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说宋国有个云霞流，我们才来这里的。”吴良和洛洛艾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满嘴扯谎，反正他也不担心云霞流的这群巫师会出门查证，来之前吴良已经背熟了“龙骨高塔”的全套设定。

大部分设定是照搬的地球上的那个龙骨高塔，其中也加入了很多九州星特有的设定，保证云霞流一时半刻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哦？龙骨高塔是……”毕有成试探着询问，他果然没有怀疑吴良和洛洛艾的身份，吴良两人虽然打扮的并不像传说中的巫师，但毕有成等人更不像巫师，这个年代巫师组织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我们的总部在梁国，因为距离的问题，到现在才听说云霞流的存在，今天主要是来打个招呼的。”吴良装巫师的时候越来越熟练了，只要学习地球上那些巫师的为人处世方法就能装得非常有涵养、有品味，他轻轻吸入毕有成端上来的饮料的味道，然后品了一口。

“幸会幸会……”

毕有成感到有些惶恐，对方表现得就像是一位真正的贵族，而云霞流就不一样了，毕有成深切地认识到两者的差距，他们这个云霞流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空架子。

吴良悄悄打量云霞宗的基地，在心中评估这个巫师组织的实力，这里到处都能看到古旧的家具，看上去都保养地很好，吴良发现在吧台上放着一些魔道具，应该是巫师组织自行制造出来的，因为那些用途不明的魔道具都有着类似的艺术风格。

一个巫师组织做出来的魔道具风格总有些类似，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朝夕生活在一起的人的各种观念总是会有某些地方相似的。

“不瞒毕先生说，我们之所以会来宋国拜会云霞流，主要是听说了宋国有一位十分强大的巫师，不知道云霞流是否知道这位巫师的去向。”吴良没有开门见山地询问魔眼的相关情况，而是将话题扯到了永生者的身上，如果吴良没有猜错的话，永生者应该不会暴露自己的巫师身份，不过现在用永生者的事情打开话题实在是再好不过。

“宋国的强大巫师？”毕有成稍微睁开双眼，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看上去有些涣散，毕有成盯着吴良两人面前的茶几看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猛地回神道，“我们云霞流倒是在二十年前接触过一位强大的宋国巫师，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哦？”

吴良也愣了一下，他没有指望毕有成回答出来他的问题，毕竟吴良本来只是想用这个话题来活跃气氛，方便他自然引出与魔眼有关的事情，结果毕有成反而给出了一个答案。

“嗯……我也是听门派中的其他巫师说的，这里的其他巫师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长辈，这二十年来只有我一个新人加入云霞流。”毕有成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对云霞流的这种现状感到稍微有点不安。

难怪云霞流会忽然发传单一样地发放云霞秘典！

吴良忽然明白了云霞流的处境，这个巫师组织老龄化严重，门中全是年纪大的巫师，像毕有成这样的年轻巫师就只有一个，再不赶紧找传人的话搞不好云霞流就要变成一脉单传的没落门派了。

毕有成略带歉意地微笑，他其实也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巫师，毕有成今年甚至都没有达到二十岁，吴良叫他一声先生都让毕有成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他稍微回忆了一下门派中其他长辈的说法，用讲故事一般的口吻说道：“据说二十年前曾经有一位宋国巫师与长辈们交流，当时负责接待的是……”

“是老夫。”

那位穿着老人衫的魏大爷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一次他好歹穿上了正装，看上去倒是有点巫师的样子了，那一身长衫贴合魏大爷的体型，将他衬托得飘逸出尘，在加上魏姓老者那一脸的白色须发，乍一看还真有点“仙人”的感觉。

“二十年前，一位身份不明的巫师曾经上门请我们云霞流‘指教’，一如世俗界的剑术挑战，我们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此人有些自不量力，就应了下来。”魏大爷捋动长长的白色须发，满脸的感慨之色，他有些自嘲地摇着头说道，“那时老夫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也就陪那人比试过一场，啧啧……”

吴良看了看魏大爷的年纪，此人抛去白发不谈，看皮肤的光泽也差不多有六十岁以上了，二十年前他大概也有四十岁，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年轻气盛”，可能魏大爷说的是他的心理状态吧。

宋人脾气还是蛮大的，一个年不年轻另算，至少这气盛不需要质疑。

“那位巫师有说过他的流派吗？”吴良对二十年前挑战云霞流的巫师确实有点兴趣，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与魔眼有关的消息，只是话题已经被魏大爷展开，吴良也不好临时改变话题。

“流派？那人只说他是孤家寡人一个罢了。”魏大爷轻轻摇头，接着满脸沧桑地说道，“我当时气他不把我云霞流放在眼里，于是便上场挑战，结果他居然将我使出的法术一一反制……”

吴良眉毛一挑，法术反制！

法术反制可不是人人都能使用的技巧，通常只有在水平高超的巫师面对与自己差距过大的人时才会使用，这要求巫师有非常强大的判断力，要在一瞬间分析出对方的施法原理并予以打断，普通巫师就算能做到法术反制一般也不会选择这么麻烦的办法。

看魏大爷身上散发出的魔力波动至少也和吴良相差无几，那么也就是说二十年前挑战云霞流的那位神秘巫师起码也是个正式巫师，甚至可能是高阶巫师。

“那么那位巫师挑战你们之后……有提出什么要求吗？”吴良对那位神秘巫师的兴趣加重了，搞不好当初挑战云霞流的那位巫师就是刚刚来到宋国的永生者，因为时间刚好对的上，永生者在二十余年前刚刚结束自己的上一段人生。

“他说想要知道魔眼究竟在什么位置，我们也不知道他找那种地方是要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巫师拥有比我们先进的技术。”魏大爷继续抚摸自己的胡须，回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魏大爷忍不住皱起了眉，似乎当年的情况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和气，而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魔眼！”吴良心中一惊，怎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在寻找魔眼，不过很快吴良就想通了，既然龙骨高塔能够调查魔眼、赵月晴所属的搜宝门也曾经寻找过魔眼，那么一位实力高超的神秘巫师寻找魔眼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他们的目的可能和吴良等人不太一样，魔眼对于巫师来说还是比较有意义的特殊地区。

“怎么了？”魏大爷被吴良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他的回忆也被打断了，忍不住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吴良。

“啊，对不起，您继续。”

吴良自知失态，赶紧演示了一下，幸亏他营造的“冷面巫师”形象还没有完全崩塌，吴良很容易就糊弄了过去。

“那个时候啊，云霞流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按照我们的计算，魔眼应该就在不久之后就会显现，我们其实本不想将这个情报公之于众的。”魏大爷摇了摇头，满脸苦涩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唉，只可惜那人拿出来的赌斗奖品实在是太过诱人，首领一激动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是什么赌斗奖品？”

“是更先进的魔道具！那人据说研究了新出现的能力者和能力施法体系，并将其和魔法结合在一起……”

吴良和洛洛艾对视了一眼，现在洛洛艾就在做这个工程，而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看来同样想到将能力和魔法结合在一起的人也不是没有，二十年前就有巫师看到这个课题的前途了。

“结果我们轮番上阵，却没有一人是那位神秘巫师的对手，首领一看云霞流大势已去就只好乖乖交出了我们对魔眼的研究成果。”魏大爷痛心疾首地望向不远处的走廊，仿佛云霞流的首领就在那里，看样子即使过了二十年魏大爷对当年全云霞流输给对方的事情也还是耿耿于怀。

“呃……那么能告诉我们那个魔眼在什么地方吗？我们想去看看。”吴良顺水推舟地提出了参观魔眼的请求，原先魔眼是被云霞流霸占的私产，这么提出要求肯定没用，但后来知道魔眼位置的又多出了一个神秘巫师，魔眼已经不算是云霞流的秘密了，自然就成了可以交易的筹码。

“你们？龙骨高塔愿意用什么进行交换呢？”

提到魔眼的话题，魏大爷顿时腰不酸腿不疼了，他佝偻的身子一下子笔直地挺立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散发出精明的光辉，前一刻还是公园内散步的老大爷，此刻却已经化身为精打细算的商人，这变化太大以至于吴良直接看愣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