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手指才碰到灵虫嘴巴,就被它一口咬住。她手指吃痛,想要抽回,无奈灵虫越咬越紧。阿婉感到疼痛加剧,吓到眼泪都飙出来,她四下里扭头寻人救助:“娘呀,救命!快救命!要断了!手指要被咬断了!”
宦璃听阿婉喊娘,心中一动,他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毫不犹豫地抽出定坤笛,想要把灵虫敲死,只是笛子还没碰到它的身子,它已有所感应,咬得越发用力。
“疼疼疼你不要动,不要动!”阿婉淌着眼泪警告宦璃,眼泪汪汪的给蓝夜使眼色。
“那就让我来!”蓝夜不知何时变出一根火把,准备用火炙烤灵虫,逼它张嘴。谁知火把还没靠近,灵虫咬着阿婉的手指更下死力,似乎在说:只要你敢烤,我就敢咬,至少叫你一根手指陪葬!
笨啊!干什么还需要喊口号么?阿婉痛不欲生,却只能再次对蓝夜喊停。
阿婉不敢动,宦璃和蓝夜又被叫停,一时间以阿婉为代表的一方和灵虫一方陷入僵持。
远远的躲在树后的白裔和陶歆都清晰的闻见茉莉香,再无法置身事外、静观其变,顾不上想好解释,就往阿婉方向跑去。眼看猪队友束手无策,他们准备亲自下手解救阿婉那根快被咬断的手指。
“帝君,这灵虫怕是不把到嘴的食物吃完不松口啊!依小仙之见,长痛不如短痛,您还是帮忙把这位妹妹的手指砍掉为好,也省去她这般煎熬!”就在此时,郦软缓步走来,轻拢着鬓发说道。她早看阿婉不顺眼了,难得青华帝君找来这等妙物,替她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不行!那可是我的手指!”阿婉想都不想马上拒绝。
“当然,我知道是你的手指。所以你放心,断指之后,我们必会帮你把这灵虫剁成烂泥,以慰你手指‘在天之灵’!”
“你”阿婉气结。她求助的望向宦璃,希望他能拒绝郦软的话,哪料宦璃嘴角微勾,真的摸出一把匕首,在阿婉手指上方比划起来。
“你这毒妇!”不等阿婉出声阻止,灵虫已按耐不住,张口大骂郦软。
即此一瞬,宦璃已出手拽住阿婉手腕,不等她做出反应,迅速把那根咬的血肉模糊的手指从灵虫嘴里抽出,顺道还用匕首把灵虫的脑袋钉个对穿。
“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干什么呢?”白裔看阿婉获救遂拉住陶歆,放慢脚步扬声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阿婉?”
“掌柜的,我在这里!”阿婉带着哭腔探头说道。
“你怎么搞成这副蠢样?”陶歆默契跟随白裔脚步,走到阿婉跟前。他蹙眉看着阿婉的手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路过的模样。
“都怪我,没有和阿婉姑娘说清楚。这灵虫名叫帕鲁,虽看起来蠢萌,但攻击力惊人。我本打算捉它来给你们做食材用的,没想到惹出这样的乱子。”宦璃主动而诚恳的道歉,但一想到阿婉刚才狼狈的模样,嘴角还是忍不住一阵抽搐。
“啧啧,伤的可真重啊,连筋脉都暴露出来了!这可是会耽搁我们明日的营业啊!”白裔不接宦璃的话,只怜惜的看着阿婉的手指,一副恨不能代她受过的模样。
“紫洲有种仙草,能愈合伤口、化腐生肌,我这就去取来送予姑娘。只消今日抹上,明日应该就能大好。”宦璃说着拱手告辞离开。
陶歆和阿婉早已对宦璃的谦恭态度习以为常,倒是蓝夜和郦软对此接受无能、震惊不已。他们虽不知晓其中的缘由,但看宦璃已走,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遂也跟着散了。
“陶哥哥,你替我报仇好不好?”阿婉吹着手指可怜巴巴望着陶歆,转脸又对帕鲁咬牙切制:“你把它片了吧!我要它看着我生吃它的肉!”
“吃我的肉?我们血脉相通,你吃我的肉岂不违背伦常!”帕鲁嘴被匕首钉穿,它还丝毫不以为意的张合嘴巴乱动。
“你当我傻么?你特么之前才咬过我,伤口还在这里。若你我是亲戚,凭什么你就可以下嘴?我才没有你这种亲戚!”阿婉说完求证般看一眼白裔,意思是:我说的没错吧?
“怎么说呢,按说帕鲁也没说错。它乃涎液化生,遍身没有一点血液流经,管壁都是瘪的,但现在它吸了你的血液运转全身,可不就如同你孩子一般!”白裔有些头痛,本不想插手阿婉和帕鲁之间的恩怨,但见她问自己,又只能实言以告。
阿婉被白裔的话吓了一跳,她仔细打量帕鲁,发现它的皮肤色泽果然红艳许多。
“那又怎么样?即便阿婉不能吃你,那不还有我呢!我这就把你片了,吃给阿婉看!”陶歆看着阿婉手指,心头怒意难消今日天亮之后她的修炼怎么办?午后她的采集食材谁来干?都怪这灵虫咬人,他自然也要找它讨个说法。
“娘!救命啊!”帕鲁一看陶歆来真的,白森森的菜刀举起瞬间,它马上张嘴告饶,那尖厉的声音确如婴啼一般,叫阿婉听的心里好一阵难过。
“诶,算啦!”这些日子阿婉吃得饱穿得暖,心地越发柔软。她不忍再听帕鲁连连告饶,终于出手阻止陶歆:“算了,算了,它都叫我娘了,我还能怎么着,你也大发慈悲饶它这一遭吧!”
“太好了!”帕鲁扭动着身子,声音欢快无比。
就在阿婉准备拔下匕首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忙追问帕鲁:“若我放了你,你还会咬我吗?”
“那是自然!普天之下,但凡比我嘴小的,都是我的食物,我为何不咬、不吃?”帕鲁说得极其诚恳认真。
“嗤”白裔一听帕鲁的话,不由笑出声来,他扭头对陶歆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厮很有你当年要吃不要命的风范?”
陶歆一听这话,难得露出腼腆笑容,再看帕鲁也不觉得像先前那般可恶了。
反倒是阿婉,被一个“吃”字吓得头皮发麻,她厌恶的别过头去,狠下心肠说道:“我救你还要再被你吃?你当我傻么?这种赔本儿买卖我才不干!今儿个,即使陶哥哥不杀你,我也要大义灭亲!”
“你别信帕鲁的话,它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哪里还能再对你下得去口,不信你再试试!”白裔不愿阿婉手上粘太多杀业,一句话戳破帕鲁的牛皮。
阿婉哪敢再试,她把双手全背到身后,还歪着身子往后撤。
白裔也不阻拦阿婉,只拔下匕首按住帕鲁的身子,从头上扯下一根头发,送到它嘴边。帕鲁张开嘴,像吃面条一般把头发吸进腹中。
阿婉看得有趣不再闪躲,白裔顺势扯下一根她的头发。帕鲁看着阿婉的头发,张嘴想吃,却怎么也合不上嘴巴。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把它留下吧!好吃好喝驯化它,至少我们不在你身边时,还有它可以感应和保护你!”白裔说着把帕鲁丢到阿婉怀里。
陶歆原本不解白裔深意,但当他看见阿婉身后,宦璃已采了仙草回来,他便一切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