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披着暖金色华光,从外头缓慢走入的男人,逐渐进入乔妤的眼帘。
乔妤顿了下,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管家白叔那边已经迎上去了,“主子,现在是洗漱,还是用餐?……”
话音刚落,他眼神瞬间停驻在男人垂在身侧的左手上,手掌如往常一般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满是斑驳的血迹,还有新鲜的血液,不断从他手掌心,一一滴落。
砸到红色烫金的地毯中。
“主子!您的……手……”
白叔声音顿时乱了,立马大叫,“来人,快点请医生过来!主子受伤了!”
“不必了。”
路时年眼帘低垂,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乔妤一眼。
这让乔妤心里闷闷的,她捏了下衣角,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自我厌弃。
为什么要怕?为什么还会怕?!
自从知道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路时年之后,她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了吗?
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发现,她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惊吓到了,所以做出落荒而逃的蠢事来!
“可是主子,您的手需要处理!”
白叔不肯善罢甘休,他看着路时年不断渗出殷红血迹的手,心疼坏了。咬牙取出手机就要叫医生,然而拨号的动作,冷不丁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制止。
“我说不必了,白叔,你让人先准备午餐吧,”男人的声音沉哑到可怕,他语气毫无波澜,似是随口自然道:“乔乔应该还没用餐,她该饿了。至于饭后……”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尖隐隐发冷。
“饭后就送她回学校吧,该高考了……”
白叔算是从小看着路时年长大的,他小时候就聪明,被老爷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是以,跟自己的父母关系并不亲近。都说早慧者福薄,他从小就展现出了过人的一面,白叔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哪怕是当初的老爷夫人,被仇人暗杀时,年仅十五岁的路时年站在血泊中,连一滴眼泪都没落过。
甚至父母的遗体还停在灵堂,他已然有条不紊的开始处理组织里的叛徒,以雷霆手段,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中,把杀害他父母的人全都揪了出来。
路时年父母去世的第七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尚且年幼,甚至为从学校毕业的少年,带着一帮铁血心腹,一一血洗了那些仇人的堂口。
之后,更是亲手将那些人沉江,令他们在恐惧却无法逃脱的绝望中,逐渐死去……
回忆只不过是一瞬,白叔很快从记忆中抽回思绪。
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只能恭顺点头,“是,老奴会照办的。”
吩咐完一切,似乎抽空了男人身上的所有力气。
此时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压抑,和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都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乔妤吸了吸鼻子,目光不由追逐他的身影而去。
男人脚步很稳,大步流星,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甚至没有半刻停留。
像是打定主意要撇清关系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