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云齐向玉帝递了三道奏则,分别奏报了几次比较重要的军情。
六次大战,三败两胜,一次持平。
玉帝对于这种战局已经很是满意了。毕竟乙诀当年还花费了很长、很长时间来了解魔军、制定计划。
“保持这种局面即可,别忘了你此去最要紧的任务寻到阿婉,把她带回玄洲;至于剩下的事情,留给乙诀和宦璃去做即可……”
……
带回阿婉?云齐在看到玉帝的批示后不由一阵苦笑。从开战到现在,他可是一次也没见过她的身影!要不是之前宦璃那么上赶着要来妄难世界,他早质疑这消息的准确性了。
如何判断阿婉在不在妄难世界?又怎么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玄洲呢?他双手托腮对着红河绞尽脑汁。
再说楼谴这边,一次战场得意就要赔上一次交手失利,几个回合下来,早打得心头窝火不已。
什么时候才能不用逢场作戏,痛痛快快打一场呀?他正逼问着白裔,却听手下来报:“魔尊,暗线那边传来消息……”
喽看见楼谴身旁的白裔,连忙把后边的话咽回肚里。
“他不是外人,有什么只管说,不必藏着掖着。”楼谴虽然不喜欢白裔,但说出的话却还算是公允。
“那边……那边说天孙云齐准备设计诱骗右使大人。”
“怎么个诱骗法?”楼谴已经好些天没见过阿婉了,思念之情泛滥到无药可救,连针对她的阴谋都按耐不住的想要知道。
“好像是她娘亲。”
小魔怪的话虽然简单,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白瑕?”楼谴只听过一次就深深记在脑海里的名字,此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这云齐也太卑鄙了!明知道白瑕是阿婉不可触碰的伤口,是她抵抗不了的诱惑,却还故意用在她的身上!”
“兵不厌诈,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和楼谴的懊恼相比,白裔则显得太过冷静和寡情。
“喂,你怎么这样?信不信我把你的话告诉……”楼谴开口想要指责,却听白裔继续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怎么说?”楼谴一听这话,心里的火顿时消了许多。
“俯耳来!”
白裔高深莫测的在楼谴耳畔好一阵低语,只见楼谴蹙紧的眉头几次舒展又皱起,直到最后才勉强点头同意。
……
第二日,妄难世界在仙魔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再次开启。
只是和往常的排兵布阵不同,这次仙界所有的士长都集中在一个冰冻的湖面上。
淡蓝的明亮的冰面延伸向天边,和低矮洁白的云朵遥遥相接。在云朵堆砌处,还有一处明亮耀眼的存在一副巨大的冰晶棺椁。
“阿婉!你在吗?你出来看看这位夫人,看看她是不是你的娘亲!她和你长地那么相像,你忍心错过这绝无仅有的相认机会吗……”云齐的声音从主营里发散出来,响彻在妄难世界的各个角落,带着无比的“悲悯”和蛊惑……
这特么什么情况?!怎么还未交手,这大战就变作了寻亲大会?散乱混在一起的天兵和魔军齐齐仰头看向半空,似乎那里隐藏着他们想要的答案。
“你们俩说实话阿婉是不是真在妄难世界?”楼谴望着着凸片内景里越推越近、越近越清晰的棺椁,直到看见里边那张和阿婉一模一样的脸,他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陶歆还有白裔。
“是!”
“不是!”
白裔和陶歆同时给出答案,只是这答案明显没有经过事先商议,差异大的叫人大跌眼睛。
“咳是不是在妄难世界有什么重要,当务之急,不该是攻其不备、给他们以迎头痛击吗?!别忘了连日来你的不停抱怨……”白裔想要转移话题,但却被楼谴张嘴截住。
“不!当务之急是确定阿婉在哪里。你们刚刚应该也看到那水晶棺里的女子和阿婉长得有多相像了这女子十有**就是她娘亲!
若是阿婉此刻就在妄难世界,那么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接下来的事由她自行决定便可。
但若是她不在呢?事后她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后不后悔?会不会难过?!即便她不埋怨我们,我们的良心又如何能获得安稳?我们可是她仅有的几个知交好友啊!”
本来,楼谴是完全站在白裔这边儿的,但现在他看过了那女子的容貌,他再无法劝说自己保持无动于衷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相似的容貌?那分明就是阿婉的母亲!
之前,他和白裔达成的所有共识都是基于把饵料当做饵料,而未把饵料当做一个活生生的真实存在所以,现在他现在的头脑里是一片凌乱:接下来怎么办?
白裔看楼谴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模样,只能拿眼睛狠狠瞪向陶歆,“好啦!没听到他的话吗?他要见阿婉,赶紧把她给拎出来!”
陶歆本不乐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拒绝,怀里头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已探出头来。
“这个是?”楼谴惊讶的后退一步。没料到这么些天,陶歆怀里一直藏着这么个玩意儿!
“你不是要问阿婉的主意吗?现在她出来了,你怎么又不说了?”白裔话里遮掩不住的讥诮。
这……这就是阿婉?!楼谴竭力克制着心里的不适,不住的拿眼打量着陶歆怀里的小狐狸。
圆眼、白毛、乖乖怯怯的模样,倒是有几分阿婉的神韵。尤其那眼尾的红痕和额间花钿,更是和阿婉如出一辙。
“阿婉?!”楼谴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所以你的决定是?”
阿婉抬头看一眼那棺椁,转而又坚定地把目光投放在那些小世界。她才不信她的娘亲会这么轻易死去!更不相信宦璃会拱手把她娘亲让出。
“所以,现在咱们可以依计划行事了吧?”白裔早就预见到了这个结局,又因为楼谴的犹豫耽搁了这些时间,越发没了好声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