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两人都剖白了心意去。 到那一刻,剩下的嫌隙唯有日后如何对待皇后的态度了去。
是语琴先问:“……既然咱们将话已经说开了这么些,你日后还想继续留在长春宫么?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儿,求皇上将你指到别的宫里去。”
婉兮垂首一笑:“姐姐说的是,我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只是姐姐知道,这后宫里头,这个宫跟那个宫,又有什么分别?”
即便不在皇后宫里,到了纯妃、嘉妃宫里去,她们何尝就没有算计了去?
“况且倘若从皇后宫里调离,这本就会叫六宫侧目,反倒叫皇后更生恨意,那又是何必?”
语琴也是点头:“说的是啊。咱们终究都是年纪还小,进了哪个宫里,说到底都是她们拿捏在手里的棋子罢了。甚至于是人家棋子还好,证明咱们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了去;倘若连个棋子都不是了,那便真的只能在这宫墙里混吃等死罢了。钤”
婉兮垂眸,清浅微笑:“况且……我也不忍心叫九爷担心。总归在九爷心里,唯有将我放在皇后宫里才肯放心。我便叫他放心吧,没的叫他在宫外还替我悬着心。”
语琴静静望住婉兮。
婉兮便笑:“姐姐问吧。”
“你就当真……对九爷没有心动过?那可是咱们大清的国舅爷,出身相貌都是一等一的。”
婉兮点头:“九爷真的是好。只是心意这事儿,我自己也左右不得。”
语琴轻叹一声:“皇上也未免过于相信皇后了,将你放在皇后身边儿。”
婉兮轻轻摇摇头:“皇上应当也有皇上的计议。就因为是皇上将我放在皇后身边儿,故此皇后不管用了什么算计,她充其量只能做离间你我姐妹的事,叫我不得不依附她罢了;却不敢真的叫我出了事。否则她没办法向皇上交待。”
语琴轻叹一声:“你说的何尝不是?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婉兮只清凌凌瞄着语琴微笑。
语琴面上微微一红:“也罢,我便告诉你:我自然还不会与皇后生分了。”
“一来她是皇后,咱们人在屋檐下,都不能不低头。我若有半点反骨,兴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二来么,”语琴瞟婉兮一眼:“不管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值得继续与皇后虚与委蛇。总归能多探得一句话也是好的,总比咱们被瞒得铁通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婉兮便促狭眨眼:“我明白了。日后,我难免还要与姐姐故意在面上别别扭扭了些。”
语琴哼一声:“那都不用演的,你今日这不已经做到了十分?”
说着话儿,念春张罗了膳食呈上来。两人别别扭扭吃完了,各自散了。
婉兮没用念春送,自个儿走进夜色。
夜色绕身,心反倒觉着些放松下来。
她回想着语琴问她的那句话:恨皇后么?
她是这样回复语琴:“恨与不恨,只看她伤不伤得着我。若当真伤了我,我必定恨她,她施予我的,我便也必定叫她同样尝着;而若依目前而论,她还没能真的伤着我,我便也犯不着非要恨她。”
不为别的,只为九爷吧。---题外话---
还有。