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的美丽众所周知,但却少有人清楚:它们的美也有着森严的等级,美与美之间也存在着千差万别。m.
阿婉雷同的脸刚一出现,就叫宦璃陷入迷茫。原本他以为不同种族间或许存在美的僭越可能,但阿婉身上的香又把他的这种想法彻底推翻。现在,只存在一种可能,他却对之接受无能……
怎么又不动弹了?阿婉正想再此喊他回神,肚子中又一阵咕噜噜的饥饿响动。
宦璃想伸手去拿臂环,不想眼前的姑娘已把臂环收回。
“等等!”阿婉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昂头望着宦璃,眼睛里有小兽的警惕和成人的狡猾:“我帮你找到臂环,你是不是应该对此有所表示?”
宦璃不悦,对这个丫头越发没有好感:“你想要什么?”
阿婉无视宦璃的表情,直直指着树梢痛快说道:“你帮我搜两窝不对,是十窝鸟蛋来!”
?一刹那,宦璃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方面他怀疑自己幻听,另一方面又觉得头顶有无数只神兽咆哮而过为什么他遇见的九尾狐思路都那么清奇?他一堂堂帝君,做什么不好?掏鸟蛋?!
“怎么,你不乐意?”阿婉扭身就往调鼎坊走,“不愿意拉倒!有的是人想要这臂环呢!”
“等等!”
“你同意了?”阿婉斜睨宦璃一眼,双手抱臂看着他,面有遮掩不住的得色:“那你还等什么?”她看一眼背后的房门,急声催促:“快点!一手交蛋,一手交环!”
宦璃恨不能拧断阿婉的脖子,他咬咬牙,决定给这个猖狂的小丫头一点儿颜色。
“不就是鸟蛋?你等着!”宦璃长身玉立,丝毫没有挽袖爬树的模样。不等阿婉再次催促,他轻轻挥一下手,接下来的一幕把阿婉看得目瞪口呆。
方圆十里的树林中,一颗颗鸟蛋像缩小版的孔明灯,冉冉从鸟巢中飞出,收到指令般朝着宦璃伸开的手掌飞来。一个鸟巢一颗蛋,一颗颗蛋排着顺序落在他的手上,整整齐齐的堆成一座金字塔形。
“臂环给我,这些都是你的!”宦璃一手托蛋,一手伸向阿婉。
阿婉喜不自禁、上窜下跳如同一只开了锁的皮猴,她把臂环丢到宦璃空着的手中,张开双手就要接蛋。
“看你年纪还小,我免费送你一个秘密!”宦璃神秘的俯身,在阿婉耳畔低低说道。
“什么?”阿婉抬头看他,眼睛里一片亮晶晶的,心里像有一根羽毛轻轻撩过:他是要说收集鸟蛋的咒语吗?阿婉满心期待。
“不要和比你强的人谈条件,否则吃亏的总是你。”宦璃一本正经的说完,满意的欣赏着阿婉失望的表情。
“切,你这算什么……”阿婉叉腰,“秘密”二字还没出口,一打鸟蛋已扣在她的头上。脆薄碎裂的蛋壳,透亮的蛋清,还有颜色深浅不一的蛋黄悉数从阿婉头上流下,滴的身上、鞋子上哪哪都是。
“啊我要杀了你!”阿婉尖厉的声音响起,划破方丈山的寂静,惊得林中大片的鸟儿飞起。可是她还没扑到宦璃身上,宦璃已拿着臂环消失不见了。
臂环失而复得,又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宦璃的心情一下愉悦起来。他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一路直飞向长洲。
相比较而言,阿婉的处境就糟多了。满头满身的狼藉不说,鼻子还被迫嗅着蛋腥味,诱惑着咕噜噜叫唤的肚子。更糟糕的是,身后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她下意识的回头同时,忘记收回正舔脸上蛋液的舌头。
“住嘴!”白裔连声制止:“你要敢吃这蛋液,我现在就把你逐出调鼎坊!”说完这话,他胃里还止不住的翻腾:“呕”
阿婉虽然不理解白裔为什么要这么浪费粮食,但出于畏惧,她还是讪讪的把舌头收了回来。
“啧啧,你是猪托成的么?这么不禁饿!还邋遢!白瞎了我那身衣服!”陶歆负手而立,遮掩不住的鄙夷。
“不禁饿怎么啦?不禁饿又不犯法!怎么就低人一等了?还有,你这身衣服是旧的!哪有什么稀罕!”阿婉忙活一早上,一个鸟蛋都吃到也就罢了,还接连被戏弄、嘲讽,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反正她也指望不上陶歆承诺的每日赠菜!
“怎么不低人一等?你也不就近找个水汪照照!搞得那么狼狈不堪,你高贵的起来吗?还有,旧衣服怎么啦?照你现在这个德行,旧衣服你也配不上!”陶歆没料到阿婉竟然敢回嘴,他怒不可遏的狠狠回怼。
“哇掌柜的,陶歆欺负我,你也不管么?你就不可怜可怜我这个病人么?”阿婉抹着粘糊糊的脸颊,又把白裔拉下水。
“好啦,你就少说两句……”白裔给陶歆使个眼色,示意陶歆把握火候,别再给阿婉气出好歹来。
陶歆怒目圆睁:“你就是太惯着她!她皮糙肉厚的,能气死了?照我说,你就不该给她什么优待,多摔打摔打或许才活得长久!以后作灯……”
眼看白裔嘴里要说出地书之引的话来,白裔连忙捂上他的嘴巴。
“掌柜的,他说什么?什么登?”阿婉瞪眼听着陶歆没说出口的嗡嗡声,连忙追问道。
“不过都是气头上骂人的话,你还要听个仔细吗?”白裔用胳膊狠狠捣一下陶歆,又狠狠瞪一眼阿婉这两个不叫人省心的祖宗!
三人正闹的不可开交,突然听见一个细细软软的声音:“请问这里是调鼎坊吗?”
白裔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头上顶着圆圆簸箩、生的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正两腿发抖的望着他们。
“你是?”白裔一时想不起何时和这种小角色打过交道。
“我是东……东海来的,给你们送……灯具、龙……龙纱还有桌椅的!”小孩儿抹一把汗,嘴唇抖到说话都模糊:“龟丞相说……说东西太……太多,其他像水心七叶草和……和海鲜,缓几日再送……送来!还望大……大爷海……海涵!”
海涵个毛啊!阿婉扫过那小孩儿打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浑身上下除了肩上背着的一个小口袋外,什么也没有了;他身后又没跟着送东西的队伍,哪可能有他嘴上说的龙纱、桌凳啊?她暗自给那孩子算了一卦,觉得看此情形他是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