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姑娘呛声斗嘴,唯独瑶城的两位姑娘夹在中间有些为难。
祝九坐在软塌上,瞧着凉亭内的人,转而看向了金姑姑,“你去知会她们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今儿个不便招待。”
“是。”金姑姑得话,连忙去了凉亭。
方才还斗嘴的姑娘们,见着金姑姑来了,连忙收了声。
“各位姑娘,实在抱歉,我家主子今儿个着了凉,眼下不便过来。今儿个本该是好生招待各位姑娘的。”
金姑姑话落,让北燕呈来了各色物件,都是赠送给姑娘们的歉礼。
“既是大少夫人身子不适,那还是好生歇着。”
瑶城两位姑娘本就是坐如针毡,今儿个受邀来邵家也不熟络。
偏偏是碰上了禹城的姑娘嘴里说难话,更让她们心思不大好了。
李家姑娘与肖家姑娘听得这话,倒是也是要客套客套,提着要去瞧瞧大少夫人。
金姑姑免了这话,着人分别送了姑娘们离去。
瞧着姑娘们都要走,容家姑娘自也是要一同离去的,金姑姑这会儿唤了人留步,“容姑娘,我家主子听说容姑娘自幼会打得一手好算盘,对这算盘也颇有研究。近日里主子得了一样玩物,想请容姑娘帮衬鉴赏鉴赏。”
“我也不懂甚的鉴赏,既是大少夫人开口,我去瞧瞧便是了。”容姑娘点了点头,也不扭捏,随着金姑姑一同前去。
前头离去的肖家姑娘和李家姑娘,瞧着容姑娘不曾跟上来,忍不住问了一旁送她们的北燕,“方才那位姑娘怎没跟上来?”
“是我家主子请容姑娘过去鉴赏物件去了,听闻容姑娘见多识广,便请了人过去走一遭。”北燕方才也是瞧着的,开口说话李家姑娘是瞧不起她家主子。
既是受邀而来,平日这等话就该藏着掖着去,哪有受邀来了还背地里嘴碎的。
故而北燕瞧着这李家姑娘,心里头也不喜欢。
李家姑娘毕竟娘家也算不错,如今祝九从邵家门里传出去风言风语,外头说的话更难听的也有不少。
听得丫鬟这般回话,李家姑娘神色不屑的冷哼,“不过是个船城来的姑娘,有甚的见多识广,走的水路营生,见得多的也是旁人的。”
这话无非是说容家姑娘自个手里也没有罢了。
北燕不曾多话,送了人出邵家门里去。
容家姑娘这厢随着金姑姑入了院子门,祝九早早的候着了。
入门来,容姑娘也是礼全,当即便见了礼,“容佩见过大少夫人。”
“无须多礼。”祝九抬了抬手,让人奉了茶水来。
容佩落座下来,打眼瞧了瞧祝九,祝九本是生得玲珑,面容生得小巧精致,瞧着年岁并不大。
不过说起来,祝九如今也不过今年年十九的岁,但也比起容佩年长了三年。
眼下瞧着二人,单单这般瞧着,反倒是因容佩骨骼大,天生个头也大不少,身形高挑,再加之船城那边姑娘们的特性,多少都跟着在外头跑过船,故而肤色也要暗一些,不似这深闺中的女子肌肤白皙。
如此一看,人也就不显小了。
容佩对跟前的大少夫人也有些惊讶,原以为是个面带厉色的人,瞧着定也是精明能干的。
可这会儿打量了人,心里头也放下了忐忑,“听方才带我来的姑姑说,大少夫人让我过来鉴赏物件,不知是何物件?”
听她这么一问,祝九嘴角抿笑,让金姑姑拿来了画像。
哪里有甚的算盘珠子,只是一幅画像。
画像随即摊开在了容佩姑娘跟前,画像上是男子,男子面容生得俊朗,颇有为玉树临风。
邵景的相貌确实也不错,在邵家门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安氏先前便是被自家夫君弄的牵肠挂肚,无心门里之事。
说起邵景这人,倒也没有别的大事,只觉得行事不稳重。
倒也不是个真正的恶人,先前对安氏虽疏离了,最终还是留了情面,只可惜安氏也没等着这份情面,人则先自缢了。
“此乃我同门里的三弟,先前有过一个正室,但前年那会正室病故了。”祝九缓缓开口道来,“先前我跟你的生母有过一面之缘,曾听她说有意将将你说进邵家来。”
这事儿也是她进门第二年的时候,那会子邵莫留朝一年,她后边有了身孕。
船城容家的长房夫人曾登门拜访过,那时的容佩年十四过了,第二年便是及笄的时候。
但容夫人想着留着自家姑娘在门里多一年,便迟迟没有说亲。
祝九瞧着这姑娘随容夫人的相貌,看着大气。
虽不是似小家碧玉的江南女子,却不乏相貌生得俊。
容佩听得这话,瞧着画像上的人,面色不禁有些发烫,“大少夫人原是这等用意,若此事是家母的意思,我便听家母的尚可。终身大事,也是历来由爹娘做主。”
“这般说来,你瞧着这画中男子也是心中满意的?”祝九并非是要强留着这姑娘进入邵家,总得合眼缘才好。
若不然入了邵家门里,少不得生了隔阂呢!
再者,姑娘是否早有了意中人,要是邵家开了这个口,容家又将人送了邵家门里,总归是不大好的。
心不落定,如何也不安生。
容佩神色羞赧,微微点了点头。
既是说定了,祝九心里也就放心了,转而交代了金姑姑送容姑娘离去。
稍后金姑姑送了人回来,有些不解,“这容姑娘生的不似平常姑娘,瞧着有些五大三粗了些,且性子过直,说话也不懂得谦让迂回。”
金姑姑说着,将画像收了起来,“这要是添进门里,也不知三少爷可喜欢呐!”
三少爷要是不喜欢,到时候冷落了这姑娘,进门便受着不好了。
容佩确实不似江南女子温婉,也不似锦州姑娘家娇柔,瞧着骨骼生得大,人也说话比较大声一些,嗓门自然也大着。
听金姑姑这般说来,祝九轻撇了她一眼,“邵家门里有心思的人多着,母亲让我替三弟张罗此事,无非也是让我挑个人选日后门里能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