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茯苓听到卢长安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兴奋和激动了,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惆怅。
她勉强的牵了牵嘴角,笑着说道:“卢大哥,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回去之后你可不要说你忘了呀。”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卢长安向来言出必行,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话。”卢长安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纪茯苓一路上帮了他这么多的忙,他无以为报,只好把原本就应该属于纪茯苓的破云剑还给她了。这么做好像虽然不太好,但是他也实在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能报答纪茯苓的方式了。
人们不是常说锦上添花不如火中送碳吗?既然纪茯苓这么迫切的想要破云剑,那么送她破云剑肯定会比其他事情更让她开心吧?
纪茯苓偷偷看了卢长安两眼,只见他面色凝重,时而微笑时而苦恼,神色变幻之快,实在是让人想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卢大哥,我们马上就要到极北之地了,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真的找到蓝姑娘之后,要对他说什么呢?”纪茯苓忽然提起了这个话题,似乎是想要让沉重的气氛变得舒缓一点。
听到纪茯苓的话之后,卢长安不禁愣了一下,甚是苦恼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这个话题。我与可儿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了,不过虽然在你们眼里已经是十万年之久,可是在我们两个人眼里,不过是一觉醒来的瞬间罢了。”
“说的也是,毕竟这十万年的时间,你们都是在睡梦之中度过的啊。”纪茯苓一想到这件事情,不知怎的心里有些苦恼,表面上却还是要笑着,“不知道一下子睡了这么久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倒是谈不上,只不过这感觉确实是挺奇妙的。”卢长安想着过去和现在之间的变化,倒是颇为感慨,“就好像是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熟悉的人和事都已经发生了改变,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唔……意思就是桑海沧田吗?”纪茯苓想了一下,勉强能够想出这个差不多接近他意思的词语。
“对,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沧海变成桑田,好像只是在一瞬间发生。”卢长安笑着说道,“不是日积月累的变化,倒好像是在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似的。”
“如此说来,这感觉果真是十分奇妙。”纪茯苓听着卢长安的话,不由对这种经历也感到十分新奇,“卢大哥,你刚刚醒来的时候,有没有以为现在只是一场梦?或者是你以前经历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偶尔确实会出现这种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十分短暂。”卢长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低头微微一笑,“只不过生而为人,终究还是要向前看,总是沉溺于过去的话,又该如何前进呢?”
“怎么忽然开始讲大道理了?卢大哥变得像老爷爷一样。”纪茯苓写了撇嘴,对于卢长安突然的说教既惊讶又有些不习惯。
“只不过是忽然想到罢了,再说以你和我的年纪来说,我确实已经属于老爷爷辈的了。”卢长安笑眯眯的摸了一把纪茯苓的头,好像是在看小孩子一般。
纪茯苓对于他的如此神情十分不满,用力拉开了他的手:“可是你比我大的那10万多岁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呀,那怎么能够做数呢?”
卢长安一想,好像也确实如此。那十万年他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严格来算确实不算是在“活着”啊。不知道这样的算法比较起来,算不算是他作弊欺负纪茯苓?
这么想着,卢长安忍不住笑了出来。
纪茯苓对于卢长安这样莫名其妙的笑容感到十分奇怪,却又忍不住认为他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幼稚,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才会这样笑出声。
“卢大哥,你在笑什么?”该不会真的是在嘲笑她吧?
“没什么。”卢长安心里琢磨着若是让纪茯苓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他,反而还要说他想太多,因此他打算随便扯一个谎圆过去,“只不过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心里开心罢了。”
“以前的事情?”纪茯苓立刻敏锐起来,“是和蓝姑娘有关系的事情吗?”
其实哪里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卢长安也只不过是顺口胡诌的罢了,但是偏偏他又不能反驳。因此他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口附和:“没错,是以前和可儿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只不过都是小事情,不足挂齿。”
小事情还能记得这么久,你骗谁呢?纪茯苓心中腹诽,面上却是附和着卢长安的话往下说:“一些小事情都能够记得这么清楚,还笑的这么开心,看来卢大哥果然是很看重蓝姑娘叭?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上心。”
“那是自然的,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她,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提到蓝可儿,卢长安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温润了不少。
其实卢长安说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他想起了方面他们一起对付鬼戈的时候。那时候不只是蓝可儿,还有曹国庆、韩湘灵他们。
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帮了他那么多忙,他是不可能打败鬼戈的。
所以卢长安说如果没有蓝可儿就没有现在的他,其实是有道理的。毕竟当初的伙伴都很重要,简直可以说是缺一不可。
两个人舟车劳顿了三天两夜,即便是有些盘缠不至于过得太落魄,可是越接近极北之地,客栈就越是少的可怜。
再加上他们记着赶路,自然是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过得舒坦的。
终于,在第三天接近傍晚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抵达了极北之地的边境。
纪茯苓忍不住想要往前走几步,却被卢长安伸手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