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很残酷的，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不同点只是在于到底残酷来自于哪个方面。

驱魔人听起来似乎高大上，很厉害，可事实却不一定如此。

每一次任务都是领赏金的形式获得银钱，虽然丰厚，但是活计却并不是经常都有，而且经常险死还生。比起普通人，驱魔人的花销更大，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购买法器，购买各种战斗消耗品等等，都是看着稀奇古怪却又价格不菲的东西。

“公子，我叫段小小，是一名驱魔人，你叫什么名字？”

这便是到了船上这女人跟薛无算说的第一句话。脸上笑容真挚，甚至有种天真烂漫在里面，很容易就让人卸下防备跟她畅谈。单是这一点，这位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叫薛无算。段小姐今日的收获颇丰啊！恭喜恭喜。”

薛无算笑眯眯的样子却不会让人感觉到暖意。估计这世上也就周慧茹会觉得薛无算笑起来好看，其余的人，对这笑容都是避之不及。

段小小的表情依旧，心里却是万分戒备。她是驱魔人，自然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修士，境界在结丹境初期，比普通人自然强上很多，但这修为境界不用说，即便是凡间也算不得多高强。毕竟这里可是一方比白蛇传位面更高等的世界。修士的实力也自然要普遍高于白蛇传位面。

对于眼前这位薛公子，段小小打打算是准备捞一票。谁人这人出手这么阔绰呢？驱魔人偶尔客串一把劫匪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至少不会像真正的劫匪那样既要钱又要命。

不过，这位薛公子给段小小的感觉却不太好，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危险。

“哪里的话。我这忙活一阵得点辛苦费还不如公子刚才一顿饭钱。对了，公子，你是做什么的？”

薛无算笑道：“我是做生意的。这次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驱魔人。对了，我也有句话想问问段小姐，你来之前，全是那位，对了，你还不知道名字的，嗯，就是那个跟叫花子似的的人带领着村民抵抗妖怪最后将其抓住的人。可他却一分钱没拿到，甚至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听到，你觉得他现在是何心情？”

薛无算的话一下就把满脸笑容的段小小弄得有些难看。因为薛无算说得不错，按照行规，她刚才的做法就是抢人家生意，断人财路。不过那人不是没出声吗？似乎不是驱魔人吧？再说了，驱魔人哪有和妖怪讲道理的？

“不说话？呵，不用介意，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用不着在意。你要是愿意的话，给我讲讲驱魔人的事如何？作为报酬，你可以随便提。”

“随便提？一千两黄金，你愿意？”段小小被薛无算弄得心情很不好。她本不是一个奸猾恶毒的人，做的事也是生活所迫，心里一样不是本意。听薛无算这样说，便出言怼了一句。

谁知，话音刚落，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就打了眼前。

“这是一颗火钻，波斯传过来的珍品，一颗价值远不止一千两黄金，不过身上没别的值钱的东西了，给你，便宜你了。不过希望你的故事能让我满意才好。”

这东西就是火钻？！

段小小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看到火钻，心里也是猛的跳了两下。她可是听说过这东西的，据说这是番邦最贵重的宝石，进贡过来也只有最顶级的达官贵人才能拥有，普通人连看一眼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能拿出火钻，又一身纹金九龙的黑袍，段小小心里泛嘀咕：这人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心里这么想，手上却不慢，一眨眼，那颗火钻就不知道被段小小收到哪里去了。

“不知公子想要听什么？”

“随便，关于你们驱魔人的事情就可以。嗯，就从你们如何谋生讲起吧。”薛无算笑道。言罢，手一抬，一根雪茄就到了嘴巴上叼着，吞吐着烟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段小小也没有撑船了，坐下，表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说道：“世人都入公子这般很好奇我们驱魔人的生活，其实跟普通人并无两样。整日奔波，为的不外乎能够继续修行下去。

公子或许不知道，我们的饮食用度都是很节约的，甚至比一般的老百姓还要节约，一方面是因为修为可以让我们很久才需要吃一次饭，另一方面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财来维持较高水平的生活条件。”

“修行？”

段小小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是的。自从踏入修行这道门槛之后，天赋、资源、毅力、运气都缺一不可。而天赋和毅力都是前提，几乎所有的修士都能满足。但运气却是没法掌控的东西，唯一还能自己努力提升且掌控的就是资源了。

修行很花钱的。你刚才吃的那一顿饭，花了五两金子，这笔钱拿给一个修士，可以买好多能用得上的东西了，那都是拿来保命的，不是满足口腹的。”

“资源很难搞？”薛无算顺着问了一句。

“嗯。最好的资源和最好的洞天都在大派的掌控之下。我们这种散修只能靠着微薄的收入去他们的手里换一些来修行，或者运气好了能得到点机缘。其中的艰辛估计只有散修自己知道。”

薛无算点了点头，这些便是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前他了解的只是关于唐玄奘身上牵扯的一条主线，这方位面的其它东西却是一点也不清楚，所以能从段小小的嘴里得到一些讯息就非常不错了。能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大概的认识。

“门派很多？”

“是啊，各大门派多得不得了。世间几乎所有的资源都被这些门派占据着。散修想要，只能去各个门派开设的“坊市”里花金子银子或者别的东西换。这是很多门派的主要收入来源。

而我们散修，就是各个门派收割的可怜虫。”

薛无算听后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加入一个门派？我见你实力应该不错，为何游荡当散修？”

段小小闻言一阵苦笑，说：“我原来也是有门派的，后来被人灭了。现在我这种带艺投奔的修士没哪个山门愿意真心接纳，去了也不受待见，倒不如当个散修自由自在来得舒服。”

“我很好奇你刚才说的坊市，能带我去看看吗？当然，该付的报酬一定让你满意。”

段小小点点头。她对这位薛公子的慷慨是长了见识了，也改变了主意。这位可不是打劫的好对象，先不说打劫了他会不会带来麻烦，单是杀鸡取卵的事情就够傻了。

“可以啊。薛公子想去，我当然愿意引路的。不过，我来之前还接了一个任务，推脱不了，所以得耽搁一阵。”

“没问题，我跟着你就是，看热闹我是最喜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