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似乎对这个话题非常的抗拒?”凤离问。
“没有。”贺汶君平平淡淡的回答,正因为这样平淡的回答才不会引起凤离的注意。
她实在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她不得不防。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贺汶君说着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位置,想了想又说,“王爷若是真心喜欢容姑娘不妨给个名分,人家一个姑娘家跟在王爷身边,没名没分的总是不好的。”
贺汶君感觉自己的心上被凤离伤的地方还在滴血,可是自己却又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那痛苦销,魂的感觉或许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明白了吧。
有人常说分享喜悦,那么你的喜悦就多了一倍,分享痛苦,那么你的痛苦就少了一半,可是她并不打算分享自己的痛苦,有些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她应该潇洒的。
“你!”凤离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贺汶君这番话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一团小火苗越烧越旺,好像下一秒就控制不住了一样。
可是贺汶君似乎全无察觉。
凤离想要喊住贺汶君,可是张了张嘴还没出口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痛异常。
“王爷,王爷!”容玉适时从门口跑进来。
“没事,本王没事。”凤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要容玉的靠近,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了上前来扶自己的容玉。
没人看见容玉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阴郁。
“王爷,您大病初愈,身子还没有好全,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容玉不容拒绝的将凤离扶到床边坐下。
“你先出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凤离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想一想自己,自己和自己的王妃贺汶君。
为什么自己会一夜白头为什么自己大病初愈会将自己的王妃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只要自己对贺汶君不好,几乎王府里的所有人都会用一种近视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这是为什么?
他清楚自己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可是为什么王府里已经有了王妃,连孩子都已经有了,自己身边却还有一个红颜知己呢?他想不明白,而且每次只要深深细想,脑子就好像要爆炸一样的疼。
“王爷既然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为什么就非要想起来呢?或许就好像王妃娘娘说的那样,王爷潜意识里就不想要记得那些回忆,人只有对于极度不情愿的事情才会在受了刺,激之后选择遗忘。”容玉自然不可能一晚上凤离想起前尘往事。
但是只要她还在凤离身边一刻,凤离就永远也别想想起那些前尘往事。
诅咒不是这么好破的,加深诅咒的办法很多,而抑制诅咒的办法却寥寥无几。
“公子,我不明白,自从王爷醒了之后公子就再也没有出过这个园子半步了,为什么呢?如今王妃在王府里过的艰难,公子就一点儿不心疼吗?”青酒想不明白,明明公子那样心疼王妃,客气为什么就不愿意出去对王爷解释解释呢?
如今那个叫容玉的女人登堂入室,王爷宠的跟眼珠子似的,王府里来了许多下人,在那个女人的授意下,将王府里好些老人都给换掉了,如今就连王妃园子的人都敢动手脚了,王妃不屑与挣什么,但是王妃始终是容王府的女主人,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蹬鼻子上脸吧!”青酒实在看不下去,王爷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让王妃将手中的掌印递给了容玉。
如今容玉在王府里可谓是一人独大,王妃手上也不是没有底牌,只不过王妃不屑于与容玉挣什么,所以王妃从来都没打算亮出自己的底牌。
王妃不动声色,王爷也放任不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禄择药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择药,微微叹了口气,“王妃怕是有自己的较量。”
这一次,王妃怕是要心死了吧……
柳禄心中想着贺汶君那样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就算她愿意,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那样做。
所以贺汶君如今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罢了。
“王妃,厨房的人来了。”这几天贺汶君突然就不往盅梨园跑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心了,但是至少她表面上已经死心了。
“进来吧。”贺汶君坐在摇篮边逗弄孩子,根本没有将流苏的话放在心上。
“诺。”流苏一咬牙应下了,让厨房的人进了屋子。
有些事情总归要让王妃看清楚的。
“……”贺汶君六感都非常好,所以从饭菜上桌之后她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馊味儿。
“吃了它。”贺汶君依旧趴在摇篮边上,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说出口的声音也轻轻柔柔的,似乎生怕吓到了孩子。
送饭的嬷嬷也有些怂了,但是想着容玉说过这位王妃娘娘不受宠,不用害怕,于是这嬷嬷也就壮着胆子,无动于衷。
“听不懂人话?”贺汶君突然笑了,可是眼睛还是放在摇篮中昏昏欲睡的儿子圆润的小脸蛋上,脸上表情都没变。
“灌下去!”那嬷嬷壮着胆子没动,贺汶君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诺。”流苏应了一声直接将那嬷嬷摁住,门外云非进来将那嬷嬷的嘴强制掰开,将桌子上馊了的饭菜一股脑的倒进她的嘴里。
“呵,认为本宫失宠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落井下石了?”那嬷嬷被流苏摁着动弹不得,嘴里又塞满了饭菜,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此时只能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等着贺汶君,眼中满是控诉。
“本宫即便是不得宠了,本宫也还是这容王府的女主人,容玉跟本宫斗法,本宫无动于衷不是怕了她,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贺汶君起身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就好像在哄孩子睡觉一样,轻柔极了,只不过听在这嬷嬷的耳朵里却似绝杀令一样,可怕的很。
“呜呜……”那嬷嬷极力挣扎着,见挣扎不开就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这饭菜的味道可能太冲了,以至于她一开口就忍不住眼泪直流。
“本宫这弗谙苑,从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没有本宫的允许,从来没有人敢擅闯,你是第一个。”贺汶君围着她转了一圈,段的是仪态万方。
弗谙苑自贺汶君入住以来,四周就被各种暗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容王府的,有明霜阁的。
一开始的时候容王府的暗卫的目的是监视贺汶君,而后来渐渐的,他们的目的也变成了保护贺汶君的安危。
以至于弗谙苑成了整个容王府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没有之一,包括凤离住的盅梨园都自愧不如。
“你可知道擅闯本宫的弗谙苑的下场是什么?”贺汶君轻轻的声音让人倍感压力。
“你今天吃的肉就是你明天的下场,这还是最轻的。”贺汶君可没有夸大其词,在乱世中,她从来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善良,什么时候该心狠手辣。
有些人就喜欢落井下石,这些人要么受人指使,要么就是为了讨谁欢心,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心思就已经足够贺汶君对她千刀万剐了。
“发配江南,永世奴籍。”贺汶君一般不轻易杀人,但是她所做出的处分几乎都能够让这些人宁愿去死了
江南草原部落遍地,虽然说江南是鱼米之乡,在江南当个小老百姓的确是所有老百姓都非常羡慕的事情,可是在江南当个奴才就不怎么美好了,江南经常发生各种天灾**,最是需要劳动力,所以这些劳动力首先就从被发配的奴才种选人。
实在不够了才在老百姓种选。
自古当官的不知民间疾苦,他们只知道怎么样才能以最大的效率完成朝廷交给自己的任务。
“姐姐……”门口传来柔柔弱弱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姐姐,这个嬷嬷也是不小心,姐姐何必动这么大的怒呢?”容玉挽着凤离的手出现在门口。
“本宫身为容王府的主母,不过处置一个下人而已,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贺汶君向来宽宏,也就如今她已经没打算再给自己和凤离机会了,所以连带着说话都随意了许多。
“看王爷这样子也不像是来本宫这里蹭饭的,如果也是来兴师问罪的话,那就请回吧,臣妾这弗谙苑不怎么欢迎王爷。”贺汶君的确不怎么想见到凤离。
转身抱着自己的儿子往里间去了。
“本王不过是来看看孩子,王妃何必咄咄逼人?”凤离看着贺汶君肩膀上因为没睡醒而一脸茫然的容锦,突然有种想要抱一抱的冲动。
“抱歉,锦儿需要睡觉了,王爷请回吧。”与其对着一个全然陌生的凤离,她宁可自己一个人。
凤离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
“王爷,咱们回吧,看起来姐姐并不怎么想见到咱们。”容玉一脸忧愁的看着已经关上的里间房门,似乎非常的自责。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让厨房的人给王妃送吃的的话,王妃就不会迁怒王爷了。”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坏掉食物的馊味。
“你自责什么,是王妃不懂事,你也是好心,她不领情以后便不用送了就是。”凤离有些头疼,敷衍的安慰了两句就与容玉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