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去哪里了?那个老头子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抽香烟嘛?
“真丢人!”
“怎么会摔倒了呢!”
……
“真是个逗逼,看他那个损样!”
“这摔倒,哎哟,真惨!”
泰哥摔倒了,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身子还向前冲了一两米,看着都让人觉得疼,这才没几步,五十米都没有,好在不是摔在跑道上,人造草坪质地疏松,有很好的减震效果,普普通通的一跤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他还是倒在那里,毕竟是全速奔跑状态下摔倒的,不疼才怪呢。
身后的步伐匆匆向他赶来,有看客有朋友还有孙策他们。
他们的脚步减缓,泰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身前有一股气场向着自己靠近,有些急促,流露出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些愧疚和担心。
“泰哥,你没事吧?”吕也着急地赶到了泰哥身前担心的问道。
摔倒的那个男生艰难的从人造草坪上爬起身子,他抬头,映入眼帘的确是一只稚嫩的手掌心。
泰哥没有接受吕也的好心好意,不过刚刚的那一跤确实像一针强力的镇定剂,他的暴躁情绪奄奄一息,此时的他根本看不出刚刚那副班级小霸王的模样。
“没事吧!”吕也搀住了泰哥的手臂。
他猛地甩开了这份好心,右手撑着地面,重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
吕也的那份好意被无情的丢在地上,感觉就像垃圾一样,他只能往后退了几步,心里的愧疚感才会收敛些。自己不好,不应该那样做,要是自己不去挑衅泰哥,他就不会这么生气的来追我,要是泰哥不来追我,那他就不会摔倒在地,始作俑者是我,是我吕也。
泰哥掸了掸裤子上的污秽,面容满是尴尬跟难受,那个让他出此洋相的男生离自己就只有几步之遥,要是突然袭击,吕也绝对跑不掉。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泰哥一本正经的默念着《孙子兵法》里的字字真言,杀气盎然。
杀气笼罩着这一片土地,死寂,浑然的死寂,天空骤黑,黑云滚滚压了下来,巨兽咆哮般的吞噬着这座校园。龙卷风卷席着一块块草地,黄沙漫天,残叶乱空,沙哑声不断,不断扩张的暴风眼,越渐渺小的行人逃窜着,躲进家里,躲进洞里,躲进任何缝隙里,防空警报来不及拉起,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毫无征兆。
“宰了你!”怒气弥漫在男人浑身的各个角落,暗紫色的气团包裹着他,皱眉,瞪眼,暴牙,流口水,特效满分,人设零分。
少年摆正着腰间挂着刀鞘,左手轻轻触碰着刀柄,双腿开立,两膝稍稍弯曲,气息缓和着,屹立于苍穹之上的他怎么会把眼前的龙卷放在眼里。
男人驾着他的风扑向了与自己对立的少年,猛烈的致命一击,没有一丝的犹豫,没有半点的迟疑。
……
“吕行,吕行!”孙策看着一脸呆愣的吕行,“吕行,你干嘛呢?”
“啊……”脑袋里出现的那幕决战一下子被撕开,他被拉回现实,胜负成了谜底。
“对不起!”没等泰哥做好准备,吕也又一次跑到泰哥的身前。
“泰哥,对不起啊!”聚集在两人身上的眼光越来越多,这个剧情转换的太过烂俗,可事实就是如此,吕也真就说了那些表示抱歉的话,这种情景有人猜到了,也有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尴尬情景,有的人就想着坐山观虎斗,跟看戏一样,赏心悦目。
吕也的主动道歉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怕了?也是,怎么看吕也都不像泰哥的对手。
“怕了,看来是想靠着求饶的机会苟且偷生!”
“大哥,让他尝尝胯下之辱是什么滋味!”
“对,胯下之辱!”
翔君斜视着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有几只老鼠正在作死着。他们察觉到了翔君那警示的眼神,凶狠中透露着霸气,直勾勾的像是在说:“敢再说一句,我就废了你们!”
“不就是长的高点吗?还真把自己看的多牛批似的!”一声不满的低语,他们摆出一番不屑模样后就往着泰哥那边跑去。
孙策、翔君、吕行见到这番情景也赶紧动起了脚步朝着吕也的方向奔去。
“吕行,你哥打架行不行啊?”孙策表示担心。
翔君将一脸的嫌弃全都丢给了孙策:“打打打,你就知道打,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吕行笑了:“放心吧,我哥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打架呢!”
记忆中的一点一滴都是汲取经验的处事的过程。打架的日子自从小升初后就没了踪影,老爸没对吕也吕行说过太多话,正因为很少交流,所以每一次他的话都显得那么刻骨铭心,简单的、朴素的、为了孩子好的,“不管打的过打不过,都不要随便跟别人动手!”。到如今,唯一的那一次打架斗殴还是跟孙策的认识,不打不相识的两个好友,你一拳我一脚的,就像两个二傻子的你来我往。
体育课上的小插曲,青春期的浮躁跟鲁莽,一颗颗躁动的心在寻找“发泄”的对象,不管是打架斗殴还是躲藏早恋,这段期间的小心翼翼变得重要,情绪如百味那般,对事物的好奇,看待某某某的不爽,在父母面前的顶撞,这些时不时的就会登门拜访,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充满了新鲜感、茫然感还有急躁感。
“没事吧!”吕也主动的伸出右手,他想握手言和,就当这一切都过去了。
他俩身后都有着自己的“援军”,可吕也却看不出一点的架势,一个简单的微笑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搞得这么轰轰烈烈,他可不想再多一个像孙策这样的朋友,太难缠了。
“老师来了!”孙策的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一下子乱了双方的节奏。援军什么的下一子变成了童子军,他们若无其事的拉开距离,一幅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泰哥,能忍吗?”朋友的疑问表明了自己的不满,“要不周五约架?”
“约你个头啊约!”泰哥生着闷气,“这事儿就算了吧!”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以后我们也该收敛些脾气,嘴太贱了都!”
不满跟不甘交错纵横着,朋友的气愤泰哥明白,自己的不甘依旧隐隐作痛,可当他换了一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时,他看到的是吕也的大度,自己心胸的狭隘,他嫉妒吕也,谁让他那么能跑,更不喜欢吕也跑完后还是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惹得他讨厌,可现在他对吕也的不满就像冰雪消融那样,手腕上的表上,一抹血色隐隐约约的躲藏在金属相接的缝隙中,他还是注意到了,吕也手心里的那处扯痕,是自己甩开的那份好心,可吕也依旧那样的若无其事,退步之后的再一次靠近,伸出手张,捎着抱歉。
有点后悔了,失去了这次握手的机会,要不自己也学习学习吕也?
“吕也……”转身后的招手,冰雪消融,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