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那兔毛卖钱,卖个啥钱啊,还不够去赶会浪费那功夫。 就是她俩想赶会了找借口呢!兔毛不见着钱,倒是一到剪毛,搞的一屋到处飞的都是。”
“锅屋、案板上都是兔子毛。哦,对了,哪有三五十斤,一个月能卖个十斤、八斤就不错了,三五毛钱一斤,能值个啥呀?倒是整占一个人伺候!”
“还不如多摔几块砖坯子,卖一架车子砖也比这强。那些嚼舌头的,有的没的、只管乱说。看一眼、就说他啥都知道了,说话也都没个谱。”
“一个说成十个、十个说成百个,我看呀,以后等我拉上院墙,让那些爱嚼舌头的人轻易不要过来。可真是烦人,还都惊动你了。”
大队书记媳妇儿听如梅娘话语里,有推辞之意,也有点明白,说:“就是。喂几个小兔子、能值个啥?也没那二两肉。”
如梅娘忙说:“就是,瘦得鬼似的,啥时候听说俺家杀兔子吃肉了?个个跟小鹌鹑似的,就是毛倒是长得很。”
大队书记媳妇一边往外走一边感慨:“人呀,就是得红眼病的多!看别人挣钱心里难受,说来说去,还都是穷闹的事儿。”
“要是都吃上饭了,谁还管谁呀?别说你家盖平房、楼房,就是盖个公社大院儿,别家也不说啥。这不是都没有嘛。”
如梅娘忙感谢,“所以说,多感谢你提醒。别的不说,俺家这会子是能吃上饭了,谁来了,只要张口,能帮到的当然得帮,我跟梅子爹不是小气的人。”
把大队书记媳妇送到院外路上,这才回转。
看着东屋,如梅娘抬脚进去了,把桌子上的票收好,这才拍拍手、挂上门出来。
如梅爹看如梅娘脸色如常,便知道没啥大事儿,不过还是抽空子问了。
如梅娘说:“来卖票的。说兔子毛多赚钱啥的,我怕她开口要,没等她提、我就挡回去了。还提点咱家说房子盖的太好,害怕招灾。要小心点,要多帮别人、别得罪人这些。我看倒是个好心。”
如梅爹略一沉吟,说:“等如梅回来了,我跟她商量一下。那些兔子实在也太多了,谁家愿意出钱买、只管卖也行。”
如梅娘瞪眼,“那不行吧,梅子天天宝贝的眼珠子一般,你都给她卖了,还不得哭死?送给她小姑子几个,我看她都舍不得。”
“倒不是舍不得钱,是舍不得她的兔子。怕别人给养死了,她心疼。你提的这主意,她能听?”
如梅爹说:“不卖也行,你可想好了,不到半年,她明后年就得出嫁。等她走了之后,我倒看你咋办?恁些兔子,你一个人能养成了?加上金环也不成啊,她早晚不得出嫁?我看如全那个兔崽子对金环爱答不理的,只怕成不了一家!”
如梅娘一摊手,理直气壮地说:“所以说嘛,你抓点儿紧,早点把房子盖好,咱早点把三个儿媳妇娶回家。”
“闺女嫁出去了不要紧,家里来三个儿媳妇,加上我,我们四个女人在家,伺候百十只兔子,咋不成了?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