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好不尴尬了,这时候流苏说的估摸着马上就到的皋丞公主凤溪寻来了。m.
“本宫说你在哪儿呢!寻了大半个园子才找着。”来人穿着一身暖黄色裙衫,梳着稚气的双云髻,整个人看起来可爱了不少。
似乎再也不是皇室里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倒更像一个邻家小妹妹一样娇俏可爱。
“咦,容世子也在?”许是刚刚在回廊上,被庭院中的树木遮挡住了容乩的身影待的走进了方才发现亭子里不只有贺汶君一人。
立马收敛了刚刚那一副傻气不知所谓的模样,端庄了不少。
“皋丞长公主。”容乩起身行礼。
凤溪是先帝的女儿,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这辈分确实高得很。
凤溪自然不用给容乩行礼之类的,直接上来就一屁,股坐在了贺汶君身边。
“坐吧,咱们都是出来玩儿的,出来玩儿还带这么多礼仪做什么。”凤溪笑笑,请容乩坐下。
“是。”容乩抿唇坐下。
“皇嫂这几日真是生病了么?”凤溪一上来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点架子都没有,“这都能出门了估摸着也是好的差不离了吧。”
“感觉皇嫂这几日不见都瘦了好几圈了一样。”说着还有模有样的瞅着贺汶君的脸一个劲儿的瞧。
“哪儿有。”贺汶君笑笑,躲开了凤溪的端详。
“真的!我说真的。”这一急干脆连“本宫”的自称都省了。
“真的吗?”贺汶君也装模作样的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真的又,皮肤都更白了。”说着又转头去看旁边的容乩,“容世子想必至少也是认识皇嫂的,你瞧瞧她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更白了?”
“长公主殿下说的是。”容乩自然是顺着凤溪的话说了。
“皇嫂,咱们去那边吧,那边的风景比蔷薇园这边更好呢!”凤溪这就是明显来逮人的吧。
容乩失笑,这皋丞长公主还真是跟容王妃有许多想象的地方啊,果然那句话说的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本宫先告辞了。”贺汶君颇为不好意思的冲坐在石凳上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的容乩说。
“王妃慢走。”容乩抿了一口茶水,眉眼含笑的望着被皋丞长公主半拖半拉的带走的贺汶君。
流苏弯着腰也跟着下去了。
“王妃姐姐。”除了蔷薇园,皋丞长公主像是防贼似的回头往后面的蔷薇园看了一眼,贺汶君听到了她的称呼也懒得纠正。
“你以后离容世子远点。”说得还挺神秘兮兮的。
“莫非你看上他了?”贺汶君半开玩笑的回答到,“放心,本宫已经有了凤离,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说什么呢!”凤溪怪嗔,“我是说真的就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啊。”
凤溪一脸我说的是真的,请不要质疑我的模样逗乐了贺汶君。
“噗嗤”贺汶君很不厚道的笑了。
“笑什么啊?”凤溪有些急了,脸色都红了一下,“我说的你别不信,就你长这样你就应该有点儿自知之明好吧。”
凤溪的话没有半分讽刺的意思
,就是单纯的开开玩笑。
贺汶君也知道她没恶意,“本宫长这样挺好的啊,可惜了没能将你那不解风情的皇兄迷的神魂颠倒。”
我看也快了。这句话凤溪撇了撇嘴没有说出口。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谛了。
“王妃姐姐,我叫你王妃姐姐好不好啊?”凤溪笑的一脸单纯无害。
“……”贺汶君非常想要提醒一下这位突然神经粗大的姑娘一声,这已经是她叫她“王妃姐姐”第二次了。
终究贺汶君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背了这个锅。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哈。”笑眯眯的样子让贺汶君想起了一种动物老鼠,没错就是这样猥琐。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的笑真的很真实。”贺汶君终究没忍住心里那只恶作剧的小恶魔的冲动。
“啊?”凤溪一瞬间的迷糊,实在没弄懂为什么贺汶君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懵懵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萌态。
“……”贺汶君看着她单纯的面孔,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
凤溪的长相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单纯,很好骗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对她放下满心防备。
这时候贺汶君突然想起了被这个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柳禄,不知道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会不会对这样一个姑娘放下心防。
“王妃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不会是在想我那不开窍的九皇兄吧。”凤溪也打趣到。
“没有,本宫在想咱们的皋丞长公主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谁家的臭小子去。”都说长嫂如母,贺汶君这样子还真有几分长辈对小辈的姿态。
凤溪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娇嗔一句,“王妃姐姐说什么呢,人家还小!”
“小?”贺汶君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凤溪这句装嫩的话逗的,“本宫没记错的话,长公主怕是比本宫还要略长几个月吧。”
贺汶君拿眼神睨着她,一副别想蒙我的表情。
“哪有~”凤溪不自然的上前挽住贺汶君的手臂,一副姐俩好的样子。
园子里行人不少,可是认识两人的不多,两人这不得体的行为也没惹来什么非议。
主要是两人都是京都名人榜上有名的人物,这名讳一报出来,不知道的估摸着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只不过两人都身份尊贵,真正近距离见过两人的倒是不多。
“好好走路就走路,当心摔了。”贺汶君低声呵斥了一声,对于凤溪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诶,姑娘瞧那边是不是容王妃?”水红色罗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一举一动都是婀娜多姿。
“呵!没想到还有心思游园。”女人娇艳的红唇轻启,出口的话却极尽刻薄。
“哟,这不是容王妃么?不是听说病了么?这是大好了?”这话要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贺汶君还会觉得这是在善意的问候。
可是从宋琳琅的口里说出来贺汶君一点善意都感觉不到。
“哟,这不是宋姑娘么?”贺汶君没说话,凤溪也没搭理她,倒是流苏开了口,那语气简直一样的刻薄,一样的不屑。
宋琳琅明显被气到了,一双美眸瞪得老
大。
“哼!一个下人而已,谁给你的胆子这样与本姑娘讲话?”毕竟流苏在容王府再怎么威风,也改变不了她丫鬟的身份。
“是啊,奴婢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不应当与堂堂宋侍书大人家的姑娘这样说话了,毕竟虽然宋侍书官阶低了点好歹也是官家不是,奴婢这身上还背着奴籍呢,怎么能跟宋姑娘相比较?”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前儿在城外十里坡,宋琳琅当日是怎样侮辱贺汶君的,现在她就有多想上前去将这个伪善的女人大卸八块。
凤溪也听出来了,这流苏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宋琳琅如今已经不再是堂堂尚书大人家的千金了。
还用宋琳琅怼贺汶君的话反过去怼宋琳琅。
手肘轻轻拐了一下身边的贺汶君,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像个大家闺秀的流苏今儿不仅脾气不好,说出口的话还这么……没教养。
“不知道。”贺汶君自己经历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说不知道只不过是不希望打破这个姑娘为自己编制的单纯的梦境。
这个姑娘也不容易,这一辈子都没享受过什么叫做风平浪静的生活。
她为自己编制了一个没有风雨,没有危机的世界,然后将自己躲在了那个平静的不可思议的一方天地里,整天装疯卖傻,可是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不想知道。
所以贺汶君没有理由去撕开她表面那层保护自己的保护膜。
她自己也渴望装疯卖傻的过一辈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可是事实不让她退群半步。
所以她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要精打细算,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错误。
她自己得不到的生活,她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得到。
“你!”宋琳琅这下被气的不轻,直接不顾礼节的伸手指着流苏的鼻子。
流苏自然没有将她看在眼里,毕竟流苏这么多年跟着贺汶君学到的优雅大方不是假的。
“哼,很好啊,容王妃果然手段了得,这调,教人的手段更是让本姑娘自愧不如。”这话的弦外之音不就是再说能教出流苏这样刁蛮的丫头的主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瞧宋姑娘这话说的,本宫调,教人的本事再好,也没用啊,毕竟宋姑娘的本事本宫是一样都也学不会的。”贺汶君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怼回去,只有两种可能,对方是疯狗,她贺汶君总不能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力,贺汶君懒得搭理。
不过现在贺汶君心情好想要逗一逗这个心肠狠毒的姑娘。
“容王妃不用羡慕本姑娘,至少本姑娘做不到向容王妃那样将一切都布局到自己的棋盘上。”宋琳琅最恨的就是贺汶君这一副不温不火的性子,似乎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她永远都不会有多余的情绪,就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
“这是本宫棋艺精湛,毕竟本宫的母亲当年也是盛极一时的第一才女不是?”贺汶君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自豪的感觉。
宋琳琅更是气的不行,明明是在讽刺她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耍的团团转。
可是在贺汶君的嘴里就成了她在夸她棋艺精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