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你现在跟朕说选秀,你是认为朕是一个流连花丛中的帝王,是吧?”花墨辰冷笑着质问道。
礼部侍郎惶恐,忙跪下请罪,“臣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朕刚登基,百业待兴,边境战乱,国库空虚,这一件件急需要解决的问题等着朕去解决,你却让朕放下这些,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选秀,何侍郎,你确定你脑子没问题吧?”
皇上的话,有理有据,而且还站在大局的角度考虑,让礼部侍郎一下子就变的没理。
“老臣赞同皇上的做法,新皇刚登基,许多事都还需要皇上出面解决,现在选秀确实不是时候。”
“何侍郎,老臣也觉得现在选秀为之过早。”
曲哲眼看皇上的脸色那么差,也跟着站出来附和道,“臣也觉得现在不是选秀的时候,国之动荡,岂有时间精力去选秀,至少也要等边境战乱平定之后,再商议此事。”
他一开口,其他大臣纷纷跟着发言,皆是站在皇上这一边,可见,礼部侍郎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些过犹不及。
虽然册封安顿皇宫中各宫嫔妃这事他有功,但是,他不该强出头,得了一次表扬,就这般有恃无恐,真当皇上还是以前那个皇上,有求必应?
“既然诸位大臣都不同意,礼部侍郎,你觉得你的奏请,还有必要朕回答你吗?”
“臣知错,臣有罪!”说完,礼部侍郎埋头叩首。
“有错就有罚,礼部侍郎何大康,擅自揣测圣意,朝堂之上,上奏有误欠思量,罚月奉三月,以儆效尤。有事起奏,望各位大人酌情考虑清楚再上奏,以免浪费朕和各位大臣的时间!”
“臣等遵旨!”
“退朝!”
李公公还没喊完,皇上明黄色的身影已经离开。
“恭送皇上!”
大臣们等着他离开,才敢站起身。
新皇上的气压实在太强大,让他们感觉上朝就是一种折磨,恨不得早点结束了事,可是,作为一个忠君爱国的大臣,有事他们又不得不禀报,哎,折磨啊,他们个个都怕这个皇上,总觉得他深不可测,每次对上他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他们一般。
礼部侍郎更是擦了一把汗,还好,还好,只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大不了省吃俭用,只要小命在就好。
其他人都对他射去同情的目光,你起奏什么不好,偏偏去上奏选秀,你这不是在老虎屁股上面拔毛嘛。
先不说这是什么时候,单就是皇上在桑树村的那一些传闻,就暂时不能提选秀的事情。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想附和来着,但瞧见皇上脸黑成那般,只能生生的憋下了心中的想法。
新帝登基,后宫无人,这时候,谁不想把自己家适婚的女儿侄女赛进宫去?
要知道,只要选进去,即便是做个才人,那也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而且,一旦怀上皇子,那可是皇长子,将来就是大央国下一任储君,是整个家族的荣耀,谁不想占了这个先机?
谁都想,正是因为谁都想,所以,花墨辰才会这般生气。
气呼呼的回到养心殿,李公公赶忙命人端了一碗清凉败火的绿豆汤上来,“皇上,喝完绿豆汤,您消消火!”
花墨辰一愣,邪笑道,“你那只眼睛瞧见朕发火了?”
李公公顿时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手里的托盘抖个不停。
“奴才错了,请皇上开恩!”
“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朕又没说怪你,把汤放下!”
“是!”李公公又忙颤抖着站起身,将绿豆汤放在桌子上,将托盘递下去。
“下去吧!”
“是!”
花墨辰等人离开,这才端起绿豆汤,闻了闻,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味,便搁置在哪,大步朝书案走去。
一堆的奏折,不看通宵怎么看都看不完。
李公公来询问了他几次传膳的事情,他一拖再拖,拖到后面,便没了胃口,等他忙完,摆了一大桌他喜欢吃的,却怎么也吃不下,最后为了保存体力,只能勉强喝了几口粥了事。
阿桑,你在哪儿,你一定躲在哪儿享清闲呢,对吗?
花墨辰处理完桌子上的奏折,外面早已经繁星满天,他走到窗户口,抬眼看去,心中又想起阿桑。
一晃时间,又过去十多天,他已经继位十多天了,距离阿桑失踪,整整过去了半个多月。
桑树村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阿桑并没有回去。
这就怪了,京城已经暂时稳定,危险已经解除,秦家的人、皇后的人、先皇的人正在一步步肃清。
因为之前花锦绣基础打的好,朝堂上有许多自己人,所以,整顿起来根本就不怎么费劲,加上有秦将军和轩王的支持,即便是花墨辰没公然亮出自己花锦绣的身份,也没人敢为难他。
话又说回来,他不为难人就不错了,其他人敢为难他一个试试,毕竟他现在可是新帝,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想把这把火往自己身上引不是。
迷迷糊糊躺在塌上睡了几个时辰,总是做梦,梦见阿桑和自己以前的事情,一遍一遍,反复的重复。
桑儿,桑儿……
他痴痴地喊着这个名字。
一转眼,六月便到了,阿桑依旧没有消息,但日子照常要过。
穆青跟着秦将军去了边境,留下李香菊在京城,美其名曰让她照顾王乐乐,其实,是穆青心疼她,不想她再跟着自己去边境吃苦,她毕竟是女孩子,待在他的身边,到底会惹闲话。
以前,她女扮男装,别人不知晓她的身份,也就算了,现在大家都知晓她是女的,再跟着去,恐怕就不合适了。
大概李香菊也想到了这点,又担心王乐乐一个人在京城不放心,加之,秦将军留了秘密任务给自己,她便只能答应留下来。
刚六月,天气还没大热,大棚蔬菜就已经成熟。
西红柿、豆角、茄子、辣椒、南瓜、土豆等等,应有尽有,好不惹人怜爱。
虽然不热,但是,温度还是不低,所以,大棚上面的篷布,早就被王乐乐揭开。
正是因为揭开了,所以蔬菜长势特别好,王乐乐因此也有了信心,阿桑不在,她也一样能行,这就是证明。
高兴的同时,她也很担心阿桑,没她在,总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不踏实。
“香菊,你说阿桑到底去了哪儿,怎么都过去一个月了,她还没回来?”
“你问我,我问谁啊?”李香菊瘪瘪嘴,也是很无奈。
该找的地方他们都找了,不该找的地方也找了,就是没有人影。
“哎,她不在,干活都没精神!”王乐乐坐在田埂边,带着遮阴帽,十分忧愁的看着这一片一片的绿色。
这都是他们两个人都用努力的成功,那一个月,他们早出晚归,累的要死要活,才把大棚蔬菜能弄出来。
可惜,其他两片地,她写好了规划,就是还没时间实施,她便失踪了。
“你可千万别,你要是这么想,等她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你别忘了,这大棚蔬菜,她可是投了股份的,要是亏了,她得跟你拼命。”
乔桑什么都在乎,但是特别在乎银子,活脱脱的一个小财迷。
“也是,她就是一个财迷!”
“嗯,知道就好!”
“走吧,帮着摘菜,摘完了好运出去!”
“行,摘吧,等会儿太阳大了,更热!”
六月,不干活还好,一干活,累的汗水直流很正常。
……
一个月,阿桑被关了整整一个月,就在石牢里面。
石牢里面不热也不冷,没有灰尘,没有泥巴,但是,乔桑感觉自己身上还是要臭了。
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她能干净才怪。
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乐趣成了睡觉。
她感觉把自己这一辈子要睡的睡眠都睡完了。
“来人啊,我要出去,你们放我出去好不好?”她苦着小脸哀嚎道。
这什么日子啊,谁他妈的那么狠心,不会是打算关她一辈子吧?
而且,他们怎么都不来找自己啊?
一个人,小翠再怎么说也能把自己找出来啊。
她一直在京城,一晚上的时间,就算能出城,那也走不远。
如果他们晚上没发现自己失踪,那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定会发现,所以,发现她不见了,小翠一定会安排人找她,他们还能把她带到哪儿去?
再加上,她第二天醒来,便已经睡在这石牢中了,所以,她很肯定,她现在一定在京城,并没有被人带离京城。
就在京城,他们都没办法找到她,她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她可不知道,众人找了几天没有消息之后,便放弃了大规模找人,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新帝登基上。
“来人啊!”乔桑再次呐喊道。
“来人啊!”
她快要疯了,这到底是折磨人,还是折磨人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砰……
小木门又被打开,递进来一个托盘,上面是精致的食物。
单就是从这点上来看,关她的人又不像是坏人。
因为吃食很精致,而且很用心,每天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很少有重样的。
乔桑逮着机会,在饭菜推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猛地将饭菜又推了出去,卡住小木门。
之前,她试过几次,每一次都慢了一步,被外面的人一下子关上了木门,机会没抓住不说,还把饭菜洒了一些出来。
说来也怪,送来的菜肴虽然精致,但是,量却很少,只够她吃个七分饱的样子。
她实在猜不透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是怕她吃太多长胖了?
“你到底是谁?”她不但把饭菜卡在了哪里,还把手伸了出去。
要是对方真的是恶人,那她这条胳膊恐怕就要折了,要是对方不是坏人,兴许这次是个机会。
对方没说话,没管她,直接走了。
乔桑听闻脚步声走远,心里那个郁闷啊。
这么小一个小木门,就只够装下两只胳膊,就算门开着,她也钻不出去啊。
“喂,你别走啊,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抓我,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喂,喂,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了我啊?”
……
乔桑差点疯了,寂静的石牢,回荡着她的叫喊声,除此之外,安静的可怕。
她颓废的放下手,将饭菜端下来,抓了一把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这才开始享受美食。
只有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这人做的东西很好吃,至少在嘴十分刁钻的她的面前,是很特别的手艺。
今儿的菜很简单,是当季的蔬菜,一小盘凉拌茄条,一小盘腊肉豆角,还有一小碗米饭,外加一碗汤。
都是用的很小的盘子,所以,这个托盘也很小,只有十五厘米的样子,还没a4纸长。
石牢的角落里,已经堆了好多的小托盘,一天三个,一个月三十天,也就是九十个,九十个托盘,要是重起来的话,估计已经到了她的胸口处。
胸口,她忙放下碗筷,上下一比较。
有了。
等她吃完,她没急着行动,而是等那人转回来把小木门给关上之后,她才开始行动。
托盘嘛,还是木制的,又是小正方形,这样的东西,要是摆成正方形重起来,肯定比她高。
说干就干,吃饱喝足,正好没事做,不管成不成,就当消耗体力吧。
正方形具有稳固性,但是,为了方便爬上去,她便将正方形摆在两面墙的墙角,这样一来,不会倒,还方便她借力往上爬。
搭建不是很困难,弄好后,足足有两米多,而自己的也有一米六几,加起来就是三米多,快四米,而这石牢,她目测了下,最多也就五米高的样子。
她要是能上去,就能接近最明上面绝对是开阔地,几乎没有什么遮挡。
乔桑越想越兴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去,逃出这令她差点疯了的石牢。
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