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北齐与东陵是死对头,如果他们知道容玉的身份和作用的话,不但不会杀了容玉,估计还会派人将容玉好好保护起来才对。
那么北齐的人排除了,东陵的人排除了,西华那边也算排除了,那么就只剩下了南湘,南湘皇室说的好听了是南湘皇族,说不好听了就是容氏的走狗,可是这样一来的话……
头疼,贺汶君放在桌面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以此来缓解心中的压力。
“夫人,会不会是容氏内讧?”流苏将心中大胆的猜测说出来。
贺汶君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可能,只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容氏内部的管理其实与明霜阁的内部管理有些相似,虽然没有明霜阁的管理严苛,但是在这样的家族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长老会的人虽然相互看不顺眼,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是绝对的统一战线。
容氏的最终目的是整个九州天下的统一,如今大业未成,容氏内部矛盾再怎么强烈也不会这样公然拆台。
所以这就排除了另外一波想要容玉的命的人事容氏的人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都被排除在外了,那么剩下的那一批人马就比较优秀了,贺汶君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到底是谁。
流苏不说话,免得一开口就打断了贺汶君的思路。
其实流苏现在和贺汶君一样的茫然,这样一批人,虽然看起来可有可无,但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指不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就会成为胜负最关键嗯一笔。
所以这另外一批要容玉的命的人到底是谁呢?
贺汶君几乎是将所有人都拎出来抖了一遍,硬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华临的人一路跟着痕迹找到容玉,可是容玉好歹也是曾经容氏精心栽培的嫡女,怎么样也不会太弱了。
况且她因为自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金枝玉叶,所以为了能够在嫡女这个位置上坐的长久,所以她比旁人都要努力。
因为随时等着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比比皆是,而坐上这个位置容易,只要能够达到要求,只要能够将其他人都比下去,那么就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却很难全身而退了,就好像她站在这样,从前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可是如今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就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容玉并不喜欢那样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向往的是隐居山林的那种不问世事的生活。
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奢望。
可是她既然不是真正的嫡女,那么就应该没有谁会真正的去关心她愿不愿意当这个嫡女,可是为什么最后她却在一众女孩中脱颖而出呢?
因为那个曾许诺她一生一世的男孩。
容氏有规定,族中之人非死不得脱离族籍。
而她那个时候正是不懂事的时候,她想着好像自己对于容氏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如果族中贸贸然少了一个人,大概也没有什么紧要的。
所以想着如
果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远走高飞,那么纵然这一辈子穷困潦倒又何妨?
可是后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具体的她不是特别记得了,但是她还记得最后那个清丽的男孩狼狈的倒在容氏禁地的水牢里生不如死的模样。
她想救他,有人就告诉她只要将神殿里的那只浮屠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就能够号令整个容氏了。
的确那人没有骗她,可是并不是总有浮屠蛊就能够控制容氏,而是浮屠蛊是容氏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也是容氏存在这个是介绍的依仗,诚然这样的东西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弄死了。
可是她想救他,所以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浮屠蛊她也拿到了,那男孩也被放了,可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她只依稀记得他有个非常美的名字,叫时兮,她生吞了浮屠蛊母蛊,可是那个时候的浮屠蛊还没有成熟,所以没办法从自己的体内印出来,所以她得以存活至今。
如今浮屠蛊成熟了,它也与自己这个宿主有了感情,只要自己不愿意将浮屠蛊引出,哪怕是杀了她,浮屠蛊也不会被引出。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的命还能这么值钱。”容玉靠在树干上,前面的茅草高达一人深,正好能够将她的身子挡住。
她用手爪地上的尘土往身上的伤口上抹,草木灰有止血的作用,可是现在没有草木灰,也没有更好的药,尘土虽然很容易感染伤口,但是也可以用来止血,更重要的是泥土能够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冲淡,让她不至于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口被人发现。
“时兮,你知不知道,从前被你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小丫头长大了?她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自己保护自己……”容玉的声音虚弱,还有些哽咽。
容玉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在自己因为没有一技之长,不讨长老会的人欢心而缺衣少食的时候给自己温饱的男孩。
她知道那个在自己做不完功课的时候偷偷帮她的男孩或许已经在离开容氏族地的时候就被人杀了。
容氏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身负重任的人离开族地的。
从前的东陵先容皇后离开族地付出的代价谁也不会想再经历一次。
只有每每当自己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时兮,她喜欢时兮,可是却在没有了时兮之后选择了顺从长老的安排去勾引凤离。
她不想拆散凤离和贺汶君,可是她不得不那么做。
“时兮,如果可以,我想我一定要跟你一起死,一起离开容氏,哪怕送死……”刚刚才从外面过去了一批人,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想要她生的还是想要她死的。
但是既然刚刚过去了一批人,至少就证明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容玉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跑了好些天了,一直往东南的方向跑,东南方向是东陵都城的方向,再往南也渐渐的不受容氏的控制了,她知道有一波想要她死的人是容氏的人,因为她离开了容氏却带走了容氏的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对
于长老会的某些人来说是几乎致命的,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无关紧要的。
毕竟他们不是那么清楚这东西的重要性,更加上这么多年来,即便他们手上有这个东西,也从来没有有用过,研究了这么多年,一无所获。
这是一张地图,是容氏族地地图和九州大陆的地图全貌,更重要的是这张地图中藏着容氏最大的秘密,虽然包括她在内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可是这并不影响它的重要性。
就恰好在容玉带着这东西离开之后,才终于有人偶然发现这里面藏着的秘密或许与容氏数十年前的那场内乱有关,又或许这只是那秘密中的冰山一角。
不过单单数十年前的那场战争是绝对不能重见天日的,因为里面涉及的文章内容足以致命。
权衡利弊,且不说这天下到底最后姓什么还没个影,就算最后写九州真的一统成为了容氏的囊中之物,这能不能给自己分一杯羹还不一定呢。
所以权衡利弊,二长老帝军晖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容玉这个祸害的好,更何况容玉这个祸害身上还有一点是他要她死的理由,那就是容玉其实并不是旁支的姑娘,而是自己与族女私通来的。
容氏长老会的人是要终身保持童子之身的,否则就要处以火刑,活生生的被发火烧死。
大长老还在对自己虎视眈眈,所以这个秘密也是绝对不能够被爆出来的。
容玉最后晕倒在草丛中,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极度梦幻的紫色,紫色的,整个房间甚至整个院子都是紫色的,容玉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门,身上的疼痛正在提醒她,之前的一幕幕都是真实的。
一路走来,房间、院子里的布局典雅大气,庄严肃穆,可是偏偏主调是紫色,还是那种极度梦幻的浅紫色,一开始看见紫色的各种东西的时候容玉还在想这是不是个女孩子的院子,可是下一秒,她就将自己之前的想法推翻了。
“姑娘醒了,我这就去请主子来。”小丫头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容玉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丫头欢欢喜喜的来了,又欢欢喜喜的走了,一阵风似的,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听说你醒了,怎么到处跑?这虽然是南方,但是却也是冬天了,还是冷的。”时弋来的很快,几乎跟他旁边的小丫头一样一阵风似的。
“……”容玉愣愣的看着他,总有种眼熟的感觉,总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们从来都没见过。
“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时某不才,虽然医术不精,但也能瞧个一二。”时弋谦逊的说。
到时那来去如风的小丫头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心里正想着自家主子的医术若是学艺不精,那么她们这些人的医术估计就是那种能够医死人的那种水平了。
而容玉并没有注意到小丫头这个细节,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时弋吸引了。
“你说你姓时?”容玉感觉自己的喉头有些生涩,连带着眼睛也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