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莞尔抱着头,忍不住长叹一口气。m.
“饿了?”莫春山瞟了眼她,“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
何莞尔怔了怔,头如捣蒜,实在有些感谢莫老板马上替她找到了借口。
在市中心堵了快两小时,莫春山带何莞尔去了一家西餐厅。
莫春山拿过菜单点了一大堆何莞尔连名字都听不懂的菜,期间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上菜了何莞尔发现,又是一桌子的海鲜。
何莞尔直瞪眼:“不是你说晚上不吃海鲜免得嘌呤高吗?你老年痴呆了?”
“不错,还有几分记性,”莫春山微笑着回答,“我以为你从来不把我说的放心上。”
何莞尔默默转头,撇了撇嘴角。
怎么听这话题都有坑,还是不要主动去跳的好,专心吃饭才是好选择。
只是关于怎么用刀叉吃海鲜,何莞尔实在没有经验,只看着莫春山在水晶杯的反光下,娴熟地使用从里到外大小不一的三排刀叉,姿态从容又优雅。
何莞尔却看花了眼,丝毫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能用刀叉吃螃蟹的。
她费劲地和盘子里的面包蟹较劲,手忙脚乱之间好容易能吃到肉,却发觉墨鱼仔让她相当没办法。
“怎么样?还吃得惯吗?”莫春山问。
她头如捣蒜,一不小心手里好容易弄出来的蟹螯肉又滑进了盘子,顿时愁眉苦脸:“我觉得我需要一双筷子。”
莫春山叫来服务生,传达了何莞尔略显过分的要求。
服务生马上取来一对筷子,满脸体贴的笑容,丝毫没有一点吃惊,也让何莞尔笃定她绝对不是第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客人。
不过高级西餐厅里拿着筷子吃东西,总会引人侧目的。
她拿上筷子不过几分钟,就有经过的客人小声地嘟囔:“真丢脸!什么人都能来,还是高级餐厅?”
何莞尔心虽大,但这被人当众diss,还是让她手上的动作一滞。
莫春山随便看了眼那出言不逊的人,耸耸肩:“所谓餐桌礼仪其实是用来掩盖食物不好吃的真相,刀叉筷子说到底就是帮助进餐的辅助工具而已,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只有工具适应人,没听过人需要适应工具的。”
说着,他随手从她盘子里捡起一块蟹肉,送进嘴里:“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工具需要用另一种工具来改进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的。”
何莞尔呆了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问:“什么?”
“你理解不了的,”他笑得高深莫测,“明媒正娶和走歪路的,不用相互理解。”
他说得不轻不重,说完还看那女人一眼,眼里的嘲讽更明显。
何莞尔总算听明白了,他是在嘲讽那女人的身份——小三,亦或是小四,反正不是什么见得人的身份。
她目瞪口呆,这人骂得可真是狠,难道就不怕当众挨打吗?
果然,刚才对何莞尔极不客气的女人,听到莫春山这句话,愤怒地转过身,但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个面色沉沉的男人向后一拉,匆匆朝里面的包间走去。
何莞尔眼睁睁看着看着一场大戏从开锣到*再到落幕,仅仅三十秒。
直到那两人消失,何莞尔才转头问他:“你怎么就知道别人是什么身份?”
莫春山说:“首先年龄上有差距,其次女人一串五六个镯子跟护臂一样,满脑袋饰品恨不得自己是刺猬,就差额头上刻着有钱两字了,也不是富养的大小姐的气质。因此就是有钱的土老帽带着更土的小三来见世面。”
“就算你吃准了别人是小三,你就相信人家不敢把事情搞大,所以遇到挑衅也要忍气吞声?”何莞尔又问。
“那女人如此沉不住气,显然还没跟了金主多久,金主也不会为了她大动干戈的。”莫春山好整以暇地回答。
“万一人家是缘浅情深呢?”何莞尔不依不饶,“万一冲冠一怒为红颜,真上来干架怎么办?你能打得过?”
“好吧,其实那男人我在一场商务晚宴上见过,做商砼生意的,还是老婆着,端起香槟抿了口,“就算处处万一,我不是还有你吗?社会分工不同,我负责骂人,你负责打架。”
何莞尔:“……”
虽然有个小小的插曲,但一点都影响不到何莞尔的心情,反而有了八卦当开胃菜。
于是这顿本就美味的晚餐多了趣味,她不可避免地又吃多了。
只觉得食物都顶到了喉咙,她走路都走不太动。好容易上了车摇摇晃晃的,她更是异常地想睡觉。
因为喝了酒,请了代驾回家,莫春山和她一起坐在后座。
从市中心到城南有十几公里,汽车走走停停,何莞尔恍恍惚惚之间终于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稳,自己靠在莫春山的肩上。
她大囧:“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事,”莫春山相当淡定地弹了弹肩膀,“没流口水在我衣服上,你不用赔偿。”
临江名门是两梯一户,每层也只有一户,所以虽然是三十层的高楼,除去下面三层是商铺和物业管理办公室以及有一层是健身房以外,这一栋楼,也就住了二十六户人家,还不排除其中有经常不在这里住的。
总之何莞尔在这里的几天,从来没遇到过电梯里有她不认识的人的情况,然而没想到这一日吃了晚饭归来,进电梯的时候,里面竟然有五个人,真是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她还怔了一怔,于是看到莫春山先她一步进了电梯。
何莞尔紧跟着他迈进电梯,没由来地耳边响起一阵滴滴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