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娘叹了一口气,“其实吧,我最发愁的还是贤良。 这孩子,让兰英闪了一回,寒了心了。也不知道以后碰着个啥样儿的!要说也怪我......”
俩人都忙安慰,“怪你啥?谁能有前后眼?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担心,贤良恁好的孩子,该有好报,老天爷又不瞎。”
贤良正要抬腿进屋,听见话头,便转身回来了。
如梅爹也没在意,倒是富贵看见了问,“不是进屋端水了,咋空手回来了?”
贤良摆摆手,“娘她们忙着做饭呢,喝凉水也中,这天,没事儿。”
转眼看见西屋,猛地想起来俩知青,忙问:“那俩知青呢?怎么又不在家?”
如梅爹拉着一截子木头,正好过来,转脸看了一眼西屋房门,“说是有急事,当天晚上饭都没吃就走了。也好多天了,谁知道咋回事儿。”
“公社跟大队里也没人管他们?”富贵诧异,“县南窑上,听说他们村里的知青去哪都得给大队报告,害怕他们偷跑回城呢。咱大队管他俩倒是松得很。”
如梅爹说:“公社书记都说了,他俩是京城啥大户人家的儿子,县里都不敢管;咱们公社、大队更不管。左右丢不了,该回自然就回了。”
如梅娘正好端着馍筐子出来,听见爷儿仨说俩知青,也接了一句:“韩擒豹还好些,崔珏最是个爱看热闹的。”
“咱家装窑、开窑、盖屋,恁大的事儿,他都没见,回来了不知道该后悔成啥样!”
说着,自己又笑了,“别说,听不见他跟梅子拌嘴,还怪想得慌。也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回来。”
韩擒豹跟崔珏正在底下忙着,突然心有灵犀地相互看了一眼,显然都听见了如梅娘提自己的本名。
崔珏把手里的笔一扔,“我是犯了啥错了,天天被你押着在这忙到半夜?”
韩擒豹起身晃了晃腰,“是天上那位非给你摁到这个位子上,管我什么事儿?有种你给他说去,我不拦着!想投胎也只管去,我不捣乱。”
崔珏起身,在偏殿里走来走去,“我还真是想出去看看,要不,咱俩溜出去一会儿?把俩无常喊来当值。”
韩擒豹头疼地捏眉头,“那俩弄不成,他俩就会打打杀杀、锁人拿命,干行政不称职!交给他俩,出大乱子了回来还是咱俩的事。”
崔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轮班吧咱俩,上回不是弄得好好地?要不是江军、如梅几个都走了、上面没意思,咱俩也不至于都回来。”
韩擒豹想了想,说:“你先去吧,等回头再回来替我。在这阴森森的鬼地方,我也呆够了,上去透透气、晒晒太阳也好。”
崔珏高兴了,“嗯嗯嗯,我先去,你等着哈。我啥时候玩儿够了,就立马回来换你。你可别急哈!”
说着,嘀咕了一句:“明儿个上面过八月十五呢。吴刚不是请你上天去喝酒?你回来给我带点儿桂花酒哈。再敢跟以前一样乱掺水,哼,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