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不用管,只是他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是什么?”林妙儿急切问道,虽然知道可能是陷阱,但是她还是选择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演武场周围观众都有些不明所以,两个人与其说是在比试但这一招一式却不想方才那般凌厉,步步紧逼,反倒是像是两人有意为之。
直到苏尚萱最后向林妙儿说了句什么,林妙儿当即像是失了三魂七魄,呆傻地愣在原地,苏尚萱的匕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搁到了对方咽喉之上。
“第二场,青莲宗获胜!”
所有青莲宗弟子极尽疯狂,他们已经被天水阁压在头上太久,需要赢一场,这场随算不上酣畅淋漓,但将林妙儿逗得像个傻子也是大快人心!
就在这时,忽然醒觉的林妙儿,极度恼怒之下面容变得狰狞,脸色冷漠,咬破了舌头喷出两三滴鲜血沾于剑上,口中念念有词。
右手高举长剑,而后向下劈落,在其右臂中竞冲出一把巨大的冰剑,直接劈开了大地,向着苏尚萱压落而去。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江长安还没弄明白林妙儿的招式,那柄大剑就要擎到了苏尚萱的头顶。
这时,一道红光飞过,如烈阳炽热!
大剑冰消雪融化为乌有,林妙儿直接被震得瘫倒在地上,而那道红光则钉在了青石板上,剑锋嵌入石头足足有半尺深。
一柄通体火红色的长剑——赤霞。
顾天鹤踱步走来,看也不看林妙儿,拔出赤霄。
“先生……”林妙儿眼神呆滞。
“道歉!”顾天鹤道。
“先生……”
“道歉!”
林妙儿面有难色,但看到顾天鹤是动了真怒,对着苏尚萱行了一礼:“今日是在下失了理智,还望苏小姐不要怪罪……”
顾天鹤又说道:“向青莲宗道歉。”
林妙儿乖乖的向着四座的青莲宗弟子行礼赔罪,这才安抚了场上激烈的气氛。
顾天鹤长叹口气,冷冷道:“回去好好修炼参悟,对你来说,输一次不是什么坏事。”
“是!”林妙儿恭敬地行了个礼,退下。
顾天鹤充斥着灵力的声音回荡在演武场上:“第三场,就由我来比。”
顾说罢微微抬手指向阁上的江长安,“就和江先生。”
江长安微微笑意,像是早已猜到会有这么一出,而其他所有人则像是被蒙在了鼓里,不知道什么情况。
征得江长安意见,苏尚君道:“那下一场灵斗,就是云水阁的顾先生对我青莲宗的江先生。”
顾天鹤笑道:“我想苏宗主误会了。”
“嗯?”
“我要与江先生比的不是打斗,而是——棋道。”
下棋!!!
所有人都懵了,只有江长安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无赖的奸笑模样。
云水阁弟子自上到下都知道,这顾先生可是个棋痴,至于学问深浅,实力高低,所有人自不去怀疑,既然能做云水阁的先生首席之位,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苏宗主,顾某想借这演武场一用。”
苏尚君虽不知顾天鹤意欲何为,还是点头答应。
顾天鹤扬袖挥手,顿时溢出火红色的流光,落地开出火花,火花似是长出茎蔓不停向四处延伸,眨眼间顿住,火焰散去,只留下原地一块十丈见方的黑色棋格,纵横十九道,如同墨染。
周遭惊叹连连,就这一手千纵手,就可以看出修为的深不可测。
数十个弟子分别着黑白两种衣饰以作棋子。
演武场上就这样摆了一局黑白棋。
在棋盘上对垒,江长安与顾天鹤并肩而立,手谈有乐,口中有词。
“江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上一次在君雅楼不知可还记否?”顾天鹤笑脸问道,一幅胸有成竹的神态,再配上一身青衣,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恍若出尘,风姿不可谓不高雅。
相比较之下,江长安倒有些逊色,粗布白衣,足踏一双布靴,白帽侧戴,虽有气势出尘可脸上无赖笑又多了几道风流气。
江长安笑道:“记得,记得,当日顾先生可是一掷千金给了三颗补星石来着。听苏大宗主说,你以往可从未来过,不知顾先生此次小岁典为何来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天师府在此的原因吗?”
顾天鹤摇头,道:“寻友。”
“寻友?”
顾天鹤突然岔开了话题,“江先生是江州人士?”
江长安笑道:“怎么,顾大先生不远千里来此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哈哈……”
诸多人等更加好奇,要说顾先生乃是一家江州大户,面临这等大场面自然是从容自若。
可这位江先生何许人,竟底气深厚,寻常修士就算踏足泉眼境,经历如此瞩目大场面哪个不战战兢兢?哪里能有此人的镇定清逸。
苏尚萱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睛,往日的魔女之姿此刻全无,她不在乎江长安身份,对她来说江长安永远只是她心中那个最坏的大坏蛋。
可对于阁楼上盯着战局的几位大能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纷纷猜测着这个年轻先生的真实身份。
满心疑问的白眉长老敛了敛心神,向前凑了凑身子,定睛一看,差点喷出一口血。
江长安与顾天鹤都在凝神对局,棋盘上黑白纵横人影绰绰,激战正酣,两人俱是谈笑风生。
可观这棋局,这……这怎么看起来像一团乱麻啊!
白眉老者瞪大眼珠,无论如何都没瞧出像是一场棋局,只看到惨不忍睹,竟像两人胡乱点化的结果。
就连天水老人放眼望去也是疑惑,顾天鹤他是了解的,曾与天师府的棋圣有幸切磋,虽然惜败可也是走了数十回合的棋术,怎么此刻倒像是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更让人难接受的是两人还时不时地沉目思索,一想就是一炷香,竟然就这样斗了两个时辰。
江长安与顾天鹤倒是余兴未歇,可一众观棋者却再难以忍受,议论不断。
严不逊不耐烦道:“这两个人搞什么鬼!”
白眉长老看着场上对弈的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笑道:“严先生,不要妄下评论,仔细看,你真以为两个人是胡下?”
严不逊心中一惊,着眼又看了片刻摇头道:“在下愚钝,还望长老指点。”
严不逊心中大惑,莫非真是如一些高人国手出手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则暗藏杀机,只待陷阱一步步布好最后一举屠龙?不过是一般旁人难以参透!这两人难道真达到了这种恐怖地步?
“嘶——”
严不逊不觉倒抽了口冷气。
白眉长老眯了片刻眼缝,认真道:“这确实是胡下!”
严不逊眼角抽搐了一下。白眉长老则得意得看向江长安,脸上笑意更浓:“不过却是两个聪明人的下法。”
“聪明人的下法?”
“聪明人下糊涂棋,难得糊涂,呵呵……”
诸弟子闻言,顿时收起轻视。
谁料在顾天鹤凝神思索了一个时辰后,竟撤回一子,“这一步实乃失误,误棋当悔,否则就是毁了这大好兴致!”
卧槽这……
顾天鹤话声响亮,脸上坦荡,实在让人无法将他和所说的无耻的话结合到一块。所有人当场大跌眼镜,一个堂堂与棋圣走过几招的人再不济也堪国手之姿,可观这两人,分明是两个臭棋篓子嘛。
最难堪的莫过于云水阁的天水老人,沉着脸看着场上一举一动,顾天鹤绝非分不清大是非的人,那就恰恰说明,这个江长安不简单。
又一个时辰,时间已经趋近黄昏,一整天没有晴色的天空渐渐转得昏暗,阴沉沉的。
“第三局,青……青莲宗胜,本次比斗,青莲宗胜出!!!”
报话的小弟子憋红了脸,他报了三年的话,从未像今日这样激动过,尽管嗓子喊得沙哑但是那种全身发麻的激动感觉却让他不顾一切。
“好!!!”
全场激动欢呼,江先生所说的让青莲宗胜过云水阁,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成了现实,要是搁到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场棋局终于在顾天鹤厚颜无耻悔了第四次棋后战败为结果收场,未免令人唏嘘。
顾天鹤拱手笑道:“落子拔棋十二载,你是第一个让我输了十局的人。”
这一句顾天鹤并没有放声说,能够听到的皆是万象境界之上的人,可却听得清清楚楚,“第十局?他们相识?”这是所有人的疑问。可目前最要紧的一件事是云水阁败了,败得尽管蹊跷却总是挡不住青莲宗弟子激动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