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奕见他,现在竟用当官的话,来开自己的玩笑,心中也是一暖。
抱了抱拳,这才转身向着寝室飞奔而去。
他还有一堆银子,还有两本笔记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一件事情想做。
孙奕离开陆济渊的视线之后,浩渺步法施展开来,当真人影如电,快如鬼魅一般。
他全力的奔跑着,就是要尽快赶回寝室。
陆济渊看孙奕远去的身影,有点失落。
但他马上把这种情绪甩开,然后拄着拐,大步向内木堂走去。
说也奇怪,从外火堂到内木堂的这段山路,也算是门派中的主要道路。
但陆济渊一路走来,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弟子。
就算路上看到两个弟子,也是行色匆匆,根本没有理会他这个拄拐的“师兄”。
陆济渊越走,心情越是沉闷,看来战事不容乐观啊。
他急急赶到内木堂,却发现师傅并不在,只有车建骏和程万万以及四五个十几岁的孩子。
陆济渊批头就问车建骏,师父在哪里。
车建骏也是心急如焚,他答道:“师傅现在去掌门殿议事去了。
临走的时候交代我,让我在这里看着这群小孩。
现在战事吃紧,但是这些人去也是白搭。我这不一个上午都在这里干等了吗。”
陆济渊听罢此言,知道师弟所言不虚。
现在巫百成上半年领了一个外放西安的任务,好像正在什么地方做保镖。
现在内门当中,能托付这个看孩子的事情,倒是只有车建骏了。
只听车建骏继续道:“师兄,要不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吧。我去前线看看。”
陆济渊哪有功夫跟他废话,接手这看小孩的工作。
他立刻脸色严肃的说道:“闭嘴,现在我有急事要去通秉师父。你给我好好看着这些师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说罢陆济渊还不忘声色俱厉的恐吓一番,只把车建骏弄得愤懑不易。
然后陆济渊这才继续拄着自己的八仙拐,直奔掌门殿而去。
掌门殿到距离内木堂不远,这也是平时办公的需要,远了不好传达指示。
不过二里地的距离,他转眼就到了。
却只见掌门所在的华龙殿门口广场上,聚集着不少的弟子。
大家按照势力站好,竟隐隐有对峙之势。
陆济渊注意到,内木堂的将近二十多个演武场教头,竟然也赫然在列。
只是他们的威严实在太盛,那是当然,满场不论哪个堂的弟子,都是他们教出来的,自然不敢向他们这群“肌肉教练”靠近。
陆济渊现在不明白情况如何,又不敢贸然现身,只能在一颗树后阴藏身形。
就他现在这个拄拐大仙的造型,别人见到他也只会以为他是受伤退下阵来的弟子,伤兵谁会理会。
陆济渊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掌门大殿中,却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范石峰终于赶回了山门,也确定了阳山门的阴谋。
范掌门看着儿子那微显溃烂的伤口,心痛异常。
在他的四个儿子中,只有这个大儿子最是出息,所以他对范石峰居于厚望,谁知现在竟然不明不白的废了手臂。
吴郎中看了范石峰白嫩嫩的肩膀,惋惜了半天,跟掌门直说了,这个伤口时间太久了,他们自己处理的太粗糙了,现在伤口已经溃烂。
就算吴郎中全力施展,将来手臂恢复,范石峰也只能恢复到原来的七成。
吴郎中除了平时爱跟年轻男弟子调笑外,这医术的水平那是独贯华龙门的。
范掌门一听更加悲愤交加,立刻就组织人手准备跟阳山门火拼。
结果他们这里人手刚刚集结,对方竟然已经开始攻山了。
阳山门竟然还搞到了,大明军方才有的红衣将军炮。
这个东西一般只有攻城的时候才会用到,但威力确实惊人。
只听两声炮响,华龙门那屹立了近百年的山门牌楼,就化为了一堆齑粉。
对方显然也不想善了此事。
于是双方弟子便就战到了一处。
可是不过半天的功夫,外土堂和外金堂弟子就牺牲了干净。
内金堂和内火堂也损伤大半。
范掌门只觉得头皮发麻,难道传承了近百年的门派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现在他已经派出了,他最为核心的内土堂和外水堂的弟子前去阻挡。
内土堂相当于他的秘书处,所以平时武功还算精进。
内水堂的弟子常年沉迷于经营,那群财迷的武功他实在没有信心,所以也就不派那群会计去做炮灰了。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外火堂和外木堂的长老竟然迟迟不派出弟子应战。
而内木堂也是观望。
内木堂的虽然弟子很少,因为他们平时都是负责各个“健身教练”的组织和培养工作。
但那群肌肉教练,一个个号称各个高手的教头,难道就不能参战吗。
此刻范天阳正坐在主座上,对外木堂的姜成和外火堂的朱丙怒目而视。
他身后的范石峰,也目光冷峻的看着那两个堂主,看他们还有什么说辞。
此刻堂上除了这个掌门还有八位长老在座,分别是外火堂、外木堂、外金堂、内木堂、内水堂、内火堂和内金堂的堂主长老,以及一位内堂的后备长老。
只听姜成憋着嘴道:“范掌门,不是我等不想卖力,实在是敌人攻势,猛烈啊。我看咱们还是投降算了,”
范天阳怒极反笑道:“那咱们百年基业就不要了,姜成匹夫,你这么说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姜成噗呲一笑道:“列祖列宗?你说的是你们范家的各个祖宗吗。”
范天阳直气的说不出话,只感觉胸中气血翻涌。
话说道这个份上,姜成也不客气了,他继续说道:“范天阳,老子忍你很久了,想当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生的好,就被你老子立为了掌门。
你们范家眼里还有华龙门吗,还有华龙门的组训吗!掌门不得世袭,这是派祖师留下的门规。
你们倒好,竟然说改就改。”
范天阳吼道:“我是推选出来的掌门,你乱嚼什么舌根。什么废除了祖训。”
越是看到范天阳生气,姜成越是开心,他反倒平静了,于是笑道:“对啊,你是选出来的,你们范家都快把长老之位全部霸占了。
你跟你老子简直如出一辙。
那包不同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你妻子的一个弟弟,竟然被你提拔成为了外堂的后备长老。
那墨岭谁不知道是你年轻时候的书童,现在竟然也是外水堂的堂主了。
你还让自己的儿子不到二十就做了内水堂的管事,啧啧啧,真把门派当成是你们范家的了。
呵呵,不说我老姜心里觉得恶心,你以为在座的有几个不为你们范家感到齿冷的。”
范天阳一听,不由的想在场的其他长老看去,却见姜成说了这么久,竟然真的没人打断。
自己不由的感觉到手心中沁出了凉汗。
这时只听朱丙道:“,姜师弟,不要这样咄咄逼人。总要给范掌门思考的时间嘛。
比较门派发展至今,范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时让他放弃,他如何能肯。”
说罢,朱丙竟然一团和气的笑了笑,冲着其他长老说道:“诸位长老,大家共事也算是几十年了,我朱丙说句公道话,他范天阳的作为你们应该是看在眼里的。
说真的,我老朱是觉得齿冷的。他安插亲信,培养范家的私家力量,这些都是大家看到的
。但是现在阳山门攻山恐怕是不解之局了。
为今之计,我朱丙劝大家一句,如果还想陪着老范家的,那就继续留在这里商议吧。
但如果想要更近一步的,我们不妨想想还有别的机会。
跟大家吐个实底,老朱我跟华山派的秋木真人还有几分交情,相信如何我们前去投奔,应该能给个安置。
再说在哪里不是开宗立派,传承武功,何必跟着这个腐朽的华龙门一条道走到黑。”
在座的长老又不是傻子,朱丙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他朱丙什么时候跟华山派取得联系的,他又怎么保证对方能够接手华龙门的残支。
朱丙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现在这种情况朱丙竟然早就有所准备,那就太耐人寻味了。
范天阳听罢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啊,原来华龙门最大的内奸竟然是你朱丙,好好好。
今天老夫就用手中的这把华龙剑,为门派清理门户。”
说罢,范天阳一拍椅子扶手,就从座位上向朱丙飞了过去,华龙剑尚未出鞘就直直指向朱丙。
朱丙身材微胖,但是动作灵活,他也不急,用脚尖轻踏地面,竟然连人带椅子的向后退去。
一旁的姜成跟朱丙本是好友,现在更是盟友,如何能看盟友受缚。
他用自己手中的茶杯就向范天阳掷了过去,同时拔出随身的宝剑,起手一个剑诀,就向着范天阳对立起来。
范天阳听到风声,知道有东西向自己袭来,他虽然身在空中,但是仍然能够转身,手中长剑就向来物劈了过去。
只听清脆一声,茶杯就此斩落。
范天阳落地转身,手持长剑,就向朱丙跟姜成看去。正在此时,内火堂长老也站起身来,他缓缓的抽出了长剑,也加入了对峙的战团。
只见他缓缓的移步,竟然也是面对着范掌门的。这让在场的人均是一惊,这个朱丙难道收买了这么多人吗。
八个长老竟然已经有三个站在他的一边。
这时却听内火堂长老裘应九说道:“朱丙,你说的华山派的事情可是真的。”
虽然内火堂今天在跟阳山门的争斗当中,弟子损失大半,他也对朱丙预料到此事,而没有提前告知而恼火。
但他现在必须为剩下的弟子找一条出路。所以他当机立断站在了朱丙一边。
朱丙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裘师兄,老夫这个时候还能跟你打哈哈不成。
确实跟秋木道长已经确认过了。过去之后,咱们另行组建华山派的外门,帮他们处理水路运输的生意。”
这时大家猜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华山派的布局。
那阳山门这么舍生忘死的攻击华龙门,看来都是华山派的手笔了。
不错,华山派虽然是名门大派,但是生意就那么多,早就被华龙门跟阳山门分了个干干净净。
不把这两个门派料理干净,华山派如何拿得起水路和陆路的运输生意。
一时间大家的心都如明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