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要赶在中午之前,吃饭可以晚一些。 家里锅屋再大,也就是两个锅。
如梅弄了四个凉菜,男人们要喝酒的,但是还没出正月,天很冷,所以,还是热菜为主。
三桌呢,菜一个一个来,所以,慢了些。男人们饿了半天,又被香味儿熏了半天,都是胃口大开。
除了大队书记这个主桌上的人因为年龄地位,还端着些,其他两桌都是上一盘空一盘,吵吵闹闹地,根本不够吃。
金明小子嘀嘀咕咕地当了跑堂小二,一会儿送一趟、一会儿送一趟,办得很好。金环娘起初还怕他摔了打了,没有!
富贵跟如全各自领了一桌,当主人劝大家喝酒吃菜,热闹异常,说笑声不断。
如梅爹跟贤良当然在主桌,陪着大队书记、队长、几个大匠师、两个亲家,也是话语不断,却安静得多了。
听着这边两桌喧闹,还不时笑着看过来,家里热闹谁不高兴?
贤良是长子,当然不能一直坐着傻吃,一会儿起来给两导和亲家长辈倒酒;一会儿过来招呼这两桌,拿酒拿烟,也是怕富贵跟如全招呼不周,再慢待了乡邻。
屋里女人们忙得热火朝天,外面男人们吃地酣畅淋漓,一个院子里看着就是兴旺发达,真是羡煞旁人!
香菊爹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瞅瞅这边,忙走了过去。不敢呆太久,被人看见又是事儿。
忙脚步匆匆地给香菊娘送饭去了,早就过了饭时,老女人饿得不轻。
因为疯魔了,所以,也不知道是饿,只是看见饭菜就亲得很,见香菊爹端着碗、拿着馍进来,忙扑了过去。
一把抢过,就饿狼似的吃了起来,人汤汁撒了一身、馍渣子掉了一地,却哪里在她眼里?
香菊爹闻着香菊娘身上的一股尿骚味儿,再看看她傻呼呼的样子,一阵犯恶心。
再想想如家的高楼、院子里的宴席,真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大队部很安静,三个人都去如家吃饭去了。
大队书记跟队长其实平时也不咋在这,就是会计天天在这忙,所以,都走了,这个院子里就很安静,就是香菊娘一个人在这嗷嗷叫着,说着人听听不懂的鬼话。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香菊娘傻呵呵地看着香菊爹,“衣裳!”
香菊爹皱眉,呵斥道:“衣裳啥衣裳?前儿个刚换的,你屙尿的时候把裤子脱了。再敢抓屎尿,我就弄死你,不给你送饭!”
香菊娘是傻子,哪里会怕什么威胁。只是说着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词儿,“孩子?”
作为母亲,即便疯了,也知道惦记孩子。这点儿让香菊爹很满意,嘀嘀咕咕地给老女人说:“都挺好的。香菊跟香兰该开始说婆家了。”
“咱庄上是不指望了,这几天你好好地给我呆着,别弄脏了衣裳,我找她姑去。把两个死丫头嫁远点儿,省得找不着好的。”
香菊爹见香菊娘傻乎乎地没听到自己的话,突然说:“如梅家的楼盖好了!你想去看看不?”
香菊娘被几个女鬼在脑子里做了手脚,根本不知道如家几个人了,所以,听见这话没有啥反应,香菊爹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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