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一番舞剑,兴尽方止,惊讶中,发现万里外一条浮筏正飞掠而来。
以他的感应,这样大小形制的浮筏,早在十数万里前他就应该能感觉得到,可这一条,却近到万里才发现,这很不寻常,是有对头偷袭?还是其他原因?
此时的他,早已把天外天当作了自己的地盘,谁若想来惹事生非,说不得,是要给些苦头的!
然后他看清楚了那条古怪的浮筏,虽然见识还算不上有多丰富,但这种东西他是听说过的,偃者道统,一个工于计算和制造的道统,私心里,他对搞技术的还是很尊敬的。
年长的偃者在万里处便开始神魂传意,这是规矩,也是节省时间,尽快沟通,提前商量,如果不成,也不必停下,继续飞走就是,
“道友请了,我等三人乃定胜天精工阁修士,冒昧打扰,实为敌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不敢请道友帮手,只身上货物,乃阁中数十年心血积累,不忍损毁,若蒙道友代为保存些时日,他日必有重谢!”
李绩已经感觉到了追兵的迫近,在偃者身后不足十万里处有三道灵机正在飞速靠近,而在他身后数万里处,也有两道灵机出现,显然,这三个偃者已被包围,却还茫然不知。
他是没兴趣当圣人的,尤其在宇宙这样混乱的地方,面对完全陌生的求救者,在大部分情况下,盲目伸手除了惹一身麻烦,什么也得不到。
修真界是是非非,本也无定论,利益而已,也不能说跑的就是好人,追的就是坏人,人心之诡,连大道都无法彻查,又哪里是急切间说的清楚的?
于是干脆拒绝道:“孤家寡人,不惹是非,我既不想得重酬,也不想沾是非;更心性有限,见不得财物,三位又何必来考验于我?好走,不送!”
说话间,浮筏已是接近三千里之内,双方的面貌形态皆能看的清清楚楚,三位偃者只见一名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修士立于殿死,再无回旋余地,也不纠缠抱怨,只长叹一声,
“也罢,轩辕剑修无人敢惹,也怪不得道友,我等绕过便是,多有打扰,得罪!”
他言者无心,李绩却听的心中一动,轩辕剑修?自己的那帮外剑同门?此时追兵最近的已在三万里之内,这样的距离已经能勉强辨别对方的遁行,是外剑一脉的御剑之术没错!
那些外剑同门还敢在深空做这无本的买卖?你做便做吧,追的人满世界跑算怎么回事?
修士嘛,人人都是星盗,无可厚非!但在自家界域不远,这买卖总要做的隐蔽些,干净些,就象当初他和鬼琴所说,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嘛!
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是不是太招摇了些?我大轩辕虽是魔门底子,在宇宙中混,也是要面子的!
他决定插一腿进去,不仅是为一方是自家同门,也是因为这些偃者的作派让人心生敬意,不胡乱攀咬,不祸水东引,知进退,明道理,嗯,这些玩技术的,可以帮一把,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又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一定要打生打死的?
他决定改变一下行事的方法,他乌鸦可不是只会杀人,也是会救人的;需要展示出他性格中温柔善良的一面,嗯,就从今日做起!
想来,外剑那群菜头,还没人敢不给他乌鸦面子的吧?
“别跑了,你们已被包围,又能跑到哪里去?不如就留下来,小道我做个东道,给你们两家说合说合!你们呢,散些财,他们呢,别紧咬不放,大家各退一步,你们看如何?”
劝肉鸡给强盗散些财,也亏他想的出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歹都是自家同门,总不能白白辛苦一趟?讨要些跑腿财总是不过份的吧?
三个偃者果然慢慢降下了速度,倒不是真的信了李绩的鬼话,而是事到如今,他们也终于感觉到了前方也有灵机出现,这个舞剑的疯子别的话可不可信不好说,但明言他们已被包围,这句话却是不错的。
他们停下了,只是准备战斗!
“轻松些,别那么紧张!在这一亩三分地,小道我的话大概还是有用的!
来者都是客,广纳四海贤,便是我的座右铭,解衣穿之,解剑佩之,便是我的行事风格,在宇宙中也是有些名头的,没听过?不急不急,稍停你们便知道小道我是否蒙骗你等。”
三名偃者也不去听他那番胡说八道,只警惕的看向虚空,防备着那些剑修的暴起袭杀,在他们眼里,这个面相平凡的修士,估计是在宇宙中待的太久,失心疯掉了!
宇宙深空中有许多强者,但左周星系中,能光明正大站住一个地方屹立不倒,并施加于一方空域影响的,万千年来,也就显圣尊者的宝船;其他鹦鹉学步的,比如无上的西塞,占个凡星还要躲躲藏藏,就这样,还是没跑了被人一剑斩灭的下场!
宇宙之大,你游荡纵横可以,因为轻易抓不到你;但若想立足某地,却是痴心妄想,这人,真的是疯了!
三名偃者也不靠近天外天,就在二千里外立定,从纳戒中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器物,让李绩惊讶的是,偃者并不是以傀儡作战,而是通过手上那些完全看不出作用的器物,似乎也不是宝器,就仿佛前世军队士兵身上一样,无数鸡零狗碎的物件。
追杀者转眼即到,李绩和偃者所说跑也无用并不是瞎胡乱说,十万里内如果被他人神识缀上,遁速再不快的话,在深空基本就再没有了脱逃的可能,
五名剑修,显然对这次合围志在必得,他们中的三个在后面保持压力,另外两个则空间挪移到前方堵截,计算精确,配合默契,唯一失误的,就是没想到同时也包住了一个废弃已久的天外天。
这处宫殿群在宇宙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所在,只不过鬼气森森,断垣残壁,没人拿它当回事而已,也只有某个爱好特殊的家伙拿这地方当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