你们真是可以!心里边一生气,杜畿的心思可一下子都写在脸上了。好在大半夜的残灯如豆,杜畿的表情这两人都没看清。
既然人家都撵了,杜畿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站起来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卫固才对范先说道:“贤弟,想来你已经知道,我和并州高干那里已经联系上了。”
这是几个意思?范先一听就明白,不仅自己派人监视他,恐怕卫固早有察觉,所以也派人来监视自己了。这会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范先就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兄长的意思是?”
“哼哼,杜畿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牵绊住刘备,给曹操争取时间而已。但是我们要想守住河东的家业,曹操是根本就靠不住的。”
“那就投靠高干?”
卫固点点头。
“明白了。”范先非常痛快的回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