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太阳是什么时候落山的,双眼睁开时,月亮已将太阳赶跑的没了踪影,天际没了夕阳的霓虹,多了是几片辰星,我感受着车身的前行,却分不清方向,分不清南北东西。
“现在几点了?”这是我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
我坐起了身子,扭了扭脖颈,有点疼,我露出了一副狰狞的表情,丑态百出。
车里的电子钟亮着红色,它揭露的现实是让我失望了,我以为自己这一睡能到凌晨三点,可事实却是十九点三十分,我希望时间能够快点,不用太快,眨眼间看到太阳就好,清晨的第一抹光就行。
车里是暗的,车窗外是明暗交错的,我看不见人家,看不到商场。高速路上,过眼的是栏杆、挡板、绿化树,我看不清远处的那些景,月光跟星光也很难去照亮那片黑暗。车子跟村庄有打过照面,就在这夜里,我能看到远处的闪耀在黑暗中的点点亮光,那是灯火的光,温暖人心的光。
就这样看着窗外,近处亮着,远处暗着。就是这样看似枯燥的景色,它却能让我安下心来思考,我会去想他们,但却不是那样的急不可耐,安静地回忆他们,不动声色。我品味着这层思念,细嚼慢咽着,慢慢吸收着。
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我能看到的很浅,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做些什么,思考过,但却不敢深入,我想把自己的爱好当作以后养家糊口的职业,当作自己生活收入的主要来源,但我不好意思说出来,当一个网络作家,这究竟值不值得憧憬?
我的书包里带着《学忍》,纯手工打造,这是我的第一个版本,也是我半途而废的版本。
借着这个暑假的功夫,我想把它的第二个版本赶出来,正好老爸的办公室里有电脑的,想着自己坐在电脑前“哒哒哒”的码字,我就会激动的露出牙来。
夜晚是宁静的,但它给我带来的触动会很多,我会思考很多,想着想着,就越来越难抑制内心的激动,或者说是冲动。
这倒像是一时兴起,激动的情绪把心房填的满满的,内心会是慷慨激昂的,也会是忧郁深邃的,满脑子的大道理,满脑子的自以为,想着提笔写下来自己认为的真知灼见,但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一堆狗屁不通,一团杂乱无章的情感发泄。
这些东西都是我后来觉得的,所以在以后的某一天,我突然就改掉了这个习惯,我把自己的“自以为”压在心里,不再去朋友圈、qq空间表达自己的“真知灼见”,因为我觉得那样的东西,自己懂就够了,他们不会明白,他们也很难体会。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模糊的未来。
一切都是模糊的,我的双手模糊着,身旁的人模糊着,眼前的景色模糊着,就连听到的声音都是模糊的。
我又睡着了,挨着车窗,映着夜景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是窗外的那抹光将我喊醒的,它直直的落到我的脸上,铺满了。
黑色的视野里多了些暖色,阳光渗进了眼皮到达了我的眼眸,我感受着这抹温暖,全身心的感受着。
车轮转了一宿,我醒来的时候它还在工作着。
我睁开眼寻觅着阳光的方向,入眼的是车窗外的明媚,好美,真的好美。注视着车船外的每一帧,身体被唤醒了,心里的那片世界也跟着明亮起来,好想到车窗外看看,深深体会外面的空气,在阳光下走一走、跑一跑,就算看起来像个疯子,那也是个快乐的疯子。
昨晚我又是挨着窗户睡着的,早晨醒来时,脑袋还是贴在车窗上的。我真的很怀疑,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模糊的是什么?也许那梦是清晰的,眼前是黑暗的,半梦半醒的我分不清现实跟梦境,索性它们便混淆在了一起,随着我的思绪乱飞着。
快到了吧,再等等,我记得当天空再次亮起,当云朵再次迁移,车子就会驶进唐山站。
我耐心地等待着,牙没刷,脸也没洗。母亲醒着,吕行还在睡着,明亮的车内满是清晨的味道,我能感受的到,有人已经醒了,有人还在睡着,有人看着手机,还有人望着窗外。
我在车窗里看到了自己微笑的脸,浅浅的,换个角度就不见的,这是一场等待,对我来讲是的,对老爸来讲也是。
“我去唐山了!”
“去唐山?去旅游嘛?”
“我爸在那儿,所以我就去了,你呢,暑假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可能会去北京,也有可能就待在家里。”
……
“到了记得告诉我,别让我担心!”
“好的,回聊。”
我脑海里温习着和她的聊天记录,快了,我快到了,我该怎么让你知道,我没有自己的手机,我也想秒回你的消息,可我无能为力。
我到了,视线开始收拢到不远处的收费站上,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四处张望着。
“吕行,我们到了,到唐山了!”我兴奋地将眼睛里看到的告诉了吕行。
吕行拿着瓶水,面带微笑的对我说道:“看到了,看到了,瞧把你激动的!”
进了收费站,再往前跑个两百米的距离也就到了我们下车的地点。
车停了,就我们仨从车上下来,说实在的,车里的人基本都是去秦皇岛的,把唐山当作终点的真的没几个。
我们被丢下了,连同我们带着的繁重行李,那辆大巴在我们的眼里越行越远,最后就消失在了我们视线无法探知的地方,早晨的阳光是温柔着,我们站在它的照耀下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时间,等待着,等待老爸过来接我们。早晨的唐山站是静谧的,进进出出的车辆竟能给我一种恬然感。
乍一到地面的我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好在我知道太阳出来的地方是东,我迎着太阳,指着东方,身后的就是西,右手边就是南,左手边就是北。
我跟吕行背着书包,一模一样的青色书包,这是我们为了高中生活准备的,看上它没什么其它原因,就是觉得背上它会酷酷的。
不喜欢这里的尘,风一刮过,地上的尘土就会跟着飞扬起来,这一点儿都不好,车辆驶过时也是一样,尘土会跟着车屁股后面飞呀飞的!
这里的蚂蚁很肥,体积是家乡的五六倍,有些体格大到跟蜜蜂一样,对蚂蚁不稀奇的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对这种生物产生了兴趣,只对这里的蚂蚁感谢兴趣,毕竟真的是太大了,嘴上的那对鄂就像修眉用的剪刀,伸手过去真有可能会发生鲜血直流的惨状。
我跟吕行找着乐子,老妈拿着手机开始跟找老爸发泄情绪。
“你到哪里了,我们都已经到了!”
“才出发!你怎么搞得,你就不能早点嘛?”
“真的是靠不住你!”
我们能猜到电话那头都说了些什么,当然,我们也清楚老妈说的这些都是气话,她总是这样,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