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忠师叔,此人偷袭智景师兄,公然违反不得私斗的寺规,罪大恶极!”
“此人不仅手段龌蹉,更是使用邪物暗害同门,必须废除修为!”
“对,废除修为,驱逐出寺!”
那毫无预兆的响声,可以说是毫无波动,在场不乏武道精深之辈,可愣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如此无声无息,又能伤人的东西,看着好似杀伤力不大,可总觉得让人毛骨悚然。
以林景泰的修为,事实上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炮仗炸伤,实在是耳朵乃人体最脆弱的器官之一。
无论修为多高,打断鼻梁,绝对会痛的无法凝聚气力,眼睛也是一戳就瞎,还有男人的下阴同样是要害中的要害。
不得不说,吴明的出手狠辣的耸人听闻,用的东西又极为新奇,才更让人害怕!
“慧忠大师,好久不见啊!”
当吴明没事人似的,笑眯眯打招呼时,慧忠四人差点惊掉下巴,本能的一个哆嗦。
可一想到吴明如今的身份,四人身为护寺武僧,论修为和地位都在其之上,底气顿足!
“吴……你如今身为俗家弟子,入门时当知寺规,公然行凶,跟我们走一趟戒律院吧!”
慧忠脸色一板道。
“别介啊大师,都是熟人,能不能通融通融?”
吴明腆着脸道。
“哼,你已经是俗家弟子,就要遵守寺规!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师叔,收起你以前的那一套!”
一旁的慧焐道。
“哦,这样啊!”
吴明摩挲着下巴,斜睨了一眼依旧惨哼哼的林景泰,道,“智景师兄,刚刚是谁伤的你啊?”
众人闻言,一片愕然!
“他……失心疯了吗?”
智岱和智开呆愣愣的互视一眼,满目不可置信。
大庭广众,人人都看到了,他为何敢这么问?
哪怕是圣佛的私生子,也没这胆量吧!
“你……我……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关……不关这位师……师兄的事!”
林景泰目露怨毒,可看到吴明平静无波的目光扫来,心头不由一颤,想到那句‘杀了你,也不会有事’,话到嘴边改口道。
“智景师兄,莫要说胡话,就算他背景深厚,公然违反寺规,谁也保不了他!”
“不错,这件事我们都看在眼里,是他无耻偷袭,暗箭伤人,绝对不能留此等祸害!”
“你别怕,我们一同去找方丈评理,一定会还你公道!”
众人震惊不已,纷纷吵嚷起来。
“智景,你如实说来,这里是少林寺,无论任何人违反寺规,都会受到严惩!”
慧忠眉头大皱道。
“是……是弟子不小心弄伤的!”
林景泰犹豫刹那,低声涩然道。
真要追究起来,吴明确实偷袭伤人不假,可他之前也偷袭过吴明。
即便没人看到,可以少林寺的手段,多的是方法还原事情真相。
即便吴明的过错极大,可若没有依仗,真敢这么做?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能咬牙认栽,日后再图谋报复!
“诸位大师,这可不管小子的事了!”
吴明摇头晃脑道。
“大胆,你已是俗家弟子,见了我们,如此吊儿郎当,成何体统?”
“哼,即便他说是自己弄伤的,但事情的经过,我们也会查清楚,绝不会听信一家之言!”
“一个智字辈俗家弟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
慧焐三人厉声呵斥道。
“咳,小子不才,得蒙玄安方丈首肯,赐法号无名,诸位大师若要论资排辈,难道不知有违我佛众生平等的真理吗?”
吴明毫无惧色,淡淡道。
“你……”
慧焐三人勃然大怒,气的三尸神暴跳。
“好了,你们难道忘了,吴施主一向牙尖嘴利,与其做口舌之争,不若先处理下智景师侄的伤势!”
慧忠深深看了眼吴明,大手一挥,将林景泰从吴明身边带走。
离的吴明远了,林景泰的脸色才好了些许,临去前,怨毒的盯了吴明一眼。
“慧忠、林景泰!有意思!”
吴明不以为意的摩挲着下巴,好似没事人般走回原来的座位,大口吃起了斋饭。
直将智岱和智开惊的目瞪口呆!
“欺人太甚,如此张狂之徒,简直耸人听闻,我们去找主持评理去。”
“对,决不能让这等人嚣张下去,否则佛门净地必将受其祸乱!”
“走走,一起找方丈评理,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这种人!”
几个和林景泰交好的师兄弟,纷纷吵嚷起来。
让他们面色难看无比的是,无论怎么吆喝,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师兄弟们,一个个都摇头晃脑的回到了座位。
有的人甚至还低声嘀咕,他们如此讲义气,怎么不动手为林景泰报仇?
还有人说,林景泰伤成那样,都不敢公然报复,谁敢得罪这样的人?
这就是江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说他们,就连与吴明交好的智岱和智开两人,此时与其坐在一起,都觉心惊肉跳!
其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嚣张,堪称无法无天!
谁愿意轻易得罪这等不知根底,行事又毫无顾忌的人?
只不过,数百人的食堂中,仍有几名气度不凡之辈,神色各异的暗暗关注了下吴明,并吩咐身边人留心。
不出半天,整个外少林俗家禅院,无数俗家弟子便知道了无名僧人当众行凶,受害人却不敢指证的事迹!
……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内少林禅院中,慧苦一脸横肉连连抽搐,嘭的一声将经书拍在桌案上。
啪嚓一声碎响,不知多少年的桌案,竟然开裂,足可见他有多么生气!
“师弟莫动怒,事出必有因,吴施主虽然行事古怪,可从未有伤人之举。”
慧行劝道。
“他那叫行事古怪吗?那是诡诈乖戾!我就是不明白,诸位师叔师伯,为何要任由此子胡来,却不闻不问?”
慧苦余怒未消道。
“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洪钟般的佛号。
“慧真师弟!”
慧行眉头微皱,笑眯眯的迎了出去。
“慧真师弟!”
慧苦双目微眯,不咸不淡道。
“戒律院已经查明,吴明行凶伤人之事,虽事出有因,但行事过激,有违人和之道。
着令慧行师兄走一趟,将此法帖加诸其身,以免再出事端!”
慧真颔首一礼,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淡金色玉符道。
“五念金符!”
慧行瞳孔微缩,面露惊色。
“戒律院总算做了件实事,有此符在,就算那小子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花来?”
慧苦目露诧异,随即冷笑道。
“慧苦师兄!”
慧真目中异色微闪。
“阿弥陀佛!”
慧苦自觉失态,默默低头。
“这是不是过了?若此贴加身,真出了事端,怎么办?而且以他的个性,绝不会……”
慧行犹豫道。
“师兄,这是寺规,谁也违背不得,佛缘不是胡作非为的屏障,他必须清楚这一点!”
慧真面无表情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慧行闭目,口宣佛号。
……
与此同时,没事人似的吴明,浑然不觉自己捅了多大篓子,也不去做分配的任务,径直穿过禅院,来到了一片与俗家禅院不同的禅房外。
“狗屁的众生平等,连住的房子和吃的饭都不一样,弄个泥胎塑雕糊弄鬼,还得整个金身!
这世间啊,就从来没有所谓的平等!”
看着高高的楼阁,吴明撇了撇嘴,心中腻歪无比,径直走了进去。
事实上,无论前世今生,他对佛门都不怎么感冒。
即便盲僧、慧能等人给他的印象极好,但敬佩的也是他们的为人和品行。
若修个佛,就能成为善人,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纷争和惨祸了!
相较于**,宗教引起的人间惨事,实在不胜枚举!
“你来干什么?”
慧焐一眼就看到了吴明,对于这个即便成了俗家弟子,言行也无一点出家人样子的少年,实在没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还有之前发生的事情,更不可给半点好脸色。
“慧焐大师,贪嗔痴,切记切记啊!”
吴明恍若未觉,故意撩拨道。
“你……”
慧焐勃然大怒。
“阿弥陀佛,师弟,吴施主说的不错!”
慧忠的声音自楼内传来。
“呼!”
慧焐眼角一阵抽抽,闭上眼睛,默念佛经。
只是从其粗喘的气息来看,显然余怒未消!
“吴施主,智景残了,虽然没有被驱逐出寺,但此生武道有瑕,难有大器!”
慧忠目中复杂之色一闪,看着走入房中的吴明道。
“残了就残了,林氏害我之心不死,早晚会有对上的一天!”
吴明浑不在意,神情自若的耸耸肩,坐到对面。
“原来如此!”
慧忠默然颔首。
“嘿,说实话,我还以为是慧忠大师挑拨的呢!”
吴明皮笑肉不笑道。
“施主,此言过了!”
慧忠目光微闪道。
“得,事情都过去了,不说这些!小子此来,是有事请教!”
吴明摆摆手,从怀中摸出一方巴掌大小的玉匣递了过去。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个玉瓶,哪怕隔着玉瓶,也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暖香!
“吴施主是想贿赂贫僧吗?这是……”
慧忠面色一板,鼻翼微动,下意识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