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都背负双手,昂首望天,只见天上剑光煌煌,威压盖世。
整个小世界内的赤意竟是被青色的剑光悉数湮灭,而后尽数笼罩在青色的世界之中。
封天都长衣咧咧,大袖乱舞,面对着这恐怖如斯的剑光威势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仙道修士果然得天独厚,终究非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
毕竟人间武夫修炼一辈子也别想眼前的威势,然而对方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而已,两者之间的心酸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的武夫才能深有体会。
不过若想凭着这般强大的破坏力击败他封天都,依然只是妄想。
他封天都可是杏林池数万年来,第一个没有踏入武神之劫便将自己的武道真意化作武神真意的存在,两者之间虽是一字之差,可却有云泥之别,一个仅限自身资质实力,另一个却可以和大道争锋,不受天地束缚,由此可见其间差距。
只见稳如泰山的封天都,在那百丈长的剑光轻抵眉心之时,突然喷涌出无尽拳意,而后拳意流淌裹挟着漫天罡气化作一双鲜红的大手,一把握住那剑芒吞吐不定的百丈剑光,随即大手一挥悉数掰断九道剑芒,而后便对着天空的九道剑光一阵乱拳。
只听“轰轰轰...”的一阵炸鸣,苏井然九道剑光,竟是在顷刻之间悉数湮灭。
“这绝对不是超脱境强者。”苏井然心神巨震,但是此际已然没有时间分做他想。
苏井然再度将速度提升极致,而后枫翼狂扇,迅速远离地面,此刻他已然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再度靠近这位貌似是伪武神的武者身前,自己会是何种下场。
然而事与愿违,苏井然在急速升高的瞬间,竟是在扭头之间看到了那位白衣中年一口雪白的森牙。
一阵冷凛的恐惧直袭苏井然心间,而后不等苏井然有所反应,一道伴着猩红光芒的铁拳一拳击在了苏井然的仙甲之上,刹那间苏井然如陨石一般直袭大地。
还好苏井然反应够快,在电光火石之间,将消散于天地的青灵收回身畔,化作脚底的飞剑,而后以弧线化解无尽的冲势,凌空回旋,再度煽动枫翼,令速度达到一个苏井然史无前例的极致状态。
奈何这片地下世界虽说不小,但在苏井然的极致速度之下,也不过咫尺之距而已,苏井然无法,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辗转回旋。
带稳定身形,便立刻青灵化龙,弥漫着诸天四十九枚原始篆文,这是苏井然这段时间以来细心感悟大道之基所新演变出来的进攻手法,这些原始篆文皆是各个大道原始载体,虽然不胜清晰,更是灵光涣散,但却是苏井然目前所能捕捉的极致。
下一刻原始篆文和青龙合一,化作五爪金龙,正准备向着那抹白影撕咬而去,却见封天都在苏井然难以置信的眼光之中再度袭来,而后漫天罡气尽数化作一只恐怖的手臂,随即精纯拳意流淌的血色大手一把抓穿五爪金龙的龙腹,而后带着无尽灵气一拳锤在苏井然的头盔之上。
此刻苏井然再不能清晰的驾驭青灵,而后便如一抹破布,在天上肆意飘摇。
“十丈真无敌”毕竟是对还处在人道领域的武夫而言,非是已如神道的伪武神所适用,苏井然有此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等其着陆,那道雪白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身畔,而后同样一季肘击将苏井然再度横击入大山之体,随即那道白色身影如影随形,迅速追至嵌入山体内的苏井然身边,而后拖住苏井然的长腿,如破布口袋一样将身着仙甲的苏井然在地上摔打。
随后将其一甩抛入高空,封天都一个翻身弥漫着精纯的武神真意,运转自身雄厚的罡气化作一道巨大无比的铁锤,一锤将苏井然由高空锤入地底。
自始至终,苏井然都处在一个惊骇接着另
一个一个惊骇之中,似乎这场比试一开始,便注定了方向。
直到此时,他才姗姗然走到早已鲜血弥漫的苏井然身畔,平淡的说到:“小子,面对前辈的时候呢,一定不能居高临下,更不可以拿着武器直抵对方眉心,懂不懂尊师重道?一点礼数都没有。”
封天都说的轻巧,其实心中早已杀意弥漫,毕竟自其出道以来,其最反感别人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和用手指着他的眉心,而苏井然今日竟然是瞬间做足了两样,简直是自寻死路。
只是这青年仙甲防御力实在其强无比,他一时半会确实无法将其杀死,同时发现这仙甲之下的年轻人,伤体竟以可见的速度不停修复,所以封天都才断了夺其性命的念头。
这并不是说他无法杀死这个青年,而是懒的浪费精力而已,更何况这青年先前欲要保护那剩余谷内的试炼弟子的行为,他封天都依然历历在目,这才法外开恩,好好教训他一顿而已。
苏井然缓缓自凹陷入地底的大坑之内爬起,在见识过了真正的强大武夫之后,他不得不说,伪武神简直在小范围内战斗几近神明,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没有特殊克制手段的修士所能立敌的。
随即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颅说到“前辈乃是一位跨入武神之道的伪武神何必与晚辈一般见识。”
“伪武神?我可不是,武神之劫何其恐怖,我可是望而生畏啊。”
“武仙?”
“那些背弃武道真意的懦夫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额...”
“前辈有那武神真意傍身,不是伪武神是什么?难不成已然是哪武神级别的存在?不过也太弱了吧。”
“武神岂容你来玷污?人间哪一个武神不是有那开天辟地之能,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所能描述的。”
苏井然很无奈,只能开口说道“前辈,我知道我们兄弟二人,犯了武道门派的忌讳,只是实在实属无法,何况我们绝对没有想过要危害杏林池。”
封天都独自游荡在小河边说道:“废话,我若是从你们兄弟二人身上察觉到分毫恶意,此刻已然是两句浮尸于此。”
“说吧你们前来我杏林池干什么?”
苏井然听到这里,心中一横,反正他们在杏林池已经暴露了,若想继续待下去只能实话实说的搏一搏了。
毕竟他们已经花费了七个月的时间在此,若是中途再去其他武道圣地求学鬼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他苏井然等得起,可徐长安浪费不起啊。
虽说他们找到了两种变强的方法,可鬼知道实际效果具体如何,更何况徐长安现在所求的是内息打熬功法,于战力提升并不显著,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只有一种还未实践的变强之法。
若是此法效果也是不佳,那他苏井然和徐长安就相当于白白浪费了如此漫长的七个月,却只是得到了微末效果而已,而之后更要消耗更长的时间去寻找提升战力之法。
“前辈舍弟身遭巨变,无法修习仙道,只能独修武道。只是舍弟无前人带路,于是想让他拜入两年后就将在禹州大陆之上建成的至强仙院,以求有名师指导。但是我这弟弟受到体质阻力太大,无法顺利修行,我便想另辟蹊径,将他的战力提升到仙道真人境,以求下次我俩参加的一处试炼可以脱颖而出,求得入门资格。”
封天都听到此处,心中一凛,至强仙院那是何其可怕的存在,那可是人间修行时代变革的三年后的第一处武道圣地,然而这个青年却知晓其中辛秘,同时更是准备着那至强仙院的入门试炼,由此可知身家背景是何其惊人。
要知道至强仙院的建设,不是有仙人存在的仙家圣地,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更别说还在没建成之前便已经内定考核了。
而他本人却还在为比至强仙院低数个等级的的东禹武院的席位而费尽心思,那同样有武仙撑腰的后辈传人秦仑却还专门跑到他们这座小庙来雀占鸠巢,由此可见双方高下。
心念此处,封天都如此自傲的人都是心中微冷,若是先前他真的耗尽力气一拳打死了这位青年,天知道下一刻会有怎么样的恐怖存在降临此间,毕竟仙道保命的法子数不胜数,远不是他这个半山坡之上的人所能想象的。
若是万一没处理干净,到时候对方师门前来,纵然他们有武神秩序维护,可至少封天都本人是脱不了干系,即便可以继续活下去,但绝对再无武道希望了,而杏林池往后百年孤寂便要中途败落直至断代了。
已然明白其中关窍的封天都此时根本再难为难二人,于是借驴下坡道:“既然你们有这般苦衷,我也不再为难你们,只要条件谈妥,杏林池你们何处都可去的。”
说到底,封天都心中清楚,对于诸多凡人朝思暮想的武道圣地对于这二人而言实在微不足道,若不是这位青年的弟弟断了仙途,又有余其他某些原因,决然不会来到他们这处并非禹州最强的武道门庭的。
毕竟能有一件他封天都一时半刻都解决不了的仙甲的仙门中人,决计不是普通的仙门世家。
苏井然全然没想到这位杏林池掌教会转变的如此之快,虽说他有刻意漏出些许身世隐秘稳住这位掌教的想法,但绝对想不到,这位杏林池掌教突然如此“通情达理”。
这当然是有苏井然不清楚封天都所推测出来的诸多密事和仙人门庭对凡尘俗世的威慑有关,但也不全然是,毕竟封天都起先也并没有要打死对方的打算。
“前辈您是主人,您提要求,我们看是否可以接受,再来定夺。”
“那好,既然你这位二弟想在我杏林池来修行,那日后禹州东禹武院的席位之争,由你这位二弟前来如何?”
封天都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自己甄选如此多的门人前来此地修炼,不过是为了凑足二十个强力参赛者罢了。
而苏井然却说想将徐长安培养至仙人真人境的战力,那是何其恐怖,这绝对是比肩超脱境的弟子,完全可以借来一用,如此一举两的秒事,他封天都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再细细一想,将一位四境武夫,培养至超脱境的战力,这确实时一种不俗的挑战,更是联想到那徐长安在三次试炼中的表现,心中不禁充满期待,毕竟天下奇异体质多不胜数,说不得这少年便是他封天都下一个杰作。
苏井然听完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到“前辈我们要参加至强仙院的大考,时间不会冲突么?”
封天都随即咧嘴一笑“当然不冲突,我们东禹武院的席位之争是在建院之后一年,有的是时间。”
苏井然听到这里,心中才是大定,终是在杏林池继续修炼这件事情上完满的画上了句号,毕竟条件既然双方都能接受,那便是共赢的事情。
不过于此同时那一地零落的各种仙家篆文,似有若无的排列成了一个隐秘图案,自二人约谈之初,便悄然隐伏与地下,直至此时光芒微微浮动,而后悄然敛去。
心中至此,他的整个神经才彻底松懈,苏井然整个人随即瘫软在地上,陷入深度成眠,武神真意的侵蚀对于目前的苏井然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只是那青光流转的仙甲并未消失,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