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试炼影子护卫的韩曾,他也有着自己的盘算,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自己暗暗算计别人是可以,但却不能明目张胆。
军营的规矩比别人想象中还要森严。
一旦暴露,处罚之重,没人想去尝试。
暗地里帮别人一个忙,得到一些好处,害死一个微不足道的高中生。
这事算不得什么。
但是,如果在众人眼光底下,还这样做,就算是他的实力再强三倍,身份再高五倍,事后也只是死路一条。
因为,他早早就看清了,萧南跑过来时,胸前还带着徽章。
那些试炼的学生们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是血刀卫,在军营呆了足足八年之久,哪里不明白这就是一个微型监控装置。
只要没遮挡,身周数十米都在监视之内。
这种情况下,他还敢出手杀人吗?
所以,林浩射箭之时,他没有动,萧南跑到他的身边,不知为何直接撕开阻挡自己身形的枝叶,他还是没动。
他根本就没想好,到底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事实也由不得他再多做犹豫。
眼前红光耀目,一柄门板宽窄的大刀,当头劈落。
四周劲风如潮。
祭司的死,让狼蛮首领彻底发狂,见人就砍。
实际上他也不算砍错,眼前的汉子身着军装,既然是人类,那肯定是敌人。
恶风临头,韩曾想要退避躲闪
他久历战阵,应变很快,倒也不是没有逃生机会。
可是,事情就是有那么巧。
韩曾的双足刚刚用力蹬踏,借力准备跃开闪躲,身下树枝就是一震,突然摇晃了起来。
这时机太过坑人
摇晃的树枝,不知为何,沉浮之间刚刚抵消了他的蹬踏力量。
这一跃,竟然就没有跃将起来。
“见鬼”
刀风扑面而来。
韩曾心头满是绝望,心头反而升起了明悟。
人算虎,虎亦算人。
我刚刚害他一把,他立刻反过来害我一把。
“树枝的抖动借力卸力,就如最精妙的拳法一般,只是把我固定在原地,为他挡刀”
想到这里,他的思维彻底停滞,心里的后悔也为之定格。
结局很明显。
只是普通二品武者的血刀卫,面对发狂乱砍修练出斗气的三品首领级蛮人,就如同纸片一般,被一刀两段。
鲜血肝肠洒落树身,萧南身形却是如同飞鸟般高高跃起。
“死”
那蛮人首领连杀了两人,凶性愈炽。
手中阔刃红光耀目,向前一扑,刀身反撩。
呜呜
狂猛锐啸当中,枝叶纷飞破碎成粉。
一刀如雷鸣电闪般,斩到萧南的身后。
就要借着这股冲势,把跃起半空的萧南挥成两截。
萧南连害两人之后,大大在出了心头一口闷气,心神越发清明,只觉天地广阔,任意纵横。
身后蛮人首领追得虽然很急,攻势也是猛恶难当。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一刀两段,但是,奇怪的他的心里却是没有半丝忧虑。
在铜镜空间之中死的次数太多了。
比起那道疑似外景大宗师姜弘博的剑意虚影,兽蛮首领这种攻击,就如春风拂面,甚至没有让他的心灵激起半点波澜。
精神境界突破胎息境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脑瓜子也灵便了许多,往日里很多想不明白的东西,也条分缕析的一一解开。
尤其是四季剑春之真意,朵朵剑花在心头不合时宜的开了又谢,脑子里灵光一闪,轰然明彻。
“原来如此!”
反撩斩来的一刀有如狂风急浪,萧南却是视若等闲,心神无限延伸,似乎看到了花草枯荣。
繁花开谢之间,他的剑光也随之一变。
跃起的身形四周,突然多出层层叠叠的花瓣。
一朵接一朵的剑花出现,如春风吹拂过这片丛林。
九朵剑花同时化为迷离绚烂,化合为一,九九归元,反朴归真。
刀光斩落,花瓣破碎中,就有一丝锐芒,无中生有,刺向蛮人首领的眉心。
快
这一剑,极为纯粹,只是直刺,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快。
九层剑花一层层碎裂的同时,剑光锋锐就已刺到蛮人的眼前。
蛮人首领面部火红斗气闪烁不定,被这剑锋所激,铿锵有声。
他大喝一声,仰首侧颈,往后狂退。
剑势顺势斩落,一线血光迸射。
在狼蛮首领痛吼声中,一只大耳,飞起半空。
刀风劲射之下,余威破去剑花,也重重斩在萧南的胸腹之间,斩得鲜血迸溅
皮肤被切开,骨骼被震裂的痛疼在心中荡漾,萧南却是放声长笑。
借着这一刀余劲,身形如同彩蝶一般,打着旋子,倒飞而起。
他头上脚下的落在树梢,剑锋点了几点,借着反弹力道,身形冲天而起。
远远飞出数十米远,落在地上停也不停,直窜远处一片焦枯所在。
那里就是幅射区了。
蛮人首领摸了摸耳朵,那里一片血
他的眉心处,更是划开了一道细微口子,有着滴滴鲜血流下。
看着萧南跑入幅射区,他脸上闪过一丝余悸,叹息一声,伸手止住想要继续追击的数十族人。
“去。”
到了这里,约定俗成的,双方都不会越界。
当然,也只是不能大规模越界。
否则,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派出大批人手前来伏击,到时候打起来,自己的这个部落很可能全军覆没。
就算是后方有着高手来援,王庭派出大军,可自己族人已经死伤殆尽,那也没用了啊。
只可惜没有帮族老报仇,杀得那人。
“好,杀祭司、斩兽蛮,更能从三品精英兽蛮的刀下逃得一命,还伤到对手
真是大快人心啊,应该好好的喝上一坛庆祝。”
汪元直哈哈大笑。
“督师,军营不能饮酒的。”
旁边一个三星制服参谋小心翼翼的劝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汪元直闷哼一声,有些郁闷。
规矩是自己定的,他并没有想要违背的意思。
只不过,这个参谋有些煞风景,什么时候想个办法撤了他再说。
他端起茶杯,以茶当酒,狠狠的灌了一口,才长出一口气。
眼中又掠过一丝阴霾。
“韩曾到底受了谁的指使,他怎么会躲在旁边看戏?阴风谷口无端端塌陷,此事可疑志昌,你执军法,当得快快查清内情,决不能姑息养奸。”
“是,督师。”旁边一黑脸军官面无表情的应下,行了一个军礼就出了营房。
汪元直眉毛仍然皱着,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三号为什么也会跑到那里去了,我看先前他使用破月弩射出的一箭十分可疑,似乎并非攻敌,而是暗算。”
他不记得试炼学生的名字,倒是记得编号,这话是问孙仲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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