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崖山上怎么会倏然出现一只黑影?而且那只黑影还单手提着一个小女孩儿。
山的那边是悬崖峭壁,那只黑影又是从何而来?见到师兄这个样子,她突然有些心惊肉跳,因为师兄素来稳重而且自信。
青年之所以暴退确实就是因为那只倏然出现的黑影,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曾经随着老师见过这只黑影,从此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所以当他看到这只黑影倏然出现在山崖上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因为他知道,当那位黑影拔出长剑的时候,连天上的太阳都会失去光彩。
其实不只是唐宁注意到了那青年的动静,甚至说无论是唐宁这边的人还是神殿这边的人全都注意到了那青年的动静。
那干瘦老头心里头当时就是一句,卧槽,什么情况?!但是情势已经来不及让他弄清为什么了,唐宁就在眼前绝不能就此错过。
明白那青年为何会暴退的只有三个人,明月、箫十二和魏秋。站在唐宁身边的明月轻声笑了起来:“终于来了!”
终于来了?谁来了?唐宁听了有些疑惑,哪里有人来了?他知道明月说的绝不是正在冲来的神殿众人。
然后唐宁就发现明月一脸笑意的转头向后看去,虽然知道正是大敌当前的时候,但是唐宁还是禁不住好奇的转头向后看去。
我去,啥时候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和一个小姑娘?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悬崖峭壁上爬上来的?
难道这就是剑阁的后招?明月强大的信心就来源于这个黑衣人和这个小姑娘?
正准备回过头去拔刀迎战的唐宁猛然见到那个倏然出现的黑衣人把剑了。
剑,只是一把平淡无奇的剑,但是那一瞬间却让天地失色,让日月无光。
连天上的高悬的太阳都失去了光彩,在唐宁的眼里,天地间只剩下了一把剑,一袭黑衣。
当剑拔出来的那一刻,唐宁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他感觉不到太阳的温暖了,仿佛整个天地都被寒意侵袭,这是何等强大的剑意。
几乎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袭黑衣已经飘飘来到了众人之前,而神殿的人正迎面冲来。
鲜血、断肢与剑光交织,画面好似定格,天地间只剩下了鲜血、断肢和剑光,连惨嚎声似乎都失音。
唐宁这一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剑,强大到离谱,强大到不讲道理,无论是八品还是九品,在这剑下尽是土鸡瓦狗。
无论是八品还是九品,无一合之敌。黑衣人闲庭信步之间不过随意的挥剑,鲜血、断肢便与剑光交织在一起。
没有人能抵挡,甚至没有人能挣扎。那干瘦的老头是裁决司资历极深的九品强者,眼前这黑衣人如此厉害,当即怒吼一声真气鼓动用出了平生最强的一招。
但是干瘦老头拼尽全力的挣扎对于黑衣人来说根本就毫无作用,仍然是平平无常的挥剑,一样的断肢与血光交织。
一个人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吗?这时候他已经猜出了这人是谁,这原来是一个陷阱,而后招就是剑阁阁主!
干瘦老头临死之前忽然想到了那个青年,如此猛然而又果决的暴退!那厮一定是猜到了来人是谁,一定知道来人是何等样的强大!
但是,跑路竟然也不打声招呼,草泥马个龟儿子!这是干瘦老头最后的念头。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仿佛只是一个瞬间,悍然冲上山来的神殿人已经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了。
那么多八品九品竟然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被杀了个干净,甚至根本就没有魏秋他们出手的机会。
直到那黑衣人长剑归鞘,山崖上的众人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神殿的人全都覆灭了,只有两个人得以逃脱。
就是一开始就暴退的青年和卞青豆,此时他们已经逃到了半山腰。青年全力奔逃并没有回头看向山崖,但是卞青豆却全程看在了眼里。
此时的她已经被震撼的呆住了,她深知这次出动的人马有多么强大。但是越是深知她才越是感到不可置信,这才短短的一会儿,神殿的人就已经被一人一剑杀了个干净。
真如杀鸡屠狗一般!一个人可以强大到这样的地步吗?这时候的她已经隐隐猜到了那黑衣人是谁。
她也明白了师兄为何会一脸惊骇的带着她不管不顾的狼狈而逃,因为那黑衣人来了!因为那黑衣人太强了!
即便是加上她和师兄也于事无补,不过是多了两个土鸡瓦狗罢了!如果师兄没有带着她逃的话,这会儿她应该已经死在了山崖上,死在了唐宁的面前吧。
这是一个陷阱!谁能想到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过剑阁的阁主竟然会出现在山崖?怪不得那黑影竟然会倏然出现在山崖上,也只有这样强大的人才会视断崖峭壁如平地吧!
卞青豆呆呆的望着山崖上,突然感到遍体生寒,只见那个黑衣人正静静的站在山崖上。
虽然隔着黑色的斗笠,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这便是她遍体生寒的原因。
不只是她,就连一直提着她的师兄都明显的顿了一下。因为无论是她还是师兄心里都明白,如果黑衣人执意要杀他们的话,那他们根本逃不掉。
那股寒意悄然逝去,卞青豆和青年心里长长的送了一口气,心里有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位阁主大人大抵是自重身份不会来追杀他们两个后辈了。这时候卞青豆才发现里衣已经湿透了。
“师兄,放下我来吧!”卞青豆有些黯然的轻声道。
那青年也没有勉强,放下了手里的卞青豆。这一番亡命暴退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然的话小命都没了。
两人不敢有任何逗留,身影仍然急速突前,不过这次是向着山崖远去的方向。
两人甚至不敢回首,只是沉默的全力突进,他们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