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方景天倒下之前,说了好几句话的,发出来后却都消失了……然后大家看到的正文里面便成了井九在自说自话……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啊,写出来后海棠还专门提醒了可能会变成星号,所以我在中间加了点,结果竟是完全不见了!好吧,这下大家也应该都想到了,他说的话都不怎么好听,但那画面很好看啊,可惜了。)
……
……
听到元曲的话,金思道的脸色很难看,支持方景天的长老弟子们的脸色也很难看,脸色最难看的却是平咏佳本人。
他当然记得在洗剑溪畔师父说的那句话,问题是,他从来没有把那句话当成真的。
剑峰之主必然是青山宗的大人物,自己怎么有资格去做?
不要说什么在青山九峰里的资历辈份,自己只是神末峰的关门弟子,忽然一下成为峰主……师姑会怎么看?顾清师兄怎么看?元曲怎么看?卓如岁师兄肯定会很生气,还有……阿飘发脾气怎么办?
他又是紧张,又有些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拒绝又不敢。
“如果是你,我也就认了。”金思道看着赵腊月说道:“但凭什么要我把峰主之位让给他?就因为他是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柳词师兄当年在的时候,再如何宠爱卓如岁,也没做过……”
卓如岁没等他把话说完,耷拉着眼皮说道:“别拿我说事儿,不然我就要请师叔你赐教了。”
金思道冷哼一声,没有就此再作发挥。
他的辈份虽然不低,破海中境的修为也很高,却不是卓如岁的对手。
“总之他凭什么?”他看着赵腊月继续说道:“我是不会服气的。”
井九一句话便要让剑峰易主,不要说金思道本人和那些支持他的长老弟子,就连墨池、梅里、迟宴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妥。主要是平咏佳在青山停留的时间太短,虽然百年前有过两次惊艳的表现,终究境界不足,资历太浅,怎么能做峰主?
那些云行峰的长老弟子要奉这样一个人为主,自然更是不服,看着他的视线颇为不善。
在那些视线的注视下,平咏佳有些紧张,有些可怜地望向赵腊月,却没有得到任何支持,不由生出极大悔意,心想自己怎么就偏偏姓了平呢?结果谁都要来问自己一句凭什么。
“那……那……要不然咱们打一场?”他看着金思道试着问道。
金思道听到这句话不由怔住了,心想神末峰的年轻人都如此狂妄吗?就算我不是赵腊月与卓如岁的对手,收拾你们这些还不是随意至极?
“你确定?”
“嗯。”
场间一片哗然。
即便得到确认,金思道还是有些不相信此事能如此轻易地解决,望向赵腊月。
赵腊月说道:“我是神末峰主。”
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清楚了,反正她不会管。
在金思道等人看来,既然你不管,那么掌门真人那么懒,应该也不会管。
金思道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好。”
话音方落,他的身前便出现了一个人。
风拂松涛,哗哗作响,昔来峰殿前,安静异常。
人们看着这幕画面,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平咏佳的右手落在他的颈上,带着些不确信与疑惑说道:“这算你输了吗?”
金思道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然后迅速变成紫红色,颤声说道:“你这是偷袭。”
平咏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有些紧张。”
说完这句话,不见他如何动作,便退回到了赵腊月的身边,数十丈的距离竟是瞬间而过,没有留下任何残影,也没有带起一缕风声,就像是没有动过一般。
看着这幕画面,人们再次震惊,心想这是什么身法?
百余年前,曾经看过平咏佳在试剑大会与梅会上表现的人们,自然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形剑体。
整座青山乃至整个修行界,也只有井九、赵腊月与平咏佳三人练成了这种本事。
金思道再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紧张与挫败情绪,不敢怠慢,召唤出自己的飞剑,准备施出云行峰苍鸟剑法里威力最大的那一招。
那道飞剑在天空下极淡,就像冰块一般,随时可能隐于无形,正是青山名剑皆空。
平咏佳心想这次对方既然做好了准备,自己肯定没办法像先前那般轻易近身,不由更加紧张。
擦的一声轻响,仿佛松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斩断。
皆空剑破风而起,带起十余道灵动至极的剑光,向着平咏佳斩了过来。
平咏佳完全是下意识里身体前倾,向着那边冲了过去,只听得嗡的一声闷响,地面尘埃微作。
下一刻,他再次来到了金思道的身前,右手放在了他的颈间,衣袂与黑发间带出道道剑光,手指也散溢着淡淡的森然剑意。
皆空剑还在天空里。
苍鸟剑法还未成形,更不要说扑击。
场间变得更加安静,人们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画面。
金思道的脸上满是震愕与羞愤的神情,嘴唇微微颤动,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算我赢了吧?”平咏佳看着他认真问道。
金思道伸手召回皆空剑,塞进他空着的左手里,转身便向广场上外走去,无论云行峰的长老弟子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头。
一位破海中境的峰主,居然被一名入门百余年的年轻弟子羞辱成这样,他哪里还有颜面继续留在场间,甚至极有可能受了刺激,要去隐峰里与方景天作伴。
平咏佳心想这不算偷袭了吧,为何他还是如此生气,有些畏怯地回头望向赵腊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腊月看着他,眼里满是自己年轻时在剑峰里的影子,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说道:“你很不错。”
远处的剑峰里忽然飞起几只铁鹰,极其罕见地发出啸鸣,云雾微散,有数十道剑意颇为雀跃地扬起,似在欢迎什么。
元曲走到他身边,有些羡慕地看了看他手里的皆空剑,问道:“你可以啊,现在什么境界?”
“不知道啊。”平咏佳一脸懵懂。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境界,原先想着与对方战一场,必然会输,到时候师父就会责怪自己不去做什么剑峰之主,谁能想到自己居然赢了……听到这个回答,想着先前看到的画面,人们再次震惊无语,心想神末峰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
……
平咏佳与金思道的这一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炫目的画面,但青山弟子们修的都是剑道,自然明白平咏佳的那两次接近意味着什么。至于更加重要的那场干系到青山掌门归属的剑争,则没有任何旁观者。
赵腊月总觉得井九是借着这场战斗熟悉通天境的自己,别的人却觉得那是因为这场战斗极为激烈,才会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好几天的时间足够尸狗吃完珍藏多年的美味食物,足够阿大在心里骂它三千遍坏话,也足够顾清从朝歌城赶回来。
小炭炉重新点燃,银炭渐渐变成真正的银色,铁壶里的水渐渐沸腾,到了该放茶叶的时间,他讲述的内容也终于从朝廷回到了青山宗内部。
“中州派对朝廷的分配有怨言,但没办法,山里的具体分配还是按旧例由天光峰来做,适越峰具体执行,不过弟子有些疑虑的是,过南山现在把两忘峰转给了顾寒等人打理,行事也算公正,只是手里的权力有些过大……”
井九躺在竹椅上晒着舒服的秋阳,举起手来,表示自己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顾清会意,没有再说什么,端起茶壶开始分茶。茶盘里的杯子有三个,他把第一杯给了自己,因为有些偏生,第二杯给了师父,因为恰到好处,第三杯给了赵腊月,因为她的口味有些重。
这时候崖畔只有他们三个人,元曲与平咏佳、阿飘在道殿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吵的很是热闹。
井九接过茶杯饮了口,问道:“你那边的事情平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