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已经败了，你怎么说？
史蒂夫丢了一只手，你怎么说？
克鲁法看着坎特，无奈地揉了揉鼻子。
“我可说不了什么，反正又打不过你。”
对于神会来说，这句话无疑是在表明自己的失败。
可克鲁法的表情就像只是说了一句‘你好’或者是‘晚安’之类稀松平常的话，并不是在承认失败或者认怂。
坎特皱着眉，没有理会克鲁法的不敬。
虽然克鲁法的表情确实相当不敬。
他又看向沙尔玛，眉目中吐出精光。
这一届的四大圣使中，乔治偏傲，韩谦偏冷，切特偏阴，而沙尔玛却是一往无前的强。
先问克鲁法，是因为他素有常胜将军之称，这些年死在他的计谋下的人不计其数，不管是商战还是实战。
克鲁法承认失败之后，下一个需要搞定的，当然就是这位强大而霸道的白虎圣使。
身为沙尔玛家的家主，沙尔玛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沉声说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坎特点点头，又看向切特。
切特耸了耸肩，说道：“和我无关。”
坎特被他们的反应逗笑了，说道：“你们两个都说和自己无关，难不成是韩谦死前策划的这次针对？”
切特瞪大眼睛，无辜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第一个同意。”
……
这句话有些意思，所以坎特决定多和他聊聊。
在那之前，他得把史蒂夫送去医疗部。
如果处理得当，说不定这家伙还能保住他的右手。毕竟冥炎刀并没有镌刻重伤神律。
他走到史蒂夫面前，将他单手举起。
史蒂夫的脸色就像吃了只死老鼠般难看。
坎特也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不妥，想了想之后随手施加了个浮空神律，托着史蒂夫向医疗部走去。
史蒂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觉得好生难堪。
没走两步却看到一大堆人火急火燎地向着角斗场而来，密集的脚步声就像是暴雨一般，踩起的尘土升得很高，很远就能看见。
坎特看着那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长老，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气定神闲的坎特和飘在空中的史蒂夫，人群躁动起来，夹杂着怒骂声和诅咒声。
坎特有些头疼。
人群中有人举着手跳出来。
“我将他带到了另一个角斗场。”
坎特看着那个人，不确定的问道：“小老虎？”
沙尔玛家族的人没有名字。
不对，应该说，沙尔玛的继承人在继承家族之前都没有名字，统一以阿拉伯数字代替，一是长子，以此类推。
只有成功成为家主之后，代表身份的阿拉伯数字才会被沙尔玛的名号代替，同时，他也有权为其余的兄弟姐妹们取名。
沙尔玛的长子天赋极其出众，虽说有时候的行事风格有些跑偏，但是神会众人都不否认下一任的白虎家主十有八九便是他，为表尊敬，统一以小白虎称之。
坎特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所以可以称他为小老虎。
此刻这个被神会寄予厚望的年轻人环抱着双手，站在众人之前，神采飞扬。
看到他居高临下的样子，后方的众长老更加愤怒，污秽不堪的言语不停地从口中喷出。
坎特咳了咳，让了半个身位出来。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白虎圣。
平常情况下，神会中人最为惧怕的白虎圣。
沙尔玛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沉着脸说不出话。
小白虎缩了缩脑袋，强笑着想要躲入人群，可刚刚他导致众长老没能见证到坎特和史蒂夫的对决，那些长老巴不得可以教训一下他，又哪里可以退入人群？
“还不站住？”
小白虎苦笑着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沙尔玛。
“父……父亲。”
沙尔玛看着他，脸色阴沉。
“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到沙尔玛没在第一时间动手，小白虎略微放松了些。
“坎特校长又不是角斗场上的斗牛，怎么能被这些衣冠禽兽围观呢？”
衣冠禽兽？
长老们沉着脸，就要发怒。
沙尔玛一拳砸在小白虎的头顶，抢在他们之前发难道：“畜生！胡说什么呢？”
小白虎捂着头，看着沙尔玛，一脸委屈。
沙尔玛偷偷瞥了一眼依旧满脸阴沉的长老们，“小畜生！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还不快把史蒂夫前辈送去医疗部？杵在这里干什么？模特？”
小白虎蠕动着嘴唇似乎是在骂什么，最后又都憋了回去。
沙尔玛看出了他的不满，挥了挥手示意这个令人头痛的儿子快点滚蛋。
小白虎从坎特手中接过史蒂夫，迎着长老们杀人般的目光昂首挺胸地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冲着沙尔玛大喊道：“老爹，如果我是小畜生的话，那你岂不是老畜生？”
沙尔玛闻言大怒，就要出手教训这个逆子。
可小白虎根本没给他机会便逃走了，速度之快竟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
处理完史蒂夫的事，坎特带着切特回到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便茶香四溢。
韩谦的计划确实很妙，可他算错了一点。
坎特并不是一个真的没血没肉的禽兽，不管是出于友人的身份还是会长的身份，他都有足够的理由强行终止韩谦的计划。
所以切特只能将邮件的内容一五一十地高速坎特。
坎特听后皱眉不语。
切特问道：“校长有什么疑惑吗？”
坎特把玩着茶杯，说道：“有几个猜测。”
切特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坎特理了理思绪，试探道：“韩谦知道他会死？”
如果不是看到了韩谦的尸体，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这么一个算尽人心的男人会死！
切特点了点头。
“混乱魔主既然不在钢铁之森，难不成是在万云坟墓？”
切特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韩谦在死前嘱托你参与这次针对韩家的行动……还有让你接手万云坟墓的意思吗？”
切特笑着摇了摇头，答道：“我可接手不了万云坟墓。”
坎特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万云坟墓，是留给赤瞳的。”
坎特恍然。
除去韩谦之外，只有赤瞳拥有那般恐怖的计算能力……不，也许赤瞳还不够……韩谦的目的是……黑瞳！
只有黑瞳，才能彻底解析万云坟墓！
云墓这个东西，仅仅是存在于机械部某些教授口中的猜想，预计可能要数十上百年才能做出一个雏形。
可韩谦甚至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做出了成品！
想到这里，坎特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
英年早逝，最为可惜。
切特倚在沙发靠背上，笑了笑没说话。
坎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服。
刚刚战斗过后还没来得及整理衣物，现在想起来倒也不晚。
切特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面色一变。
“校长？”
坎特笑了笑，说道：“不用紧张，既然你们三个都同意了韩谦的计划，我也没必要强行制止。”
切特松了一口气。
如果坎特死活要管的话，这件事就麻烦了。
坎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稍做改动，红脸就不用你唱了。”
切特愣了愣。
坎特咧嘴一笑，“你，沙尔玛，克鲁法都唱白脸，红脸，我一个人唱就够了！”
似乎有些开心，他推开椅子向门口走去。
切特疑惑道：“您去哪里？”
坎特回头看了他一眼，“都快开始唱戏了，作为红脸的我不该去看看我们的主角吗？”
……
……
一片厚厚的云层，世界上所有的云似乎都聚集在了这个地方，远方温旭的霞光染红了一半的云彩，不知那是朝阳还是夕阳。
云层上有一男一女惬意的对话。
“话说切特不是和你对立的吗？让他知道这么多真的好吗？”
“不碍事。”
“你不怕他转手就把你给卖了？”
“不会，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这么自信？”
“当然，没人比我更了解那个土耳其大汉，都说他阴，很少有人才知道他的脑筋其实很死！”
女子轻笑着从韩谦身上爬起，云雾做成的被子却被韩谦随手扯了下去。
“啊！”女子轻声叫道，又重新缩进云雾里，嗔道：“四十来岁的人了还这么好色！”
韩谦眨眨眼，两只手臂无声无息地圈住女人的腰，无辜道：“谁让你这么诱人来着。”
女子锤了锤他，挣扎道：“昨天晚上才弄那么久，不要了。”
“不要了？”韩谦的手顺着腰围渐渐向下，直到探到某处湿润。
他调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很想要呢？”
女子将头埋在他肩窝处，闻言砸了砸他，不肯说话。
远方的阳光愈发明亮，照亮世间的初霞，也照亮了女子脸上的初霞。
原来是朝阳。
无限美丽的朝阳。
良久，韩谦终于从她身上撤下，手臂依旧将她死死地抱着。
就像怕她逃离一般。
她喘息着，靠在韩谦耳旁，“做梦都没幻想过现在的生活。”
韩谦说道：“世间，本就一场大梦。”
女子闭上眼睛，任由远方的朝阳照亮自己的眼线，“这种生活太舒服了，给个魔主也不换。”
韩谦笑道：“那是，在我身边怎么也要比在那些又丑又蠢的幽灵身边好得多。”
女子突然苦着脸，说道：“就一点不好。”
韩谦问道：“哪点不好？”
女子皱着眉，扳着手指头说道：“你看啊，我是他们的女王，可是在你眼里我始终都是那个吃饭洗澡都需要照顾的小女人……我可是混乱魔主哎，哪儿有这样的？”
韩谦笑道：“这样不好吗？”
女子犹豫道：“也不是不好，就是有些怪。”
韩谦大笑，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紧了。
良久，他说道：“以前的生活就算了，可是以后，你的风雨，我都想帮你挡了。”
女子笑起来，像猫一般往韩谦怀里拱了拱。
如果世间真如一场大梦的话，就算让她醉死其中，似乎也不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