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长时间,那个守门的军士出来了,不冷不热的让李恢进去。李恢见这军士这样,就明白杜的心思。无非是害怕表现的太过热切,一会谈判的时候会让自己处于下风。李恢也不管对方态度如何,挺胸昂头的就随着那门军来到了厅堂。这时杜还磨磨蹭蹭的没有过来。李恢也不落座,自个儿站在门口欣赏外面的风景。
“哎呀~在下适才有事,没有来得及出门迎接,还请德昂先生不要怪罪才好呀。”过了好一阵子杜才施施然的赶了过来,还没来到近处就连连拱手告罪。
“岂敢。”
两人见礼之后分主宾落座,杜直接就问上了,“德昂先生,听说当初刘璋想要请刘备派兵入川之时,你曾经连连苦谏。如今怎么反而从葭萌关那里过来了?难道是刘璋意识到自己引狼入室,所以想和我们联手除去关羽、张飞这些外来入侵之敌?”
杜知道李恢能言善辩,所以说出这些话想扰乱对方的心神,让他方寸大乱,没心思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哈哈哈~”李恢在他说完之后,紧跟着就是一阵大笑,“我来这里,是想着游说杜兄你的。”
杜听后一阵冷笑,“呵呵,我说老弟啊,哪有你这样的说客呀。上来就把自己的目的给摆明了,让我先有了防备,你说你还能凭什么来打动我?”
“杜兄莫非还想着和刘季玉虚与委蛇一番,给你们争得片刻喘息之机只会,然后再另做计较?”
“啊!”杜听后心里边一惊,他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仓啷~把腰间的佩剑给抽出了一半儿。脸上犹豫不定的看着李恢,一时拿不定主意眼前这个人到底该不该杀。
“呵呵,杜兄不必担心。”李恢不慌不忙的起身,背着手溜达到杜的面前,反而让杜紧张的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李恢把守按在剑柄上一推,杜不敢轻举妄动,顺势又还剑入鞘。“杜兄啊,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刘季玉,而是为了民的安定生活而来的。”
“啊?李老弟,你这话是怎么说?”
“杜兄,人世代皆为义民,后因桓、灵二帝之时州郡无道,民有冤难伸,因此才聚众叛乱以求上达天听。虽有逆乱之举,但天下有识之士尽皆同情,当年不乏有人在朝中暗相帮扶。但是后来呢?近年来民先入黄巾,后附米贼,攻打劫掠各处城邑,可以说是恶习累累啊。难道民就真的抛弃了先祖的荣耀,不顾大义,想要做这逆乱之贼吗?”
“这~”要说不臣之心,这些民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些。一是他们人口本来就少,根本就没有争霸天下的基础;二是从高祖到桓帝时民的待遇都十分的不错,所以他们也没那个必要作乱建立自己的国家。可是如今天下大乱,各路诸侯不是想着偏霸一方就要逐鹿中原,谁还有心思管他们的死活啊。
李恢见自己这一席话把对方说蒙了,如今正在那儿胡思乱想拿不定主意。于是就再接再厉,“老兄啊,民世代忠义,不该被小人给利用了。小弟我这儿有一席掏心窝子的话,不知杜兄你想不想听听啊?”
“啊~”杜几步上前拉住李恢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是的再也不肯放下了,“哎呀~李老弟啊,我知道你不仅是有大学问的人,而起还是心系民的有志之士。有什么话,看在这些一直受苦受累民的份上你就直说了吧,别再藏藏掖掖的啦!”
“杜兄呐,如今刘璋黯弱,张鲁这个人又神神叨叨的,他们终归不能成就大事。现在民只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投奔大汉皇叔刘玄德。”
“啊!”杜听到这里讶然而惊,“李老弟,怎么你也~”
“呵呵,我如今已经弃暗投明,投靠刘皇叔了。”
“哦~可老弟你是忠直之臣啊,怎么就不保刘璋了呢?”
“呵呵呵杜兄~有道是良臣择主而事,刘璋黯弱难成大器不说,他这样的人占据州郡只能带来内乱,并不是百姓之福啊。而刘皇叔仁义著于四海,黎民百姓无不称颂,在他治下的百姓都能安享太平。我知道他是仁义之主,将来必能成就大业,故舍刘璋而归之。杜兄你的先人曾为汉室开国功臣,如今何不早点归顺,辅佐刘皇叔中兴汉室,好再立新功呢?”
“这~这~我们只是一些山间野人,刘皇叔可是帝室贵胄啊,他能够收纳我们这些人吗?”
“怎么不能啊。刘皇叔和刘季玉不一样,民世代有功于社稷,如果拒而不纳,这不是绝四海之望吗?刘皇叔这人礼贤下士,必然不会做这种不义之事的。”
杜这时候才算恍然大悟,再次朝着李恢郑重的一礼,“多谢德昂先生指教,我这就派人把其余六姓的首领都找来商量,一齐斩杀张鲁作为贽见之礼。”
“蔼~杜兄,只要你们能够诚心归附便是大功一件,有何必再做此冒险之举呢?至于张鲁那边,就逼迫他顺江南下,和在江州的老将军严颜朝夕对峙去吧。咱们啊,可如此如此…”
杜听了李恢的计策之后大喜,赶紧把那其余六姓的首领都给找了过来。等着他们商议妥当之后不久,便有各姓民时常和张鲁的手下发生冲突。葭萌关的那场大败,本来就让民对张鲁颇有微词,如今这矛盾一起,接二连三的摩擦更是不断。这七姓夷王就以此为由,把张鲁和他的部众给驱赶到西汉水下游去了。如今张鲁寄人篱下,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也只能先行离开再做其他打算了。
李恢帮七姓夷王和关羽取得了联系之后,就一路返回了成都。等着面见刘璋向他交令的时候,只见这位益州之主心事重重的,再也没有了自己离开之前的那份得意和张扬。就连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小心和防备。这叫心里边有鬼的李恢没来由的一惊,“主公,您这是…”
刘璋此刻没什么好心情,根本就不想跟李恢谈论这事。而张松早已从孟达那里得知了李恢之事,这会儿都是自己人,他就帮着李恢解围了,“主公,李德昂虽然与在下政见不同,但却和黄公衡一样都是忠义之士,您看~”
“唉!”刘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子乔你和德昂说说也行,说不定咱们这人一多,就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张松听后点头称是,然后就对李恢说开了,“吴懿、黄元、高沛、杨怀等几员大将,最近私下里往来有些密切,而且还在他们手底下安插了不少本地世家大族的子弟。”
“世家大族?”李恢故意装作没有反应过来,朝着张松和自己来回比划着,意思像是说本地的大族不就是咱们几家吗?
“我说的是赵氏、沈氏、娄氏等等这些当初叛乱的家族。”
嗬!李恢一听,这次可真是热闹了,当初刘璋继位时作乱的那些家族,这会儿可全都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