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方通行眯着眼睛，缓缓将手从清宫的头顶收回的时候，众人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尽管在场的人里除了凛之外没任何一个超能力者，但一方通行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而能让这样一位学园都市的大能刚才脸色骤变的情况，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他经历过什么？”咔的一声轻响，一方关上了自己脖颈间的电极，轻轻呼了一口气，脸上一贯的讥讽也消失不见，严肃下来的他一时间甚至让人有些不适应，“怎么会变成这样？”

“倒是不如先说说他现在这个状况是什么情况吧。”凛一手把玩着额前的一缕银丝，“刚才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整辆火车刚才差点散架？”

“哼，的确。”一方轻哼了一声，“这家伙的aim力场突然变得很奇怪，以至于我都侵入不进去......不过他的状态可不太对。”

“清宫到底怎么样了？”一旁抱着最后之作的鸣护艾丽莎忍不住开口问道，“刚才是怎么了吗？一方先生？”

“......我的意思是，”艾丽莎这一句一方先生噎的一方通行翻了个白眼，“他现在的意识应该处于沉睡或者干脆无意识状态，不然但凡他还有一丁点意识在，他都不会像之前那样跟我硬顶。”

“啊？”艾丽莎这才神色一慌，“这......这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一方通行摇了摇头，“这状况貌似我只在那个童话混蛋身上见到过......不过那会那家伙都被打成植物人了，而清宫貌似不是这样吧？”

“植......植物人！”一方这句话显然把艾丽莎吓了一跳，“不是啊！刚才清宫还好好的呢，就在那些魔术师出现之前......”

“我想也是。”这时候，凛开口了，他轻轻推了推自己的栗色细边眼镜，“不然的话，他是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火车上的。不过，”说到这，他暗红色的眸子缓缓转动，凝视着艾丽莎与黑鸦部队的几名成员，“他之前应该也出过一些状况吧。”

“哎？”艾丽莎看着跟清宫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凛，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兄弟之间还会有感应吗？”

听了艾丽莎的话，凛的脸色猛地一黑，而一方则是挑了挑眉，毫不留情的对凛报以嘲弄的大笑。

“开什么玩笑！我跟这个家伙才不是什么兄弟关系。”凛冷冷的斜了一眼艾丽莎，让后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以他的那种恶心性格，如果他自己没问题的话，怎么可能带着你们这一群累赘？”

“喂！”艾丽莎气鼓鼓的说道，“我才不是累赘呢！我现在可是有战斗力的好不好！”

“哼。”凛轻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他当然见识到过这个粉色长发的女孩的力量，那种虽然没展现过任何杀伤力，却带有如此神奇力量的淡淡光芒，至今仍让他印象深刻。

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下，这个女孩还能展现出那种属于她的‘奇迹’么？凛回过头，不再去看她，但心底却悄然升起了这么一个想法。

“现在我可没时间跟这个混蛋在这耗时间！”一方有些烦躁的在车厢里走来走去，“好不容易干掉了那些追兵......该死，我为什么会跟你们一趟火车？”

“不走这条路线的话，恐怕得不到从那些追兵身上掉落的东西吧。”凛随手从怀里取出一卷图纸，“虽然这东西我完全看不懂，但是说不定对那一边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看起来只是一卷普通的羊皮纸，边缘已经有些蜷缩卷曲，整体也有些发黄，看起来颇为经历了一些时日，而透过卷起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神秘而玄妙的图画与符号。

当凛从怀中拿出那卷羊皮纸的时候，一方通行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就在刚才，他的胸口突兀的传来了一阵莫名的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压迫着他的胸口一般。而这种现象，自从他踏上俄罗斯这片土地一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是......”艾丽莎盯着凛手中的那卷羊皮纸，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这个东西能给我看一下吗？”

“随你。”凛耸了耸肩，随手把羊皮纸递给了艾丽莎，“如果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可能要你失望了。”艾丽莎打开了羊皮纸卷，看了一会之后摇摇头，把羊皮纸重新递给了凛，“我只能看出这东西的确跟魔法有关，而且上面记录的东西应该独属于俄罗斯成教，至于内容，”说到这，艾丽莎迟疑了一下，“应该是某种利用天使之力所使用的术士，具体的话就......”

“就是你也看不懂咯？”凛无所谓的开口，同时扭过头望向一方，“喂，这个东西你看过了吧？”

“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一方有些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凛，“我的确看过了，那又怎么样？”

“你能保证你把上面每一个细节都记住了是吧？”凛挑了挑眉，再次开口说道。

“是又怎么样？”一方此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哪怕我一个字也看不懂，但不影响我把那东西记在了脑子里......喂！”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猛地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卷羊皮纸在凛的手里轰然烧成了一团火球。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凛看着一脸懵逼的艾丽莎和一方通行，镇定自若的拍了拍手中的纸灰，任由他们彻底飘散在俄罗斯凛冽的寒风里，“既然你已经彻底记住了，那么我就相信你这个学园都市第一人的脑子了。如果真有用的话，”说着，少年耸了耸肩，“你也能默着把那东西重新画出来吧？”

“就算能你也......”一方通行半是气急败坏半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凛，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轻笑却蓦的在冰冷的空气中响起。

“呵，世界还真小啊。”

听到这个声音，凛和一方同时一怔，接着猛地回过头，可当他们两人望向声音的来源时，两人再一次怔住了。

“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你们两个。”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淡金色的眸子里此时泛着奇异的色彩，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怀念之意，沉寂的如同一汪深潭。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看着目光有些发怔的两人，清宫的嘴角轻轻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眼中却越发如渊似海。

与此同时，在凛烧毁羊皮纸的一瞬间，莫斯科的一所教堂内，静静倚靠在座椅上的红衣的男子蓦的睁开了双眼，半晌之后，男子微微挑了挑眉，一声轻笑。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