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吃点什么,这是咱们店的菜谱,请各位过目!”
“嘿,这家店的小娘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用个膳都这么花样百出!”齐仲轩一边翻看着菜谱,一边对菜谱上……与菜名相对应的图画啧啧称奇。
啧啧……
虽然这菜谱上面的画算不上有多精巧,也谈不上什么意境,但仅仅是这份巧妙的心思,就很值得让人称赞了!
毕竟那些不认识字的人,一看……就能明白这上面画的是些什么东西。
而且这五颜六色的图画……即使是不饿之人看了,也会食欲大开的!
齐仲轩顺手在那上面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谱递给旁边的寒稷。
“你怎么知道这菜谱是人家小娘子做的?”寒稷随手点几个菜之后挑着眉看着他。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齐仲轩丝毫不在意寒稷的揶揄。
反正他就是有种感觉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一定是几年前那个心思玲珑的小娘子想出来的!
……
没一会儿,他们这桌点的酒菜就都上来了,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饶是寒稷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忽然……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响
从楼下率先跑上来一个穿着窄袖胡服的垂髫孩提,他手里抱着一个小食盒,后面跟着一位碧玉年华的青衣少女。
“小少爷……这些栗子糕你今天已经不能再吃了!”
“我就吃一块好不好?冬雪姐姐!”小人儿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不行……谁叫你刚刚射箭的时候有半数都脱靶了呢?所以今天的奖励……我就要没收了!”冬雪说着就要拿过他手中的食盒。
“那也不怪我啊!娘亲偷偷箭靶往后面移了两步,我都知道的!”小家伙紧紧护着怀中的食盒,头瞥向一侧小声的嘀嘀咕咕着。
“少爷快给我吧!”冬雪连连催促着。
“冬雪姐姐真的不能再通融通融吗?”小家伙眨着眼睛卖萌般的和冬雪打商量。
“不能!”冬雪依旧不为所动。
“可……可是娘亲最爱我了啊,她从来都不会让嘀嗒不高兴,所以……冬雪姐姐最后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吗?”小家伙撅着嘴乖巧又天真的说到。
“那我不管,大娘子是这么交待我的,有意见……你跟大娘子说去!冬雪只听大娘子的话!””冬雪对小家伙的卖萌无动于衷,一板一眼的说到。
小家伙见这样都套路不到冬雪,一双眼睛四处滴溜溜的转着,瞬间就急中生智的手指微动,然后对冬雪脚下大叫一声:“啊,冬雪姐姐,你银子掉地上了!”
冬雪条件反射般的地头去看,果然看到地上有一块碎银子,她当即就弯下腰去拣。
小嘀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食盒里快速的取出一块栗子糕塞进嘴去。
等冬雪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似的小少爷,再看看自己腰间分文未少的荷包顿时明白过来,又好笑又好气看着他,瞬间十分无语!
“小少爷,你怎么又骗冬雪呢?”
小家伙完全没有回答冬雪的心思,只一个劲的吞咽着嘴里的糕点,待把糕点全部咽下喉咙之后,才把手中的食盒递到冬雪手里,“呐!冬雪姐姐……食盒给你,嘀嗒是个言而有信的好孩子,说过只吃一块,就一块!好了,我们这就进去找娘亲吧!”
齐仲轩看着走进对面房间的主仆轻笑出声:“这小家伙……还挺鬼灵精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这样精灵的小东西!”说着视线扫到正一言不发的端着酒杯饮酒的寒稷脸上,“话说……我怎么觉得刚刚那小家伙,跟黍离你……有三分相似啊!”
“公子爷说的是啊!我看着……也觉得那小家伙跟侯爷,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四喜一脸赞同的点头。
寒乙偷偷的凑近他们寒甲他们几个,“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咱们爷什么时候不小心……遗落在外的私生子?”
听了这话……寒甲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二弟,而寒寅寒卯他们全都一脸“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的表情看着寒乙。
自家侯爷那么刚正不阿的人,像是那些四处任意撒种,弄出私生子的人吗?
顿时大伙儿看寒乙的面色……都变得不善了!
……
尽管寒乙的话说得非常小声,但听力过人的寒稷又怎么会听不到?
只见他眉头一皱,端至嘴边的酒杯又被他轻轻放下,瞥一眼寒乙之后淡淡的启唇,“你很闲吗?吃饭都还堵不上你那张嘴,回去之后‘惩戒堂’待半年。”
寒乙听了自家爷这话立马无精打采的缩在一边,默默的接收着自家老大望向自己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以及寒寅寒卯幸灾乐祸般的窃笑。
……
寒稷他们这一桌吃得正是兴头上的时候……
又有一个着短褐的年轻男子“蹬蹬蹬”的踩着楼梯从一楼走上来,站到寒稷他们对面房间门口“砰砰砰”的敲起门来!
“大娘子……大娘子!你昨个儿吩咐我做的东西……店家已经送上门了,就在楼下!”
“好的,知道了!我这就下来……”
对面房间里想起一阵清澈动听的女声。
接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妙龄女子拉开房门从里面走出来,只见她她穿着一袭天青色的窄袖低腰对襟襦裙,只领口处绣了些许不知名的藤蔓和花朵,头发轻绾成一个凌虚髻,上面简简单单的斜插了只白色兰草簪。
“如斯美人,奈何已为人妇,真真是让人惋惜至极啊‘”齐仲轩看着对面的林酥儿默默地吞下一大口酒,瞬间有种“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怅惘!
“怎么?你‘春心萌动’了?”寒稷说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寒乙果然没有说假话……这个女人洗干净脸之后长得确实不错!
长得朱唇粉面貌美如花的!
“听说是个寡妇!”寒稷似笑非笑的看着齐仲轩。
“真的?”齐仲轩知道寒稷那笑里的意思,如果那女子真的如寒稷所说的那样是个寡妇,那他其实……
寒稷没有说话,只视线着重的放到对面那女子脸上,看着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脑子里总闪过一丝古怪……
这一双眼睛……
“娘亲……你等等我!等等嘀嗒!”
寒稷正脑子里正思绪纷繁的时候,就看到之前进去的那个小人儿迈着小短腿追着前面那个女人出来。
而那女子则停下脚步,回头温柔一笑,牵起小人儿的手,很快消失在二楼拐角。
……
“啪嚓!!”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脆响惊得纷纷回过头来!
“怎么回事儿?”
寒稷看着地上碎裂的酒杯,以及满地的酒水,皱着眉头看向罪魁祸首。
“我……我……属……属下不是故意……不是的,是……!”
刚刚还有幸灾乐祸嘲笑寒乙的寒寅倏然间脸色惨白,拿着筷子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