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得鱼丢了荃
作者:也耳      更新:2019-03-14 00:01      字数:2378

宝贞公主拨了拨茶盖,问道:“都是今日兴起,请他们进宫去的?”

李卿平点头道:“原是打算等着姑母和表妹来了,一家子吃一顿团圆饭。”

“我明白了,卿平你暂且不用费心这些,天色不早,我们又在京里置办了宅子,得回去打扫打扫。”

宝贞公主行事爽快,说时已经起身,李卿平见了急忙起身挽留。

“姑母是嫌王府没有你们的住处不成?爹和母亲盼了好久,回来若见不着你们,又该伤心了。”

宝贞公主道:“日子还长,一家人都在京城,还担心没有见面的时候?再说我们住的不远,你爹回来不方便去我那里走动,差人过来传个话,就是刮风下雨我也来得。”

李卿平知道挽留不住,只得把她们送出来,临走前,阮妙菱给李卿平留个张字条。

“卿平表哥无事的时候,带着卿池表妹来玩!”阮妙菱眨着眼道。

“知道了,明儿我就带着卿池到你家住去。”

李卿平看着阮妙菱上了马车,捏着纸条,怕丢了,仔细收好贴身放着。“小丫头几年不见,倒知礼了,就是不晓得卿池见了她还怕不怕。”

……

“徐二公子做事真是牢靠,奴婢原以为以他的能力,只能挑一处简陋的宅子给咱们住。”

问儿绞干帕子,阮妙菱接过擦了脸,笑道:“你也别小瞧了他,在翰林院做修撰的,往后都会入阁拜相,前程似锦。有句话怎么说的,莫欺少年穷。”

“知道小姐护着他。”问儿吐舌,心下觉着还是秦大人好,对夫人的事也上心。

夫人受伤那阵儿,秦大人虽没有亲自侍奉汤药,补身子的好东西倒搜罗了不少送来。若比谁更适合做女婿,依她看,秦大人是最合适的。

正想着,黄良已进了院子,只在门口站着道:“小姐吩咐打听的事,已经有了。”

阮妙菱问道:“是哪一件?”

她让黄良打听的事可不止一件,也不是每一件都能打听到的。

“是关于十三皇子和徐大公子的。”

黄良听里面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十三皇子昨儿就到京城了,只是没有即刻回宫,而是到香山歇下了。今儿一早,皇上从宫里起驾去往香山,外面都传皇上是被戾蜮坊被烧成灰烬的事给气的,属下觉得……皇上更像是去接十三皇子回宫。”

阮妙菱忖了一会儿,问道:“烧戾蜮坊的凶犯,查出是谁没有?”

“都说是天火,五城兵马司那边毫无头绪,日落的时候,听说还发了一通脾气。他们知道秦大人回京了,此刻兴许正估量着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秦大人经手。”

问儿倒了水回来,瞧见黄良身上沾了片夹竹桃花瓣,顺嘴问了句:“黄大哥从夫人院里来的?”

黄良瞧见了花瓣,捻起来攥到手心,道:“夫人有事情吩咐属下,就在那里耽搁了一刻。”

阮妙菱问:“娘可有问起戾蜮坊的事情?”

“只问了两句,听说里面的人几乎烧光了,润香又在旁边得意笑了两声,属下便过来了。”

问儿看阮妙菱坐在炕上垂头沉思,便问黄良:“不是还打听到徐大公子的消息么,那个懒货如今怎样了?”

“徐大公子落第之后回了平阳,徐夫人嘱咐他出去找份差事,总好过在家里浑浑噩噩。谁料徐大公子听了不仅不领受,反倒和徐夫人犟起嘴来,又因为在外头喝了几盅酒上头了,手上没轻没重,推倒了徐夫人……”

阮妙菱一听徐夫人出了事,暂且把戾蜮坊的事情丢到一边不想,问道:“有事没有?”

黄良听出她有急色,心中奇怪,嘴上答道:“没有磕到筋骨,只是气火攻心,需要静养。”

“让黄霸明儿一早在徐元上值之前,把消息递过去。”

徐夫人从前待阮妙菱不薄,若没有阮妙仪,也该是福寿延绵的。现在阮妙仪走了,徐亨这个专司祸害的蠹虫又去恼她……

想了一通,黄良早去了,阮妙菱乏了就熄灯睡下。

翌日一早,黄霸给徐元送完消息回来,瞧见运送徐郴棺椁的人马进了徐府,很快帖子就送到四面八方的达官贵人家。

黄霸一问,才知道徐掩听说今日卫所的士卒就把徐郴的棺椁送来,告了假到徐府四处应酬,全兄弟情义。

他既得了消息,拔腿往家走,小姐知道了还有大动作呢。

……

“大老爷,兵部尚书大人家差管事送来白银千两,说不够再去府上支取。”

徐掩正在中堂和徐郴的夫人顾氏说话,徐冉在一旁哭红了眼,三人听了俱惊恐的喊人进来问话。

“李府管事是奉谁的命送银子?”

仆从道:“李管事说送银子是李夫人的意思,不过事先已经和李大人商量过了。”

顾氏通身素净,鬓边簪了朵白色绢花,攥着帕子把徐冉搂在怀里,眼神惊慌问道:“大哥,虽说老爷曾做过兵部侍郎,可他从前没在我们娘俩跟前提过李大人与他有什么勾连……这平白跳出一遭,只怕我们消受不起。”

徐掩拧眉想了又想,“你哥哥不是在李大人身边任侍郎麽,想是顾及你哥哥的情面送来的,你只管收着。”

“对,应该是舅舅在李大人跟前提了,才有此事!”

徐冉哽咽道:“我之前去找舅舅说话,见李大人十分看重舅舅,或许是有提拔舅舅的意思。娘,如今爹没了,咱们只能指望着舅舅过了。”

顾氏急忙打断她,“你大伯在这里呢,说什么浑话!你名字前头冠着徐字,就是徐家的人,不要想那些不实际的事,惹你大伯生气!”

徐掩暂时没有心思听她娘俩在面前插科打诨,踱步出来至罩了白布的石榴树下,叫来从前侍候在徐郴身边的书童。

“你可听你家老爷在书房里提过李大人什么事?比如他调任到五军都督府”

书童转了许久眼珠子,抓耳挠腮,不大确定道:“老爷没做侍郎以后,有一回一个人在书房里嘀咕,说阮大将军很厉害……老爷说自己武功平平,似乎打不过人家什么的。小的耳朵生来不是做这事的料,只听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