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电话线路炸了,网络也炸了,大家都在忙着查询成绩。
我是不情愿的,但没有办法,自己总要去接受事实,所以我把自己的准考证交给了在同一排车库的一位大叔,不仅仅是我,好像这一排的考生都找他帮忙查询成绩。
他在教育局有朋友,所以查询个分数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交出准考证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车库里,与其说是待着,倒不如讲是躲着,我怕了,很怕的那种,怕看到的自己不愿接受的事实,等待着,提心吊胆的等待着。
当老妈跟我说查到成绩后,当我来到他的那间车库,当我听到自己的分数后,我离开了。
我根本就没有听到最后,当我听到自己的语文成绩后,我就没有勇气再去听下去。
我输了,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我输掉了我这三年;我输了,想必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我输的颜面尽失。
我真的成了躲在这间车库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着自己可能还是有一线希望的,毕竟现在二中还没有公布录取分数线。
坐在床沿,束手无策着,大黄就在我的手边,我却没有想要找她的想法,难受跟担心占据了我的心脏,不留一丝空隙。
“吕也,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吗?”
我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吕行,听着他对我说的话。
我不敢问多少,因为我知道肯定比自己期望的少的多。我想知道,耳朵却拒绝着接受答案。
“你考的比我多……”
他的回答,我是难以置信的,我不相信,也不明白,自己凭什么回比吕行来的多,就凭我那惨不忍睹的语文分数?
“寻我开心呢?”我苦笑着问道,“没看到我的语文分数嘛?”
看着吕行的脸色,我知道自己真的错了,我忽视了他的难堪,忽视了他的伤心,忽视了他的自尊。
我是难受的,他更难受。母亲在车库外面站着,天空依旧的灰色。
我们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我以为不会离开的,我期望着不会离开的,可现实就是这样的事与愿违,吕行没有做到,我也没有做到。
二中的分数线公布后,我的绝望到了极点,其实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在它的录取线没公布之前,我就对比过前几年的录取线,没有哪次是跟我这个分数靠近的,就连自费的分数线都比我这分数高出个十几分。
我确实的输了,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没有办法去接受,真的没有。十分之隔,我后悔着,我明明是可以的,以前会觉得十分是个遥远的距离,可现在它却显得那样近,为什么啊,自己的语文,自己的物理,自己的数学考的这么丑陋,我明明有好好的写作文,全身心的投入;我明明有好好的复查,公式结果那样的自信;我明明做到了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落笔时的微笑我还记得,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
那几天我都觉得没脸跟老妈讲话,我没有考上二中,就连它的自费线都没够到,那10分在我脑海里隐隐作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幻想,幻想着自己的卷子能多出10分来,语文多个3分,物理多个3分,数学多个4分,唉,刚刚好,刚好达到二中的自费线。
孙策是我们五个人里考的最好的,但他的分数也没够到二中的最低标准。所以,我们五个小伙伴全军覆没了,当我知道他们的情况后,压抑在自己内心的难受竟然得到了一丝的缓解,我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对的,但我还是病态着,也许在我眼里,他们此刻扮演着的是我的竞争对手,而这份量也比朋友的来的重。
我是这排车库的考生中考的最高的,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但却给我了一点点的慰藉。我心里明白,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还是个失败者,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之后的那几天,我都不敢看母亲的眼睛,也不敢犯什么错误。其实我知道,心里也明白,她不会怪我们的,尽管失落是有的,但她还是早早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比我们接受的早,这是肯定的。
总感觉对不起老妈,真心的对不起,那几天的我真的很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很少碰手机,老妈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老妈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字典里看不到一个“不”字。
我们忙着收拾,床、冰箱、微波炉、洗衣机、衣服、书本……忙了好几天。当然,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收拾着东西,小姨婆的身体状况改善后,母亲的担心也渐渐地放下了,她去医院的次数少了,但她出去的频率依旧很高,换了服务对象,换成了我跟吕行。
我的分数夹在罗塘跟二中之间,看着真叫我难受,低二中自费10分,高罗塘公费20分,我想去二中,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比我还要难受的是吕行,他夹在蒋垛跟罗塘之间,要死不活的,吕行的分数很尴尬,离罗塘的自费线还差0.5分,没错,你没有看错,就是差0.5分,他难受极了,后悔自己当初的英语口语听力测试丢了的那1分。
吕行的学籍被蒋垛中学调走后真的很让一家人堪忧着急,要是不做出什么行动,那我跟吕行的高中就要分隔两地,其实这对我们两人来讲没什么大不了,也许吧。可在老妈看来,这是万万不可的,她不愿看到我跟吕行分开,至少高中是绝对不想的。
忙呀,忙呀,老妈再一次忙的不可开交,为的就是能把吕行的学籍调到罗塘。
老天就好像是在跟我们作对,灰蒙蒙的阴天不见了,转眼到来的就是烈日当空。那几天热的要死,要不是因为学校的事情,真的谁都不愿出门。
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只要能拿到吕行学籍的主动。
老妈带着我们俩,从早到晚,在外面奔波,在外面吃饭,在外面休息,我跟吕也完全就是跟班,就是龙套,我们帮不了什么,连说话的忙的帮不上,但我们却依然跟在老妈的身后,我们用自己的存在去证明老妈口中说的事实,去让那些校领导相信,相信母亲口中的双胞胎是真实存在的。
罗塘的老师说了,只要能把吕行的学籍从蒋垛的名额里要出来,只要我们能让蒋垛把吕行放掉,他们就会以自费生的形式接受吕行。
所以从罗塘离开后,母亲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蒋垛中学上。忘了说了,在姜堰有个传言,是关于蒋垛中学的,好多前辈都说,蒋垛中学就像是学生的“监狱”,进去后便是出不来的那种,这说的并不是学校的教学质量是多么的不好,而是蒋垛中学的管理制度太过严厉,当然,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我是没有亲眼见到过,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