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太久了
这些力棒和脚夫实在压抑了太久了
此刻他们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完全遵从本能行事。
鞑子凭什么作威作福,二鞑子又凭什么对他们颐指气使
都是爹生娘养的,谁比谁差多少
既然索性活不下去了,倒不如拼他娘个痛快
“弟兄们,杀鞑子啊,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此刻力棒、脚夫的情绪处于癫狂,他们挥舞着几十斤重的麻袋奋力朝绿营兵砸去,有的绿营兵手中佩刀脱落,立刻就被眼疾手快的力棒、脚夫夺去。
夺刀之后力棒、脚夫们显得十分兴奋。
人性之中的恶念完全释放了出来,杀戮根本不需要演练。
他们挥刀就砍,不少绿营兵当场就被砍翻在地。
“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力棒、脚夫们没有经过任何专业的训练,完全是凭借着一股莽劲进行搏杀。
但就是凭借着这股莽劲,绿营兵竟然一时有些招架不得。
原因倒也简单,那就是这些力棒、脚夫人数太多了。
绿营兵虽然更懂得战场搏杀,但数量远远不及,竟是且战且退。
博洛见状直是大发雷霆。
废物,这些人真是一帮废物。
大清怎么养了这么多的废物
“放炮,放炮”
博洛大声嘶吼着。
天津卫的港口有许多火炮,以防备敌军偷袭。
而博洛便想动用这些大炮来轰击叛乱的力棒、脚夫。
这个想法虽然听起来有些疯狂,但也算是当下清军能够扭转局势的唯一办法了。
若真是叫力棒、脚夫起势把事情闹大了,博洛也不好收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放炮,把这些贱民都轰成渣滓。”
战场之上红衣大炮往往是打开局面的利器。但凡陷入僵局,二话不说先放一轮火炮就是。
此刻博洛自然也想使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一炮下去轰他娘个稀巴烂,看这些贱民还敢造次
博洛下令后他的心腹旗兵纷纷朝火炮赶去。博洛也在亲卫的护佑下迅速往后撤去。
这几十门火炮虽然位置有些分散,但基本炮口都是朝向港口方向的。
博洛若是继续留在此地,被误伤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正自搏杀的力棒、脚夫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清军旗兵的小动作。
因为他们此刻正沉浸在对绿营兵的报复之中。
平日里欺压他们最甚的就是这些绿营兵,现在终于到了他们报仇的时候了。
他们不懂什么搏击的技巧,不懂什么阵型,不懂什么刀法。
他们只知道玩命的砍就是。
高高举起,重重砍下,砍人就跟剁排骨一样。
他们发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绿营兵竟然也会哭,也会感到恐惧。
刀砍在他们的脖子上,鲜血一样会喷涌而出。
有些没有刀刃的力棒干脆和绿营兵扭打在一起。
他们用拳头砸,用脚踢,用头磕,用牙齿咬。
爽快啊,真他娘的爽快
他们早就该这样了,早些觉醒便能少受些鞑子的压迫。
好在此刻觉醒也不算晚,渐渐的他们发现绿营兵竟然开始逃了。
这个转变有些让人出乎意料,力棒、脚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声声的轰鸣声。
铅弹抛射而来砸在密集的人群之中,许多力棒当场就被炸的血肉纷飞。
愣了片刻后人群中终于发出了一声声尖叫。
这是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人觉得那么的刺耳。
博洛见状直是大喜,挥舞着拳头道“炸死这些贱民”
伴着一声声轰鸣,越来越多的铅弹朝人群砸射而来。
力棒、脚夫们站的实在太密集了,根本来不及逃离。
一枚铅弹就能带走几十、上百条人命。
到处都是哀嚎声,有些力棒身体被炸成两截,但还没有死透,一边爬一边痛哭着。
整个港口炮声连连,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俨如修罗场一般。
绿营兵们见火炮压住了力棒、脚夫的势头心中直是窃喜不已。
哼哼,这些人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能够逞一时之勇,到头来不还是逃不了引颈就戮的命运吗
天命在大清这边啊
当然这时他们是不敢压上前去收拾残局的。
天知道火炮放完了没有。若是还有余炮,他们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又过了片刻,在确认这轮火炮已经放完之后,一众绿营兵才深吸了一口气大举压上。
他们的人数虽然相较于力棒、脚夫仍没有什么优势,但至少势头已经起来了,当一鼓作气镇压叛乱。
“杀杀杀”
绿营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向前压去。
而力棒、脚夫们此刻已经阵脚大乱,四散逃命。
绿营兵们追上前去便是一阵砍杀,声声哀嚎随即传来。
这些力棒、脚夫们说到底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靠着一股勇猛勉强还可以一战,但胆气泄了后就再也难以集结作战了。
火炮彻底击碎了他们逃出升天的可能,也把他们打回了原形。
此刻所有人都想着逃命,殊不知越是如此越容易被各个击破。
绿营兵们显然十分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他们轻而易举的挥刀将逃跑的人砍翻在地,继而又去砍杀下一个。
用了没多久的工夫力棒、脚夫们便被赶到了海边。
这些人大多是懂一些水性的,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海里。
绿营兵赶上前去追杀,将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游远的砍死。
鲜血染红了海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不过还是有不少力棒游向远处。
绿营兵们犹豫了片刻没有选择去追。
这种事情意思意思就得了,何必拼命呢
再说这些力棒是往深海方向游得,即便一时逃脱也避免不了力竭沉海的下场。
杀了这么多的力棒、脚夫,已经足够给主子爷们交差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叛乱,最重要的是粮食没有出岔子。除了少部分被砍破袋子的,大部分的粮袋都散落在尸体附近。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把这些粮袋分拣出来,装上马车运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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