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能这一插话,袁珙反倒是缩了回去,摇头说道:“我不看,我看不好,看不透,不敢说,不敢说,以后让我师傅给你看吧。罢便不看姚光启,转头问温知新:“今天出了大事吧,怎么说好的出京又回来了。”
温知新刚想说话,却被姚光启抢了先:“我叫姚光启,是你的邻居。今天的事,我了解的最详细,我来说。”
随即,姚光启将今日发生的情况,包括他的推断,都详细的跟袁珙说了一遍,其中他也提到,在竹市有人暗中搭救,才让他从锦衣卫的手中逃了出来。
听完姚光启的叙述,袁珙沉默了很久才说话:“救你的人,一定是另有其人,前两年张玉跟他爹闹的很僵,这才自己出来闯荡的,我断定此人不是张玉他爹的手下,我就说嘛,我没看错,你一定另有贵人相助。不过这个不是最要紧的,你说的对,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出谁是内鬼,再进一步查一查还有没有其他内鬼。张玉那边,我自会安排人去找,你们不用操心了,日后你们再出京,都由我来安排。”
听完袁珙的话,朱能笑着对姚光启说道:“假道士可不是吹牛,他有点本事。我估计他在外面有事耽搁了,如果他能提前一天赶回来,燕王绝不会冒险让你们混在王府的队伍里出城,他就把你们弄出去了。”
听朱能夸自己,袁珙没有任何的谦虚:“不是我谦虚,我确实有这个本事。不过虽然我在外面耽误了些时间,但我耽误也不白耽误,我办成了另一件大事。”
就这样,姚光启、朱能、袁珙和温知新四人,开始了对焦舌头的第二次审讯。
听说要第二次审自己,焦舌头很惊讶,也很紧张,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他知道温知新等人一定也会审讯王红,如果两边的话对不上,那自己就一定会被怀疑。所以当焦舌头被人推搡着带进小房间的时候,他的脸
色是非常苍白的。
当焦舌头看到审问自己的人,从原来的三个变成四个的时候,有些惊讶,再仔细一看,多出来的人,是已经很久不在府里的袁珙,焦舌头更惊讶了。
袁珙迈着很慢的步子走到焦舌头面前,轻轻的拍了拍焦舌头的肩膀,用很轻柔的语气说道:“老焦,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我也不跟你卖关子,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撒谎,你就是锦衣卫的奸细,今天的事,也是你勾结锦衣卫。这样吧,你如实招来,大管家老温也在场,我们所有人都保证,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保住你的命,你的家人也不受牵累。”
焦舌头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有些发抖,但他不肯招认:“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谁说我撒谎了,让他来跟我对峙。我不是内奸,我没出卖过王爷,有人故意诬陷我。”
袁珙又拍了拍焦舌头的肩膀,这次的力道加重了一点,但语气还是那样平缓:“如果你现在说,我能保证你家人平安无事,给你留个全尸。”
焦舌头被袁珙说的一激灵,才一句话的功夫,袁珙开出的条件就变了,刚才不还说保证自己没事吗,现在就只能说保证自己家人没事了,但焦舌头依旧嘴硬:“我是无辜的,我没出卖过王爷,我不认识锦衣卫的人。”
袁珙再次拍了焦舌头的肩膀,这次的力道又加重了,姚光启三人已经能清晰的听到了拍肩膀的声音,而袁珙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很多:“你如果现在说,你家人还能保住命,你儿子才几岁吧,你婆娘也还算年轻,如果他们一无所有了,又被发配充军了,你老婆只能给人家当奴婢,陪那些军户睡觉,再给别人生孩子,你儿子那么小就得吃苦,你忍心吗?”
焦舌头几乎要崩溃了,他带着哭腔跪在袁珙面前:“袁道长,我不是奸细,我是冤枉的,你饶了我,饶了我全家吧。”
袁珙重重的拍了拍焦舌头,
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但我不会让你立刻就死,你死了,我们就听不到我们想听的了,我们得先让你活着。”
袁珙转身对外面喊道:“来人啊,到茅厕去,弄一桶粪汤来,要带蛆的。”随即低着头对焦舌头说道:“你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说着转身也出去了。留下摊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焦舌头。
不一会,袁珙真的从外面拎进来一个大桶,众人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味道已经告诉了所有人。
袁珙在桶内拿出一个大勺,在桶里搅了搅,舀起了一勺黄黄的东西,对着焦舌头说道:“现在说,就不用给你灌了,你少受点罪,如果不说。”说着对着焦舌头比划了一下。
焦舌头的脸已经没了血色,他浑身都在哆嗦,上下牙也不停的打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是的,他想吐。
袁珙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离焦舌头只剩一步距离了,焦舌头突然喊了声:“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一刻钟之后,当焦舌头全部交代完,袁珙笑呵呵的说道:“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何必我这么麻烦。把桶搬下去吧”
说着,竟然拿起桶里的勺子,舀起一勺喝了一口,姚光启几个人看的几乎要吐出来,而袁珙放下勺子,似乎还很享受,还打了一个咯,“肉吃多了,又说了这么多话,有点渴了。”见姚光启几个人惊讶的看着自己,袁珙做了一个鬼脸:“我喝的是水。”
姚光启走到桶旁,发现真的是桶水而已,而且很奇怪的是,刚才那股难闻的味道竟然没了,姚光启很惊讶的问道:“都是你的法术?”
袁珙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又示意下人把焦舌头架出去,这才说道:“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雕虫小技,没什么稀罕的。”
这时,一个家人前来报告。称燕王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