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被暗卫和贴身丫头佩黎带回了盅梨园,犯了盅梨园容玉已经昏迷不醒了,盅梨园的人去北苑请柳禄,可是柳禄闭门谢客。
摆明了不愿意为容玉诊治,柳禄不是容王府的下人,所以即便有人不满,也没办法为难。
更何况如今的容王府上上下下的心都在贺汶君的身上,谁会真心去关心容玉的死活?
派去北苑请柳禄的暗卫灰溜溜的回来了,凤离沉默半晌,最后还是让人去府外请了大夫前来诊治。
“王爷莫要担心,一切都是玉儿咎由自取,如果玉儿不去王妃那里触霉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容玉躺在床上,整个人虚弱的厉害,可是依旧还在为贺汶君辩解。
“生了病就好好的养着,别的事情不用你担心。”凤离淡漠疏离的话传进耳朵,虽然淡漠疏离,但是谁都知道除了王妃娘娘,王爷从没对谁这样耐心过。
长安不想看见这样的画面,因为这会让他想起王妃为王爷出生入死的画面,他会有罪恶感。
“王爷千万不要怪罪王妃,王妃……”容玉见凤离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还想要企图说些什么。
凤离依旧没有回答。
容玉喝了药,睡下了,屋子里的下人们也都已经离开了,凤离站在门外的回廊下,静静的看着光秃秃的园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北齐摄政王要求出战。”长安从外面进来。
他是先去弗谙苑给贺汶君禀报了之后才来的盅梨园。
“知道了。”凤离眉头皱起,心里思量着这摄政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的凤离根本不知道贺汶君就是北齐摄政王妃的亲妹妹,因为他已经完全的忘记了她。
北齐五皇子起兵造反,这个时候摄政王不去分一杯羹,怎么还有心思跟东陵开战呢?
这一点凤离想不通,包括很多事情,醒来之后的凤离都想不通,因为在不知不觉间贺汶君这个人已经在他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了。
“摄政王起兵了。”贺汶君放下手中的卷宗,看了一眼旁边被奶娘抱着不哭不闹的小容锦。
“回娘娘,是。”流苏答。
“南湘那边有什么动静?”贺汶君眸子里的深色让流苏越发的看不懂了。
“南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漠北那边有容氏族人的踪迹。”流苏回答。
如今的贺汶君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许多事情也都不告诉流苏,流苏更是猜的懵懵懂懂的。
“咱们过了年就离开吧。”贺汶君叹了口气,看着奶娘怀中的小容锦心中又柔软了几分。
心中的不舍也越发的浓烈。
“……”流苏看了一眼抱着世子的奶娘,奶娘会意,抱着容锦离开了。
“娘娘决定好了吗?”流苏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贺汶君离开容王府,可是似乎这偌大的容王府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容王府已经没有了本宫的容身之地,本宫还留下来做什么?”贺汶君苦笑。
“容玉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不管最后我走不走,还来的依然会来。”贺汶君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人
力可以阻挡的。
所以她选择顺应天命。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向命运妥协了。
“过两日就是小世子的百日宴了,盅梨园那边的意思是要大办……”流苏没有再往下说,她总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可是到底最后会演变成什么她也不知道。
“随便吧,容锦不会在乎这些虚礼,本宫也不在乎。”贺汶君想如果凤离还是原来那个凤离,他应该也无所谓吧。
毕竟容锦如果真的残酷在世人的眼中或许才是对他真正的伤害。
“娘娘如果不愿意,只要娘娘说出来,这容王府的人还没有谁会强迫娘娘。”流苏是真心觉得容虞在这个容王府受了太多的委屈。
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将小世子的百日宴风光大办,指不定又会穿出什么流言蜚语。
容王如今贵为东陵摄政王,如今东陵北齐战乱不休,而摄政王的儿子百日宴,居然要风光大办,这让塞外那些浴血奋战,食不饱穿不暖的将士们如何想?
贺汶君明白流苏的想法,但是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隆冬腊月里,定王妃生了个儿子,宫里太后娘娘立马就封了世子。
同天容王府的小世子百日宴,容王府摆了整整三天的流水席,来者不拒,东陵城一时间热闹无双。
只可惜这热闹的背后少不得流言蜚语。
“诶,你们说这容王府的小世子叫什么名来着?”有路人忍不住好奇。
“我家那口子正好在容王府当差,听说小世子好像是叫容……容?容锦来着?不不不,我可什么也没说啊!我什么都没说!”那男人刚刚说完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
“什么?容?贵子,诶诶!贵子你说清楚啊!倒是?”旁边的人看贵子一个劲的否认,全都起了好奇心。
“我什么也没说,你们听错了!听错了!”被叫做贵子的男人拒绝这想要离开这里,好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此刻正一个劲的否认。
“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旁边有人不满。
“算了算了,这宗室里的人咱们还是少议论的好,免得那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人看贵子已经跑远了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是这些人刚刚说话的省着那么大,旁边的人也都听了去,要说着容王府这三天都摆的流水席,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容王府向来不许外人进入,哪怕今天这样的日子,容王府的大门也没有敞开的意思,又因为容王府的门第在哪里摆着的,连当今小皇帝都对这位皇叔祖礼遇有加,今儿更是让身边的太监总管亲自给容王府送了礼物来。
所以这一群文武大臣自然也要跟着装模作样一番了。
于是刚刚那几个人的八卦正好穿进了旁边御史台两位大夫的耳朵里。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阴谋。
容王殿下手握重病,如今在皇城也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还有他那王妃,原来以为就是个病秧子,再怎么能耐也活不了多久,没想到,人家非但没死,还不声不响的就给容王府添了丁。
这可就不得了了,完了这容王妃还凭一己之力将整个东陵皇城都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还扭转乾坤的推了新帝登基。
这下可好了,这容王夫妇俩一唱一和,一个手握重兵,一个手握重权,兵不血刃。
朝中早就有人不满了,这还正愁抓不住容王府的小辫子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容锦……”其中一人看着对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眼睛里的光亮一闪而过。
“姑娘,外面的人现在都在传小世子不是容王殿下的孩子。”佩黎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
“呵,还真是天助我也。看来看不惯贺汶君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容玉骄傲的如同一只花孔雀。
“那姑娘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们原来的计划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没有这么早而已,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即将达到了。
“按照原计划。”容玉唇角绽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贺汶君,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容玉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不可能。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王府的小世子姓容不姓凤。”有王府里扫洒的下人在嚼舌根。
这三天里王府有喜事,所以凤离几乎是整天的都呆在王府,此刻远远的路过,但是他还是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流言蜚语。
“王妃,外面的流言怕是已经传到王爷的耳朵里了。”流苏担心的望着一点儿都慌的贺汶君。
贺汶君平心静气的坐在小榻上做针线活。
她从前是不喜欢做这些活计的,不过是从有了容锦之后才渐渐的做起了这些活计,她想亲自为锦儿做两件衣裳。
“清者自清,流苏,本宫一早就说过,还来的躲不掉。”贺汶君清冷的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有被外面的流言蜚语所影响。
“娘娘!”流苏急了,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贺汶君要给孩子取姓容,但是她相信自家王妃一定有自己的思量。
“王妃果然气度非凡!”凤离从门外离开,携带者门外的寒风凛冽。
贺汶君猛地听见凤离的声音,一瞬间愣了神,不小心将手指扎破了,可是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倒是刚刚进门的凤离瞧见了,“本王以为王妃真能心静如止水呢。”
凤离满脸都写了不高兴三个字。
“王爷许久没有来臣妾的园子了,世间草木瞬息万变,这一草一木怕是早就不复当初模样了,不知道王爷可还记得?”贺汶君浅笑。
流苏默默的退下了。
“贺汶君!”凤离怒火中烧。
“没想到本王居然也有这样一天!”凤离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突兀。
“王爷消消火,虽然这大冷的天发发火有助于血液循环,但是怒火中烧终究是对自己的身体不好的。”贺汶君提起茶壶为凤离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一直在小炉子里温着,这刚刚倒下来还冒着热气。
“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响起,贺汶君只觉得自己的下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