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日与那九幽大战,那九幽分明就是在耍着将军玩儿。分明大将军也是知道的,结果将军还是平白受了这十军棍。”
这十军棍虽然说不多久,可是这十棍子不是普通的十棍子,是军棍,这要用什么来形容呢?
十军棍的威力就与普通牢狱之灾中的棍刑是对等的。
行刑的时候是不能使用内力护体的,所以这整整十军棍下来,白玺整个人都几乎趴下了。
白玺是被人抬着回营帐的,一回来他身边的心腹就没有歇过嘴。
白玺也不怎么回答,只沉默的趴在床上。
“要我看,总觉得这军师不是个好东西。”另一个人端着一盆热水从营帐外面进来,刚好听见了刚刚那人说的话。
“这话什么意思?”那小厮不是很明白。
“你看看这个军师一天到晚干了几件有用的事儿?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在将军面前嚼舌根。”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家主子之所以受了杖刑大概就是因为这位军师在大将军面前嚼了什么舌根。
白玺就静静的听着他们俩一人一句嗯说,也不吭声,仿佛他们话题的主角不是自己一样。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不习惯那个所谓的军师。
他现在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如今这个样子?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容氏么!
长老会的人连自己的骨肉血亲都能够毫不犹豫的拿来利用,又有什么理由无条件的帮自己呢?所以自己家破人亡的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弄错了。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骗局。
想通了这一点白玺就对容氏的那些人更没有好感了。
所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也是一样的,他觉得容氏长老会的人将自己当抢使,同样的就会迁怒于与容氏有关的任何人。
也就突然觉得自己对于贺汶君有所愧疚,因为容离和贺汶君能有今天有大部分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他还不知道九幽其实就是贺汶君的人,不知道当他知道九幽其实就是贺汶君的人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从前也一心一意对待过容离,只不过后来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而已。
他突然在想,这个天下究竟要交到谁的手里才不会烽烟四起?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但是他想他的心中应该有答案了。
那个女人曾信誓旦旦的说过这个天下从来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够得到的,别人不可以,但是她可以。
那个女人爱极了容离,如今容离这副模样她居然不知所踪,这在他看来有些反常。
他也曾想过保定城里的女人就是贺汶君,但是那个女人不叫贺汶君,她叫贺千水,是保定城主的亲妹妹。
听说这个女人是明霜阁背后真正的主人。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意外一个女人能够担得天下重任。
白玺养伤了,所以这段日子也就没有人去保定城城楼下闹事了。
但是齐军这边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一众将领齐聚一堂,共同商量破城之计。
之所
以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冒着士气日渐低落的风险也坚持每天都到地方城楼下叫嚣,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去挑衅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去摸清地形。
据传言说保定城外面有流沙出没,所以他们就想要去探个底。
可是很遗憾,他们去的那两天正好是流沙活动比较规律的几天。
所以他们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流沙并没有那么的可怕,估计大部分情况都是像他们看到的那样稳定,即便有个别的突出情况,也应该不会特别糟糕。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保定城外面的流沙其实确实是有规律的,但是这些流沙群的规矩周期非常的大,也非常的复杂。
贺汶君结合了九州志和先秦南王的经验得出的结论就是没两年中的第一年十二月初有整整十天的时间流沙群是稳定的,第二年的七月中旬有九天是稳定的。
然而稳定期之后的流沙群不会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就会成为一个最可怕的流沙群,让人措手不及的那种,瞬息万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刚好现在就是那个第一年的十二月,所以之前齐军在外面叫嚣的时候贺汶君没有理会,他们试探的时间总是不会超过十天的。所以她算好了时间让人出城迎战。
目的就是为了让敌军以为他们已经被逼急了,同时也让他们没有了前来试探流沙规律的理由,这附近的流沙群聚集保定城不过一百米的位置,所以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情绪,既然他们已经出城迎战了,齐军那边就不会再让人来探底。
所以这流沙群的变化,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了。
贺汶君知道他们现在大概在商量什么,所以贺汶君也召集了自己军营里的将领门开始商讨下一场战争的规划。
“我们先来看,外面的流沙群最迟会在今夜子时三刻钟的时候巨变,这个时候你们要做的就是守住防线,虽然流沙的变化从表面上看也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谨防有能人异士能够看出来,所以今晚子时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件事情足够引起敌军注意力的。
不么也就是说不能让他们注意到流沙群的变化。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们要提前将所有一切不定因素都尽可能的安排好。”
贺汶君素手指着城门外面一百米位置初,冷声吩咐。
“夫人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属下今晚一定会收好防线,一定不给任何人看到流沙群变化的可能。”长安抱拳回答。
“我上你守好防线不是让你加强戒备,这个时候人家齐军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我们自己突然加强了戒备的话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咱们心里有鬼么。”贺汶君笑了笑,看着长安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我的意思就是,前几天的时候齐军一天到晚的都在咱们城楼下叫嚣,咱们若是不还回去怎么行?”贺汶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阴险。
“夫人的意思?”青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脑子的感觉。
“你是说咱们今晚也去齐军军营里热闹热闹?”九幽挑眉。
贺汶君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最懂她的还是九幽。
“我不管你们是要去齐军军营里干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不损兵折将,一切都
随你们高兴。”贺汶君是说真的,这段时间被齐军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底下的将士们研究已经想要痛痛快快的干一场了。
可是齐军的人今天白天打了一场败仗之后想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大概都不会卷土重来了。
所以为了让底下的将士们也抒发抒发心中的郁气,顺便转移一下齐军的注意力,贺汶君不介意用点儿下做的手段。
贺汶君的想法九幽一看贺汶君那表情就大概已经猜到了。
“行吧,让临墨带着人去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九幽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临墨。
临墨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就连朝带着人跟我去流沙群那边实地观测一下,让你们了解一下流沙的真正情况,让你们到时候作战的时候能够占据上风。”贺汶君看了一眼沙盘,随手将一根红旗插在沙盘上。
哪个位置正好就是齐军军营屯放粮草的粮仓。
当晚聚集子时还有两刻钟的时候临墨就带着人出发了。
贺汶君估计到这个时候齐军军营里大概还在商讨攻城的事情,估计谁也不会想到白天双方才发了一仗,晚上他们会去偷袭。
所以成功率非常的高。临墨前脚走,后脚贺汶君就带着连朝也出门了。
贺汶君无疑是唯一一个对流沙群敢说了解的人。
贺汶君提前让所有人都站在流沙不会波及的地方,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聚集子时也越来越近。
知道子时的那一瞬间,地产上的沙面有细微的流动,夜色下看的不是那么的清楚。
但是因为贺汶君提前说过,所以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地面,也就没有错过那一丝丝细小的变动。
“流沙动了。”连朝语气有些严肃。
贺汶君从腰间取下一块随身的玉佩,当着众人的面往流沙中间扔去。
“下去了。”
“没了。”
“没了。”
众人亲眼看着那块玉佩一瞬间就被淹没在流沙之下了。
一时间众人有些沉默,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流沙。
他们从前见过的流沙最强的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连朝,牵匹马来。”贺汶君对着连朝吩咐,连朝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人心领神会,立马下去牵马了。
不一会儿马牵来了,贺汶君给了连朝一个眼神,连朝领会,上前对着马屁上拍了一掌。
马儿吃痛,在没有人拉着缰绳的前提下直接撒开脚丫子冲了出去。
正好那个方向就是流沙的方向。
只见马儿进入流沙的那一瞬间被流沙流动的方向,在下降的同时瞬间带着滑出了十几米的距离然后完全消失不见。
众人更加的目瞪口呆,真心没想到这流沙的速度居然这样快。
“马儿不论是体积还是体重都比人大,可是马儿消失的速度尚且不过瞬间,若是换成人……”将士中有人忍不住碎了一口。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贺汶君,想听听贺汶君会说什么。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发制人。”贺汶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