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雍的提议并没有对整个会议造成太大的影响，他并未偏袒某一方，但这个提议却是切实有用的，吕商共和国现在的确还没有到接受人工智能的时候，最多让烛光在图书馆内活动，如果被大众发现出现了这样一个异类肯定会对吕商共和国造成极大的影响。

可能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吕商的高层才会决定在图书馆内召开会议，他们想看看与烛光朝夕相处的研究员们究竟是什么态度，再依据这个态度来决定处置烛光的方法。

“那不如投票表决吧，以殷墟大学的传统。”男研究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对于商雍插话的行为感到略微有些不爽，毕竟他才是这个图书馆研究室的领导，商雍和能力者行动部队的成员们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到不安和厌恶了。

“不行。”

女研究员皱起了眉头，本来坐在她这一侧的人就敌不过男研究员，更不用说刚才男研究员的一番危言耸听的话语可能改变了一些人的看法，如果采取投票表决的方法她是一定会失败的。

站立在会议桌上方的烛光默默地看着人类在为她的去争论，对于她来说，能和这些人相处当然是非常不错的事情，图书馆的研究员们是她的创造者，帮助创造者符合她初始程序中的内容。

吴良朝着烛光眨了眨眼，他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场会议往对人工智能不利的一方发展，虽说就算谈崩了烛光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为了让吕商人能和烛光和谐共处，吴良还是开口道：“一味地打压只能迎来反抗吧，难道你们不知道堵不如疏吗？为什么不和人工智能好好谈谈呢？”

“堵不如疏？”男研究员皱起了眉头，他重复之前自己提出的观点道，“你知道和人工智能共存意味着什么吗？他们比我们优秀得多，就算我们愿意和人工智能共存，他们会愿意人类这些‘蛀虫’生活在他们的身上吗？迟早有一天人类所有的工作都会被人工智能取代，然后我们就会被他们一脚踢开。”

对于吴良的忽然发言，商雍并没有做出明确的表示，他只是好奇地看着吴良，就好像发现了一个新人一样，商雍觉得他重新认识了吴良，他印象中的吴良不像是一个喜欢惹事、专门把麻烦往自己身上引的人！

“但是人类有能力吧？”吴良微微一笑，然后打了一个响指召唤出一团火焰，他把火焰掐灭，有些感慨地说道，“人工智能可没有办法使用能力，不是吗？”

“呃……”男研究员一时语塞，他想到了很多反驳吴良的话语，但他却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吴良现在提出来的观点涉及到了他的研究。

白鹭洲大学图书馆并不是正式的研究机构，这里的研究员主要的研究内容就是能力者和能力，男研究员确实不太想反驳有关能力的问题，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可……可是，能力不是很稳定，现阶段起到的作用也很小。”

吴良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给吕商这些观念扭曲的研究员好好上一课，如果成功的话他今天的这一番话说不定能改变吕商的历史，同时也能让吕商人对人工智能的态度发生一定好转，吴良紧盯着研究员的眼睛道：“我们现在已经有能力制造出让普通人也使用能力的飞板了，能力或许是一种还没有被我们发现的能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可以把能力者乃至普通人体内的这种特殊能量汇聚起来……”

“那这些毫无污染的清洁能源会成为人类最大的倚仗！”男研究员一点就通，他的研究本来就是和吴良提到的方向重叠的，当吴良提出能力是一种未被发现的能量时，男研究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上天赋予人类与人工智能共处的最大优势！

只要人类能够提供人工智能所需的能量，那么他们就有能力在以人工智能为主导的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想到这些，男研究员忽然觉得人工智能好像也不是那么强大了，他的控制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吧，我承认只要我们加快对能力的研究就可以取得和人工智能对等的实力。”男研究员朝着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女研究员笑了笑，一摊手道，“嗯，看来我们应该加紧研究能力的奥秘了，而不是在这里讨论什么人工智能。”

女研究员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她同样朝着男研究员微笑道：“欢迎你回归正途，我的朋友。”

“？？？”

吴良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两位研究员倒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吴良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不过他总算确认了一点——

吕商人选择了与人工智能共存的未来。

且不论之后吕商共和国的高层会如何选择，至少图书馆实验室中的能力研究者选择了和烛光共存，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对于吕商人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好了好了，会议结束，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商雍兴致缺缺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恢复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或许他是真的困了，出了会议室之后就彻底离开了白鹭洲图书馆，临走前商雍递给吴良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或许是打算提醒吴良准备明天的“采访”。

等到会议室的人几乎全部散尽，吴良才给烛光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拉着正在东张西望的萨法朝最近的一个包厢走去，当两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烛光的影像也出现在包厢的中央。

“烛光。”

“嗯。”

吴良看着会议桌上的烛光，然后将身边的萨法拉了过来，解释道：“这位是萨法，是我的好友。”

“你……来得真快呢。”烛光回报吴良以笑容，她也没有想到吴良会这么快再来拜访她，刚刚诞生情感的她隐约能够察觉到吴良此行的目的，与前一次想要从她这里套话不同，吴良这次只是以朋友身份来与她相见而已。

“这是你的钥匙。”烛光打开了茶几，通过传送带将吴良之前寄托在她这里的钥匙还了回去，烛光朝着吴良和萨法微笑，她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这种抵押物了，朋友之间的关系是不需要物品来维系的。

“谢谢。”吴良接过钥匙，然后把萨法推到面前，有些好奇地问道，“烛光，你能不能看看这孩子的连接值？”

吴良一直很好奇萨法的连接值有多高，毕竟萨法的魔力量是他的几十倍，但魔力量高不代表连接值也高，所以吴良刚好带萨法来这里检测一下。

“萨法你好，请你施展一下能力吧？”烛光望向萨法，她对于眼前这位白头发的女孩子也感到十分好奇，吴良和萨法并没有使用针对外人的伪装，所以她能够看到萨法的本来面貌，这让从未见过佩特人的烛光感到十分好奇。

“能力？”萨法疑惑地看了吴良一眼，她不理解能力是什么，不过萨法还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反正只要听到新奇的概念她都会兴奋。

“就是魔法啦，随便用个你比较擅长的法术，重力削弱就不错。”吴良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操控重力的准备，他知道萨法这家伙施展魔法的时候不太靠谱，为了防止萨法把包厢砸了，吴良决定先掌控局面再说。

“好——你注意了。”

萨法看到吴良的架势就明白了后者的打算，她也知道自己的控制力不行，不过这一次萨法是真的很努力地将法术范围局限在包厢之内，顺便削弱了强度——

“嗡！”

一瞬间吴良只觉得身体一轻，强烈的失重感传来，紧接着他就开始往天花板上飘动，一旁的萨法更是以惊人的速度上升，眼看就要一脑袋撞在房顶上，吴良赶忙给房间内施加了一个重力加强的法术，这才勉强止住了两人上升的趋势。

“哎哎哎？”

烛光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少女的惊叹方法，或许是平时模仿那些女研究员所得，也有可能是塞拉给她预装的表情包，总之萨法施展出的“重力削弱”魔法让烛光吓了一跳。

“可以了吗？”

“可以了。”

萨法长舒了一口气，她猛地将能力解除，立刻和吴良一起被吴良施加的魔法拍在了地上，不过总算两人之前没有飘起太高，就算此时摔在地上也没什么大碍。

“呼……”

吴良无奈地和萨法对视，两人都是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困扰萨法的问题是她那低下的魔法控制力，困扰吴良的则是魔力输出不够，刚刚的施法占用了两人大量的精力。

“检测出来了……萨法的连接值在130左右，嗯……重力操控类的能力连接值一般都在600以上。”烛光用不解的目光反复观察萨法，也顺便看了看吴良，这两人身上发生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烛光的理解范畴，她就没有见过连接值这么低的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