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和王博来到汪虎母亲家中,老人目光呆滞的坐在院内,看到二人进来没有任何表情。
据了解汪虎的母亲的年龄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苍老,也就五十多岁,因为过度的伤心和失望,导致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老态龙钟、白发苍苍。
王博笑着说道:“大妈,我们是刑警队的,想找您了解点情况。”
老人看了看王博,点了点头,悲凉道:“哎!还了解什么情况,人都死了还不安生。”
王博道:“我们都知道您很难过,但是我们还是来了,还是要向你询问一些事情,因为据我们调查了解,您儿子并没有病!”
老人不假思索道:“没有病?那不可能!”
邵东解释道:“大妈,我们警方的法医,再三检验,您儿子的确没有病,至于您说的肝癌,更是压根都没有,而且不止没有病,所有器官都非常健康。”
王博附和道:“对,所以我们非常怀疑汪虎的死因。”
老人喃喃道:“没有病,那就是作恶太多了遭了天谴!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说完老人哭了起来。
“大妈,您先别难过,我们就是怀疑汪虎的死因才来的。”王博道。
老人止住哭声道:“你说不是病死的,可我一直看着他一点点生病,最后下不了床的。”
邵东道:“您具体说说。”
老人道:“就算不是病死的,也是被人杀死的,你看看这个镇里谁不恨他,你们能为一个恶人伸冤吗?”
邵东道:“当然会!我们来就是想搞清楚真相,无论汪虎生前作过多大的恶,这都不是被杀的理由。”
老人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以前也很少回来,自从生了病没人管他,才想起有我这个娘。”
王博拿出笔录本一边记录一边问道:“汪虎是怎么生病的?”
老人回忆道:“就是突然生病了,一开始是感冒发烧,吃药打针都没用,病的越来越严重,没有一点精神气。后来下不了床,我就找人去医院给他看病,医生诊断说是肝癌,没救了,我就在家里照顾他,一直到他闭眼。”
王博:“生病的时候大概是在哪天?”
老人:“两个多月前。”
王博:“是谁送他去医院做的诊断?”
老人:“是镇上的郭凯、小俊他们几个。”
王博:“小俊大名叫什么?”
老人:“孟小俊。”
王博:“这几个人是汪虎的好朋友吗?”
老人:“他没有好朋友,镇上没人跟他沾,这几个人都是好心人,可怜我这个老太婆才愿意帮忙的。”
王博:“当时去医院的时候你在场吗?”
老人:“在,诊断结果就是我拿的,当时找的镇上的熟人郭大夫,郭大夫说这种病哪里都治不了。”
王博:“丧事也是他们帮忙办的?”
老人:“是的。”
王博:“当初诊断的病历还能找到吗?”
老人想了想,去屋里
抽屉翻找,找出了一个牛皮纸的袋子交给了王博。
王博打开一看,里面有x光片以及鉴定结果,上面清晰的写着汪虎的姓名和肝癌的鉴定结果。
邵东从包里拿出从医院档案中找出的鉴定结果,一对比,看出了不同。
老人找出的档案中有一份病理检查报告单,诊断结果为肝癌,而医院中留档的那份,诊断结果却是正常。
这就说明有人将诊断结果调换了,而两份鉴定结果上的鉴定医生都叫做郭青山。
……
离开老人家中后,邵东打电话让五组其余的人都出动,对郭凯,孟小俊等人进行排查。
邵东带着王博再次赶往镇医院,去找郭青山。
在医院找到郭青山,这是一个30多岁文质彬彬的医生,据医院领导说,郭青山是大学生,平常工作踏实细心,而且在医学方面堪称专家,这更令邵东感到疑惑,一位一丝不苟的医生,会把人的病历搞错?
郭青山有很大的嫌疑,假设他先是将肝癌的病历安在汪虎身上,让汪虎自己包括其他所有人都产生汪虎已经病入膏肓的错觉,然后采用某种手段杀害了他,这种推断非常合理。
邵东决定对郭青山口头传唤,将郭青山请到了市局。
在市局的询问室,郭青山不慌不忙的给警方说了一个故事。
郭青山医术不错,在古木镇有一定的威望,这个威望可不同于吴东方那种靠骗赢来的,而是他的确有着悬壶济世的良心,站在患者的角度考虑问题,尽量让病人少花钱,有村民看不起病的郭青山还曾经号召过募捐,所以古木镇的人对郭青山都很尊敬,郭青山的办公室和家中摆放着不少的锦旗,这些锦旗都是患者所赠,这些锦旗卓显出郭青山的医术和人品。
郭青山一口咬定,他只是将另外一个病人的病历错装在了汪虎的病历中,这只是一次工作上的失误,而汪虎的死和自己根本毫无关系。
这种说法显然站不住脚,因为他曾亲口告诉过汪虎,肝癌治不了,只能回家等死。
汪虎病危期间包括办丧事期间,镇上有几个好心人帮忙,这些人中最热心的是郭凯和孟小俊。俞平、章浩、马思对这些人分别进行了询问,获取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郭凯是郭青山的弟弟,而孟小俊正是郭青山的表弟,这让专案组感到很兴奋,因为这一切太巧合了,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导致这种巧合。
俞平将郭凯和孟小俊带到市局,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心里很紧张,没经得住几次询问就漏了陷。
汪虎的臭名远扬,附近的居民都巴不得他早点死,根本没有人会愿意帮忙救治,二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原因让二人这么热情的将汪虎送医,还帮忙办理后事,直到最后入土,按照习俗来说,二人和汪虎都没有亲属关系,根本不应该以办事人的身份出现在汪虎的丧礼上。
面对这些疑问,郭凯和孟小俊供述的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再审讯人员的几轮攻势下,终于招架不住说了实话。郭青山面对两个弟弟的口供也不得
不道出实情。
五组众人经过对口供的梳理,终于弄清楚了事实经过。
这一切都来源于汪虎的无赖。即使郭青山这种与世无争的人,也没躲得过汪虎的骚扰。
半年前,汪虎得了重感冒,来到镇医院找郭青山看病,感冒这种病,从医学上来说就算不看医生,一个星期也会自愈,吃药打针只是减轻症状。
郭青山给汪虎拿了两天的药,汪虎一个星期后来到医院,直接找到院长要求赔偿。
镇医院的手续比较正规,无论什么病,只要是医院接诊了,都会出具手续。
汪虎带着病历和医院取药的手续告诉院长,自己被郭大夫治的失去了味觉,要求赔偿。
院长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将郭青山叫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郭青山也是古木镇居民,非常了解汪虎其人,进门一看是汪虎,就明白这无赖又想讹人了,郭青山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吃几片感冒药能吃的丧失味觉,因为这不符合医学常识。
郭青山和院长二人和汪虎解释了半天,汪虎装疯卖傻根本不听,就咬定两个字,赔偿。
郭青山生气道:“怎么赔偿?你一口咬定是我们给你吃的药有毒,你的证据呢?”
“我不管什么证据,我在你这里看病拿的药,你就要赔偿我,给我治好也行。”汪虎道。
院长试探地问道:“你想要怎么赔偿?”
“二十万!”汪虎道。
院长怒道:“你怎么不去抢!”
汪虎笑道:“不愿意赔偿,你早说啊,我马上就走。”
院长临走前扔下一句“那就就走吧!”
汪虎微笑着出了医院,郭青山很了解汪虎的秉性,知道他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心中也是非常焦躁。
果不其然,汪虎第二天又来了,这次汪虎耍无赖的方式又有了新的突破。
汪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老农民,拉着一条白色的横幅,上面写到:“无良医生郭青山假药害人,冒充专家乱诊断毁我青春”。
汪虎自己背了一个大编织袋,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就坐在医院门口开始喊:“大家注意了,这家医院郭青山郭医生是个无良医生,专卖假药还愿意承担责任,几包感冒药差点吃死我,留下一身的后遗症,走过路过的都来看看。吃郭青山的药,做枉死的鬼!”
院长听到门外炸了锅,也没敢出去,就打听了一下怎么回事。
得知是汪虎又来骚扰,就去找郭青山商量。
郭青山也没有对付他的招,便问道:“院长,这事报警行么?”
院长分析道:“这种算是医患纠纷,警察来了也不能抓他,最多把他劝离。”
郭青山道:“他这是耍无赖,几片感冒药能吃出后遗症,院长你信吗?”
院长道:“我信有什么用,关键现在怎么办?”
郭青山起身道:“我去和他谈谈。”
院长叹气道:“你小心点吧。”
郭青山走出医院的大门直面汪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