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微微眯起眼,看着俩人。
裤子、鞋子都脏了,篮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就剩个枕巾窝成一团扔到篮子底。
娘儿俩都是脸色不快,走路没精打采的,看样子就是没好心情。
哈哈,好像事情不大妙啊。
见如梅停了车子等着,娘儿俩便知道如梅有话要说。
果然,等俩人走近了,如梅便开口了,“香菊,这是相亲回来了?”
香菊娘瞪眼,“回来了。你想说啥?”
路不宽,架子车放着便不好过人,香菊心里烦,看见如梅跟金环俩更是不高兴。
此时见架子车挡了路、如梅又有心挑衅,十分窝火,怒气冲冲地道:“干啥挡着道儿?金环,你挪挪车子,我好过去!”
金环翻白眼儿,“你又不是肥猪,恁宽还过不开你?架子车恁大,你让我往哪挪?说话就是找茬。”
如梅不管她俩,只冲着香菊娘说:“婶子,我问你,昨儿黑喽为啥弄俺家地里的胡萝卜?”
香菊娘老脸一红,却虚张声势地嚎起来,“你说谁弄你家地里的东西了?我稀罕你家的胡萝卜?不能吃不能卖的,我弄那干啥?”
如梅冷哼一声,“都有人看见了,你还给我不承认!晌午我娘到你家闹罢了,香菊爹都认了,你还死鸭子嘴硬!”
香菊娘跟香菊都是脸色一白,看着如梅同时嚎起来,“你说谁?!”
如梅抬起下巴,“当然说你!”
香菊娘气得不轻,怒气冲冲地道:“如梅,你这个孩子咋恁难缠?不借给俺香菊衣裳,也就算了。这会子拦着路找茬,是个人干的事儿不?”
如梅怒:“你才不是人!自己一家子都是啥人,你自己家知道!一个庄子的人都知道你偷俺家的胡萝卜,现在又不敢认。丢人!”
香菊相亲未成,本就把事儿赖到如梅头上,正想找机会骂她一顿;这会子正好碰上了,见如梅又恁厉害,当即就炸了。
香菊插着腰,怒气冲冲地骂如梅:“你个瞎了眼的烂货,你哪个窟窿子看见我娘偷你家的胡萝卜了?几根胡萝卜比你爹还亲!”
如梅猛地就扑了过来,抬手就给香菊一个大嘴巴子,“你他妈给我闭嘴!”
金环吓得不轻,忙把架子车放下,也不管水撒了一地,扑过来就拉香菊,“你敢打梅子?给我松手!”
香菊娘气得把篮子往地上一扔,也扑了过来跟俩人撕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人。
“梅子你个黑心眼子的,不借衣裳还敢打人。金环你个毒种,咋恁会拉偏架?!”说着,抬脚就踢如梅,“滚一边儿去。”
如梅身子灵巧,早就闪开,打罢香菊就抬脚踢她,嘴里骂:“不知好歹、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敢给我骂!看我不收拾死你!”
金环早就推推搡搡地跟香菊娘打骂起来,“你才是毒种、你是贼偷,不要脸的老女人。偷梅子家的胡萝卜,回家喂你羊爹、猪爹!”
村里没下地的妇女不少,都在路边凉快、逗孩子,见四个人骂架,忙都过来拉,“哎呦,咋还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