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凤离身上的原因,那么应付起来就容易的多了,容玉能不能找到已经没有那么大意义了。
这样想着贺汶君就想这将派出去找容玉的人都撤回来,可是想了想,这九州大陆想要找容玉的人不止她一个,想要容玉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贺汶君下了令,让人们暗中寻找容玉,最好是找到容玉之后暗中保护她。
其实贺汶君也大概能够猜到一点,容玉已经离开了容氏,那么容氏的人既然没有大肆寻找她,就意味着容玉对容氏来说实际威胁其实并不大,或者说他们知道容玉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可是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坚定不移的认为容玉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呢?
贺汶君想了想,最后眼眸陡然睁大,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的前提就是容玉快死了,或者说容玉已经死了。
当然她这才刚刚收到了容玉的消息,所以事实证明容玉还活着,那么必然是容玉已经快要死了。
贺汶君想到了这里,一颗心渐渐的凉了。
果然最无情的总是人,都说是块石头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吧,可是容玉在容氏呆了这么多年,非凡没有获得一星半点的感情,反而还让容氏的人想方设法的想弄死自己。
贺汶君替容玉感到悲哀,“娘亲,不高兴。”小孩子不是特别懂什么是非,但是他的感觉非常的灵敏,他能感觉到大人的情绪变化,贺汶君不开心,受到影响最多的是他这个做孩子的。
都说孩子的心灵是最纯粹的,能够轻易的感受到身边的一切。
“锦儿,母亲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心凉。”贺汶君抱着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容玉临死的画面。
这是一种预言,贺汶君抱着儿子的手微微一顿,对于她来说,脑子里随时会冒出来的画面都是预言,那些画面都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变成现实。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突然看见过任何画面了。
她回想着刚刚那一瞬间脑子里出现的画面。
满天风雪,像极了秦南王府灭门的那一晚,可是画面中的是白天,滚烫嗯热血蜿蜒一地,白的雪,红的血,交织在一起像极了那枝头的红梅。
容玉就倒在血泊之中,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只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的了。
有个男人突然出现抱住了容玉,那个男人一身红衣似火,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容玉看清了他的脸,是时弋,时弋飞也似的奔向倒在雪中奄奄一息的容玉。
容玉笑了,好像很欣慰,他们说了什么贺汶君不知道,她只知道容玉死了,时弋疯了。
“娘亲……”许是抱着孩子的力道有些重了,容锦有些抗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事。”贺汶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流苏进来带着孩子。
贺汶君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信。
“流苏,将这封信递给怀王殿下,怀王虽然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朝政,也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他
手上的势力却是整个皇室中出了凤离以外最强悍的,要说他没有争夺这江山的野心,我信,但是要说他手上没有养私兵,我却是打死都不信的。”
贺汶君想着虽然漠北的军队已经够多了,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容氏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的话,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这样做。
说白了还是因为容氏手上有足够他们嚣张的东西。
漠北的军队虽然多,可是因为凤离已经走了,又成为了敌方军队的将领,贺汶君也不知道真正到了上战场的那一刻会有多少人能够坚守阵地。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贺汶君不得不防备着。
“诺。”流苏自然明白贺汶君的顾虑,面色凝重的下去吩咐事情了。
“宝贝儿,如果最后我……”杀了你爹,你会不会恨我?
这个问题贺汶君是第一次想,因为她也才刚刚知道了这个事情。
凤离身上的蛊毒已经渐渐的变异了,不一定害死一个人就能够救他的。
而贺汶君的本意并不是那么想以害人为代价去救人。
她想她不知道容锦会不会恨自己,但是她自己是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样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么她宁愿与凤离同归于尽,至少好过自己一个人独活一世,只是到时候苦了锦儿。
看着儿子天真单纯的小脸,虎头虎脑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还这样小。
贺汶君又让九幽派人与漠北那边的原封知会一声,准备好一场大战。
陵阳关撑了也有大半个月了,也是时候撑不住了。
于是不多久外面就开始传言陵阳关城内粮草紧缺,饿殍遍地,外面的敌军自然就信以为真了,毕竟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们都将陵阳关的各个出口堵死了,这大半个月来整个陵阳关就好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城,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援兵离不开,这就意味着粮草也进不来,没有了粮草饿殍满地是正常现象。
在北齐军队看来这都是他们预期的情况,他们在这里守了大半个月也就是为了等城内的兵马撑不住的这一天。
于是敌军的士气大涨。
接下来的几天在外界人看来整个陵阳关都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之下。而陵阳关背靠保定城,眼看着陵阳关就要守不住了,于是保定城里的百姓集体做年兽散状。
贺汶君没有管着些事情,她现在在琢磨这怎么样才能让自己顺利的进入军营,毕竟自己是个女人,即便再怎么能耐,也始终容易让人看轻了去。
更何况如果不出她的意料,保定这一战,凤离必定会上战场。
她不打算等保定城婆城之后才出手了,她打算就直接在保定城动手。
凤离的情况不容乐观,当然计划提前也有提前的好处,但是弊大于利。
比如她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又没有实际上的什么本事,漠北军营里的那些人基本上指望不上,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秦南王府从前留下的四十万大军她从前没有接触过,所
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万一不那么如意的话……那还真是雪上加霜了。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这样一想果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流苏出去办事了,小容锦很排外,几乎是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敌意,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能够近容锦的身,所以流苏离开了容锦就没人照顾了。
贺汶君没办法只好自己呆着,身边带着个孩子始终是做什么都不方便的。
所以最后贺汶君干脆也不做事了,直接抱着容锦上了推云阁。
“倒是没想到九幽公子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我这推云阁上欣赏大漠风景,很闲是吗?”贺汶君想着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派给九幽做的。
“是也不是,横竖有你自己操心,事情也基本都跟着你既定的轨道走。”贺汶君挑眉,这意思怎么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委屈了?
委屈自己架空了他在明霜阁的权利???
贺汶君想笑,“你说你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感性了?”贺汶君将儿子往九幽怀里一扔,“好歹是你亲侄子,没见过这样生分的叔侄的。”
其实贺汶君就是嫌容锦太重了,抱着累而已。
“……”九幽默默的看了一眼被自己的母亲嫌弃了扔到自己怀里的小屁孩。
不是他不喜欢容锦,只是容锦这孩子太能折腾了,他跟他爹一个德行,几乎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排斥。
好吧其实这就是传说中的洁癖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容锦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只要有贺汶君在,给谁抱都一样,乖乖巧巧的惹人疼爱,只要在没有贺汶君的情况下,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给除了流苏以外的任何人亲近的。
不然准又哭又闹,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孩子,悄悄这小子还就知道自己是块宝贝疙瘩,有折腾人的资本。
“你真打算用那四十万大军?”九幽想了想,这四十万大军虽然是贺汶君的便宜老爹留下来的,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且不说这批兵马的质量,就是他们的忠诚度都没人敢保证。
所以如果这场战争选用这批兵马,那么胜算上至少降低两个点。
“不然我你给我变出个百万大军来?”贺汶君斜了他一眼没好气。
“我已经旁人联系了怀王,怀王和怀王妃根本就没有在封地,算上一来一回,我还不如让那四十万大军自己先扛着呢。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怀王手上到底有多少兵马,当然我是不会相信他手上真的穷的叮当响,我穷的只剩裤衩了他都肯定还有余粮。”
贺汶君这话说的有些粗鄙,可是却无端让人身心都跟着愉悦了。
好像自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之后贺汶君反倒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整个人都变了不少,从前的贺汶君虽然贪玩儿,群从来都懂得分寸,不会做这样有失体统的事情,而现在的贺汶君……倒是有些像在故意放逐自我。
这样的贺汶君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九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