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过了？”
廖子峰家有一个小四合院，院子不大，说一进都有些勉强，因为两边的厢房是很小的，除了正房有八十平米左右，其他的房子都是袖珍型的。不过这也让他家有了一个相对大一些的院子，院子中的植物被搭到了屋顶，藤还被廖子峰弄了一个小小的秋千，显然是做给他女儿的。不过如今廖子峰的女儿已经在京师国防大学读硕士了，应该不会，或者很少玩这个充满她童年回忆的秋千了吧。
徐源炫笑笑“如果硬说这件事有人应该负责人，那就是我。是我图省事，把这件事交给了你。”
廖子峰摇头“无论他们是不是无辜的，是不是不知情，他们危害到了国家安全这件事情本身是没错的。我在你身上可以想象你师父的强大，如果他对咱们大明有什么不好的印象，确实是个重大威胁。没人可以用不知情这个理由，威胁国家安全。因为如果他们的行为造成了严重后果，死的人将是几万倍，甚至几百万倍。”
如果说几十个人几百万倍的灾难，也就是死伤上亿的灾难，徐源炫能想到的，只有当年的蒙古人建立几大汗国的战争，原本历史上满洲人消灭明朝建立清朝的战争，还有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有这种规模了吧，甚至好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也没到上亿人的死伤的等级。
就算当年闹得轰轰烈烈的十字军东征，跟这些一比，都仿佛小巫见大巫..
“你也不用跟我玩什么说服教育，以前我是唯物主义者，现在是唯心主义者。我现在超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所以呢，他们的一切遭遇，也应该都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喵喵喵？我什么也没干呐！
徐源炫从已经枯黄的藤上揪下一片枯黄叶子“我今天来的目的，你能想到吗？”
廖子峰站在新年前夕的寒风之中，感受那其中的凉意“是要我请辞吗？”
徐源炫点头“不过你和其他国家安全调查局的局长不同，你不是彻底辞去职务，而是调任到顾问的职位上。”
廖子峰也点了点头“你认为我杀心过重，已经不适合这个位置了...？那你有什么好的接任人选吗？恕我直言，其他几个调查局局长，还真不适合接替我的位置。”
照理来说，国家安全调查局，这个局长的重要性，就相当于明朝时期锦衣卫提督，是三厂一卫之中的真正核心。
历史上虽然曾经出现过东厂压倒锦衣卫的情况，那是因为东厂厂督获得了皇帝的授权，才能“督导”锦衣卫，而实际上，按照权力本身来说，还是锦衣卫的职权更加重要。
它不止负责皇帝的安全，对内，对外敌特事务的侦缉，负责对外暗杀，破坏，还有监督百官和防止民间暴乱的职权。如果把这些往大里说，基本上就是没什么他们不能管。
这么重要的职位，徐源炫当然不可能没有人选，就来逼迫廖子峰离职了。
“我看你手下那个梁左初就不错，你几次想提拔他，他都故意搞事儿，把晋升的事情搞砸了吧？他这就是比你会做人。”
廖子峰嗤笑“做到安全调查局局长，还想不得罪人？我们是什么？是锦衣卫！”
徐源炫突然想到了某人自称是东厂，嗯，要说锦衣卫和东厂有什么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的高层一部分是正常人，另一部分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摔走，然后说道“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不是整天喊着要打打杀杀的时代了，也就因为这样，我才想让你退居二线了。你...还是处在我老丈人面对的四面烽烟的那个时代的思考方式中。你看看现在的大明朝，咱们也没动几次武，这些人不都乖乖的服软了？为什么？因为经济！简单来说，因为钱！咱们现在可以用钱，把他们彻底砸垮，那些不能被钱砸垮的，都是一些比较落后的组织。越是现代化的科技和军事相融合的组织，越怕咱们用钱砸，你懂吗？你不懂，所以我要换一个懂的人上来。”
廖子峰长时间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就要在奋斗了一辈子的岗位上下去了，还是被赶下去的，这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离场方式。
徐源炫拍了拍他的肩膀“接替你的，是你的得意门生，他有些小瑕疵，我不在乎，我看重的，就是他重感情，为人又圆滑。这样的人...会比你更能适应未来的发展。以后你们安全调查局，很可能会变成你完全看不懂的样子...不过必要的时候，你这个顾问也有决断权，我给你这个玉符，能使用三次，三次之后将彻底损毁，当你使用这个玉符的时候，你还是国家安全调查局的真正局长。”
徐源炫的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青白色的玉符。廖子峰早见识过徐源炫一些不可思议的本事，凭空变出什么东西，根本不能让他的情绪有任何波动。
不过当他听到这块玉符能让他有三次重掌大权的功能，他冷峻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不是因为他想太多，而是历代安全调查局局长，在卸任之后，能有个安乐死的，都不多，善终的，更是屈指可数。徐源炫给了他这东西，即是在说“你还有用”也是在说“我不会杀你”。
他从徐源炫手中把这块玉拿了过来“呵呵，这可是一面免死金牌呢。”
...
新年之前最后一个朝会，本就是小朝会，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廖子峰主动请辞了。并没没有经过数次推辞，朱雨萌直接准许了。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只不过今天在朝堂上说出来而已。
“廖卿家已经为我朱家当了一辈子的大管家，如今想请辞落个清闲本也是好事，可我还是舍不得廖卿家。这样吧，你还留任国家安全局的最高顾问，职位仅次于局长，还在副局长之上。你看可好？”
廖子峰跪倒“臣谢恩！”在新的人事任命的时候，有些喜欢遵循古礼的老臣，还是会跪一下的，现代年轻官员就很少会这么做了。
这事，也算是和平解决了...
“不知陛下可有安全局局长的人选？”调查局，特别是国家安全调查局和情报调查局，这两个调查局的高层人员，基本上只有皇帝有权决定，这也是朱由校给自己子孙的最后礼物了。
朱雨萌想到昨天徐源炫为了让她同意这个要求，卖力气的样子，脸上浮起红晕。
下边群臣无语了，决定个人选，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要不是知道皇帝和摄政亲王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如胶似漆那个级别的，他们都得怀疑皇帝是不是在养“兔子”了。
朱雨萌一整脸色才说道“之前我已经跟廖总顾问商讨过了，我们觉得国家安全调查局内勤调查处（原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处长梁左初接任，最为恰当。”
其他几大调查局局长都面露可惜之色。这个梁处长他们也都知道，是廖子峰一直比较倚重的一个人，是个刑侦高手，可对官场不怎么上心，好几次做出自毁前程的事儿，要不是廖子峰护着，估计早被开了。
“原安全调查局处长刘凯悦调任安全调查局副局长。”
这又是一个廖子峰一系的人，看来这廖子峰不是失势了...本来想着落井下石的人，也都收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