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副驾驶座上的许诗言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正在开车的邢知兴通过车内观后镜看了眼女儿,默了默,解释:“玉叶,话不是像你这么说的!做生意的事你不懂,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懂吗?”
邢玉叶翻白眼,“嘁!还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呢?咱们家牛肉面馆就一个店,外面连锁店多了去了,人家怎么不说不能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呢?”
邢知兴:“人家是人家!玉叶!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唯物主义辩证法你没有学过吗?”
邢玉叶樱桃小嘴微张,有点惊奇,“老爸!你不是吧?你跟我说什么辩证法?你欺负我读书不多是不是?啊?”
副驾驶座上的许诗言蜜汁微笑。
邢知兴微微失笑,“我的错我的错!我忘了这是高中政治课上的内容了,你别生气啊!”
“哼!”
邢玉叶不生气才怪,一声冷哼,一扭头,不再搭理邢知兴,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而开车的邢知兴则微微松了口气,总算又把女儿敷衍过去。
……
转眼,时间走到年关,眼看新年即将到来。
往年年底除了除夕夜,是不会有什么特别节日的,即便有,一般也会被大家忽略,因为过年之前,大部分人都特别忙。
或忙着做年底总结、或忙着准备年货、或忙着在过年之前捞一票,好过年。
但今年是个特殊的年份,特殊的地方在于往年的2月14西方情人节,一般都是在新年之后,但今年的2月14却是年前。
2月17除夕,2月14情人节。
有一首歌名叫《恋爱大过天》,很多人喜欢,由此可想而知,恋爱连天都能大的过,能不能大的过新年还有用问吗?
对很多年轻男女来说,新年可以装死狗、凑合着对付过去,但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却不能对付。
关于这一点,周安很快就亲眼目睹。
年底,眼看再有两天就是除夕了,2月14这天,从傍晚开始,来他新庄味园吃饭的男男女女,明显比最近一两个星期多多了。
也许是新庄味园的定位问题,这里主打农家菜,所以这天晚上,来他这里吃饭的年轻情侣很少,他看见最多的是三四十岁的男女手挽着手进门,有的女人怀里还抱着鲜艳的玫瑰花。
第二多的是老少配。
有钱的老男人和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有好几对走进新庄味园。
老女人、小男人的组合,他倒是没有看见。
等到晚上9点多,店内食客渐稀的时候,他散步似的溜达到不远处的1号小龙虾分店,就看见不少年轻情侣。
他看见好几个年轻女孩身边的座位上,都放着一束红玫瑰。
进门没几步就看见这样的情景,他下意识抬眼看向吧台位置,曲艳阳正在那里低头整理什么,暂时没看见他。
微微皱眉迟疑,见曲艳阳还没抬头,依然没看见他,周安犹豫着又退出大门,这是他的店,他这时候却好像有点不敢进去。
主要是有点羞于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曲艳阳面前。
虽然最近几天,包括今天白天,曲艳阳都没有提及这个情人节,没要礼物,也没要玫瑰花,但他此时还是有点羞于空着手出现在她面前。
2月14是情人节,他当然知道。
2月17是除夕嘛,这个日子他肯定会关注,而今年的情人节距离除夕夜那么近,他就算不想注意到都难。
本来,他是没打算在这个日子送什么礼物的。
因为他现在没有正式的女票,曲艳阳不是,章晓欣也不是,秦梅杏更是差得远,至于林娇娇?
在他心里,她已经嫁人生子了,跟他早就劳燕分飞,更谈不上男女朋友的关系。
并且,也是因为曲艳阳不是唯一,和他有同样关系的还有章晓欣,以及秦梅杏。
所以,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他之前决定这个日子,他不给她们仨任何一个买礼物、送花。
不能厚此薄彼。
主意打得很正,今天他也确实什么都没准备。
但刚才远远看见吧台后面的曲艳阳,他忽然觉得有点心虚,莫名感觉自己简直是个畜生,享受了某些权利,该自己尽义务、有所表现的时候,自己却装缩头乌龟。
他昨晚还喝了曲艳阳的纯牛奶呢!
悄悄从店里退出来之后,周安摸了摸腰间的车钥匙,一时陷入矫情的小纠结要不要推翻自己前几天做的决定,给曲艳阳破个例呢?
短短几秒的犹豫,他忽然回头往新庄味园方向走去。
他似乎没打算破例?
其实不然!
他的大奔停在新庄味园那边,一回到新庄味园,他就对吧台里的姚晶说:“姚姐,你今晚没事吧?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今晚就麻烦你看下店了,辛苦了啊!”
说完没等皱眉傻眼的姚晶反应过来,他就掉头出了店门。
“哎哎!谁说我今晚没事了?今、今天是情人节呀……”
姚晶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追出吧台,追出店面,一边叫嚷。
但晚了!
周安已经摔上车门,坐进车里,这时候大奔的优点就体现出来了车窗没降下的情况下,隔音效果贼好。
周安根本没听见她的嚷嚷,麻溜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大奔就真的往前奔了。
“卧槽!耳朵聋了?急着开房去呀?我诅咒你所有宾馆酒店都客满!!”
店门前,姚晶一脸郁闷,忿忿吐槽。
……
十几分钟后,距离新百商业街不很远的一家超市里,周安正在大把大把抓着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又十几分钟后,他的黑色大奔停在一家花店门前,车门打开,周安下车,摔上车门,大步走进店里,对正在给人包一束花的老板娘喊:“给我来两束红玫瑰!哦,对了,你这里有帮忙送花的业务吧?”
正在给客人包花的老板娘愕然抬头,“多少?两束?你确定?”
正在买花的顾客大约三十来岁,闻言,也讶然回头上下打量周安。
周安被他们看得脸有点微微发烧,但话都说出口了,而且这两人也不认识他,所以他勉强还能保持镇定,“对!两束!你这里有送花的业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