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似笑非笑。
然后就见到，他突然一挥手，坐在轮椅上闭着嘴巴的张子威，就“啊”的惨叫一声。
他的嘴里不断飙血，半截舌根，伴随着满口的鲜血吐了出来，掉落在地上。
张君铭见状，脸色大惊，慌忙磕头求饶：“老前辈，您就饶了我儿子吧，饶了我儿子吧！”
一旁站着的气劲双修的大宗师封择仙，此时则面色铁青，怔怔然不能自语。
就连他这个武道大宗师，也没能看明白一直闭着嘴巴的张子威，舌头是怎么被切下来的。
也唯有面对眼前这老者的时候，封择仙才感受到，自己这个所谓的武道大宗师，是何等的渺小，是何等的弱鸡。
老者嘿嘿笑着，“别怕，我说过只割他的舌头，就只割他的舌头。”
“都别害怕，我最不喜欢那些一来到我面前就战战兢兢像只老鼠那样的人。”
“我喜欢爱笑的人，俗话说，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你们都笑出来吧，不笑的话，我剥了你们的脸皮。”
老者这话说得很轻描淡写，好像剥人脸皮是一件平常稀松的事情那样。
他这话一出，整个洞府的气氛却为之一凝。
无论是跪伏在地的张君铭，还是刚被切掉舌头的张子威，又或者是实力超强的封择仙，此时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这种情形之下，老者竟然要逼着他们笑！
这简直就是极度的酷刑！诛心磨人的酷刑！
张君铭开始后悔来见眼前的老者了。
他早听说过眼前这老者脾气古怪，是个变-态，随时都可能将人折磨致死。
之前他还不太相信，现在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呵呵…呵呵…”
张君铭率先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出来，笑得很勉强。
封择仙虽有武者的傲骨，可是此时面对老者，他也唯有将傲骨扔给狗吃掉，然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至于张子威，他已经失去了舌头，不想再失去自己的脸皮，于是也竭尽全力地露出了痛苦的笑容来。
老者见状，很是满意，缓缓点了点头。
这才说道：“说吧，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张君铭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来，打开一段视频，那是从张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监控录像调出来的视频，视频里头，刚好记录了西门刀化作灰烬的全过程。
他跪着，用膝盖爬到老者面前，双手呈上平板电脑，“还请老前辈过目，我们想知道，监控录像记录的人是如何在一瞬间变成灰烬的。”
老者拿过平板电脑，点开视频，看了一遍，立即瞪大眼睛。
他的面容，从面无表情，变得沉重，然后再变得兴奋，最后是狂喜，像是嗑药磕嗨了一般，扭曲狰狞。
“呵呵，有趣，真有趣！”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般手段的人！”
封择仙恭恭敬敬说道：“还请老前辈解答我们的疑惑。”
老者却像是没听到封择仙的话那样，只哈哈大笑起来，近乎癫狂，“老子等了一百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个像样点的高手！”
他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是谁的手笔？”
张君铭一愣，犹豫片刻，然后说道：“不瞒老前辈，我们现在也还不太清楚谁是凶手，不过，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是一个叫柳一凡的人。”
“柳一凡？”老者目光闪着兴奋的寒光，像是两把颤抖着的刀子，“很好，很好。”
“看来我是时候出山了。”
……
铃铃铃！
考试时间到，交卷的铃声响起。
柳一凡睁开眼睛，嘴角一翘，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你出山我照样能一巴掌就拍死你。”
老者和张君铭等人的对话，全都被柳一凡用神识印记看在了眼里。
“柳一凡，你说什么呢，还不快点交卷！”
隔壁座位的方云瑶正在收拾试卷和答题卡，还不忘对柳一凡嘟囔一句：“你是不是睡傻了？我看你闭着眼睛至少睡了一个小时！”
柳一凡淡淡一笑，“可能吧。”
他收拾好试卷和答题卡，交了上去，然后离开考场，准备去饭堂吃饭。
方云瑶追了上来。
“柳一凡，你等等我！”
柳一凡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什么事儿？”
方云瑶小跑到他身前，刚想好了该怎么说的话，此时却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我…没什么…其实…那个…你是不是也要去饭堂吃饭？”
柳一凡对方云瑶这种欲言又止的表现感到有些无语，说道：“是啊。”
“那我们一起去吧。”方云瑶弱弱地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柳一凡说：“好。”
然后二人并肩而行，往学校饭堂走去。
方云瑶犹豫好久，最终还是开口了。
“柳一凡，你是不是和方云娇在一起了？”
她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也很直接。
主要是因为最近方云娇闹着要从方家离家出走，一直住在金甲武馆，而柳一凡也经常往金甲武馆里面跑，二人还经常同时出现在校园里头，就连学校这边，也再一次传起了柳一凡和方云娇在一起的风言风语。
柳一凡笑了笑，很坦然地回答：“没有。”
“哦…”
方云瑶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突然发现，一直以来能说会道的她，此时竟不知怎的，嘴巴好像被魔法封住了那样，脑海也一片空白，组织不出语言来和柳一凡交流。
沉默了好几秒，她这才又开口尬聊：
“那个…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还有效？”
“约定？”柳一凡愣了一下。
“你给我的纸条…”方云瑶弱弱提醒。
柳一凡正想要解释，那不是约定，那只不过是他要告诉她自己要考京华大学，仅此而已。
可还没开口，这时，旁边却跑来了李颜霜。
李颜霜表情冷若冰霜，竟然以命令的口吻对柳一凡说：
“柳一凡，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然后她就转身往饭堂旁边的一棵老榕树下面走过去。
柳一凡唯有对方云瑶笑着说：“很抱歉，我去去就回。你可以等等我，然后再一起去吃饭。要是怕等太久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先去吃。”
“哦…”方云瑶心中不由生出一阵失落。
看着柳一凡和李颜霜的背影，她突然感到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头，然后很狼狈地转身，一个人走进了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